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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结合在了一起。但内部矛盾的复杂性,也是难以想象。
所以永历政权,表面上看似很热闹,也不过是镜中明月而已。
普空的观念,是钢刀染血而得来的。而渡叶和禅池,几乎连九华山都没出过。
诛心的伤害,远远要比伤身要痛苦的多,普空又不愿意欺骗,所以很久没有说话。
久久得不到普空的答复,渡叶已经意识到,西南的问题,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但他还是不甘心:“永历一朝,真的翻不了身?”
见师父一直坚持,普空叹了口气:“农民军那些人不缺钱,也不缺势,他们要的,仅仅是个名声。永历虽然给了,但内心是极不情愿的。所以一旦清军放缓进攻,来个缓图渐进,就和当初的联虏平寇一样,永历自己的内部问题,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禅池不以为然:“不是还有百姓嘛。他们的忠心,绝对是属于我大明的。所以只要百姓不离不弃,大明就有翻身的希望!”
普空闻言,头摇的像波浪鼓:“百姓从来就没占过主导地位,无论在任何时期,他们都处于弱势。所以他们的意愿,对现实的结果,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禅池闻言,极大的不乐意:“师兄此言差矣,无论任何时候,百姓都是大千世界的基础,没有他们的支持,任何王朝,都不可能站稳脚跟。”
“话说的不错,也非常的有道理。但你不妨向前看看,百姓不支持女真,为什么还会出现大金帝国?百姓不支持蒙古人,为什么还会有大元帝国?百姓也不支持当今的清虏,可为什么清虏扫遍了中华?”
普空的一连串反问,禅池一句话也说不出,撇着大嘴生闷气。
谁占据主导地位,谁就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百姓。所以现实的结果,只是主导者意志的体现而已。曾经的契丹人、西夏人、女真人、蒙古人,当今的满人或者是汉人儒家士绅,都是如此。
所以这个主导者,和什么民族,没有太大的直接联系。
单说汉人的儒家士绅,由于他们占据的主导地位时间较长,百姓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统治。所以对于广大的汉人百姓来说,在心理上,对儒家士绅的认同感较强而已。
但最终不管谁是主导者,百姓的命运,都没见有过太大的改观。大元帝国的张养浩,已经给出个答案——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所以百姓的意愿,对现实的结果,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普空叹了口气,提醒禅池道:“师弟刚才所说的,都非常有道理,但却是废话。所以,你什么时候,把那些有道理的废话给参悟了,你也就看清了这世界的真面目。”
世间大道理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搞不清楚这些废话,就是愚昧的根源。愚昧的体现是无能,无能指引下的行动,往往不堪、可笑,甚至令人愤怒。
所以愚昧的人占据主导地位,往往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
然而不管喜欢与否,能不能占据主导地位,和愚昧还真没有太大的联系。
对于占据主导地位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凭出身,有的人凭才智,有的人凭技艺,有的人凭财富,有的人靠嘴,有的人靠手等等。在现实的世界里,要想有点作为,必须占据主导地位才行。
这就是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普空的一番分析,让渡叶和禅池感悟颇多。
过了很久,禅池有些不甘心:“照师兄这么说,当今满虏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们怎么可能把百姓当人看?大明再怎么烂,可毕竟还是自己人啊!”
渡叶闻言,摇头叹了口气:“把百姓当人看,大明嘴上,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大清也不傻,刚刚入关,就来了个‘满汉一家’。所以对于百姓这个问题上,他们两家,实在是一丘之貉而已!”
“社稷倾覆,没有一个百姓是无辜的!”普空连连感叹,“尽管师叔可怜百姓的遭遇,但他的这句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在乱世纷争之下,渺小无助,往往命运悲惨,百姓就如水中的浮萍,根本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渡叶又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我们的能力有限,改变不了事实。然而,我佛慈悲,咱们能不能帮他们做点什么?”
要想做点什么,本身并不难。然而要想做成,就必须占据主动地位,否则一切都是徒劳。要想占据主导干实事,必须要有真本事才行。
而目前的形势来说,最需求的本事就是武力和谋略。具备了武力和谋略,要想在敌人的阵营里占据主导,过硬的人脉,是不可或缺的。普空其实,早已埋好了伏笔。
过了良久,普空摇头叹道:“咱们这一代人,心灵的创伤太过巨大。所以想做点事情,只能放下姿态,改变过往的信念,带好咱们的下一代。”
本来天朝上国的信念,根深蒂固,然而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被大清击得粉碎。巨大的民族优越感和自豪感,已经不复存在,诛心的力量,比洪水猛兽还要猛烈。
渡叶感叹了良久,掏出无暇神相,摸了又摸,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可惜。
这无暇神相,可是无暇禅师和云摩道人二人,百年智慧的结晶。
然而这本前人智慧的结晶,现在却被渡叶一页一页地扯下。
禅池觉得可惜,想阻止渡叶,普空伸手拦住了他:“无暇神相已有传人,师父本人,不想它落入夷人手中。”
禅池闻言,轻轻叹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无暇神相连同心痛,一并被渡叶烧了个干干净净。一切的俗世红尘,就如灰烬一样,被微风一吹,消散开去。
渡叶叹了口气,对普空道:“他们在摘星洞里,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你们就不要来寺里了。”
改变信念,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寺中的绝大多数僧人,都痛恨满人,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所以二金的存在,实在是个麻烦。
普空听了渡叶的话,起身告辞而去。
等普空的身影消失了,渡叶嘱咐禅池道:“这件事要严守秘密,不要跟任何人讲。”
“那师叔呢?”
