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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高手,竟然