这件事一定瞒不住渡石。而渡石对清军的暴行,早已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你师叔有什么想法,让他来找我。”渡叶叹了口气,继续叮嘱,“总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禅池闻言,应诺而去。
一束月光,从云缝中泻出,洒在渡叶沧桑的脸上,显得宁静而安详。
诚所谓明朗空中月一轮,万古千秋照乾坤。人世沧桑无情幻,桂枝清辉不长昏!
第12章飞来横祸()
自从辞别了渡叶,普空就带着三兄弟,去了流云涧。
因为现实已经无望,普空把希望寄托在三个顽童身上,所以管教也趋于严格起来。
曹继武是大师兄,要有表率,所以受罚的时候,当然是他先挨揍。
金月生和金日乐是师弟,耍赖皮的功夫一流,所以有好处时,曹继武又被靠边了。
二金仗着自己的镖法比曹继武好,经常拿他开涮。
以前是二金两人之间,相互捣蛋。但自从有了曹继武作伴,两个捣蛋鬼合起伙来戏弄曹继武。曹继武熟悉无暇神相,总能提前发现蛛丝马迹。三兄弟之间的乐趣,也多了起来。
二金不爱读书,一到念书时候,就喜欢打瞌睡,因此曹继武也没少跟着挨揍。
一个师父门下的,要么共同进步,要么共同退步。二金出身富贵,没什么压力,什么事情都没心没肺。可曹继武不一样。
于是曹继武祭出逍遥豆,有了诱惑,二金就有了兴致。所以在曹继武连哄带蒙的引导下,二金的学问,虽然比不上曹继武,但也比一般人强多了。
就这样,有苦有甜,有哭有笑,三兄弟共同在流云涧,过了三年自在的日子。
人生衣食多难事,忽有这么一天,普空又去了镇上,置办日常物品。
二金得了空,开始怂恿曹继武。
流云涧虽美,但时间一久,也就枯燥了。小孩子天性,曹继武也经不起诱惑。于是三兄弟把普空的教诲,扔的一干二净,偷偷溜出了流云涧。
时值草长莺飞,江南正是一片好风光!
没有了师父的约束,三兄弟耍疯了起来。
滚在草丛里的金日乐,突然被蛐蛐给咬了。于是三兄弟翻石头扒草窝,寻起蛐蛐来。
不大一会儿,曹继武捉来了一只大将军,金月生逮到了一只红魔青,而金日乐则抓了一只铁弹子。
三兄弟围上柳条,脱了衣服圈了斗场,放入了各自的蛐蛐。
这大将军乃名副其实的虫王,只见它浑身青翠,六肢孤拔,个大雄健,圆滚滚的脑袋,晃悠着两根极为漂亮的触须,不断地指点江山,颇有一番大将风度。
金月生的红魔青,那也不含糊,铜头、铁牙和刚翅,重青之中透着骇人的血红,项上疙疙瘩瘩的黄黑斑点,比懒蛤蟆还要令人惊悚,这是虫界的恐怖魔王。这家伙的斗性,极为猛烈凶狠,看见大将军,“嗖”地一声,就扑了上去。
然而可别小看了旁边漫不经心的铁弹子,这小子个头虽然不大,但浑身生的铁球一般,油光漆黑,筋实骨强,六肢极为刚健,灵巧敏捷,耐力更是惊人。兼之这家伙鬼点子特多,斗智少用力,实乃阴险狡诈又狠毒的角色。
三只虫王各呈所能,在宽阔的斗场中,施展本事。
围观的三兄弟也是激情澎湃,连蹦带跳,卖力地吆喝助威。
三兄弟兴起之时,山上忽然一阵喧嚷传来。紧接着烟火突起,三兄弟大吃一惊。
“不好,庙里出事了!”
曹继武一声惊呼,三兄弟拔腿就往山上跑。
一伙流窜的土匪,看上了万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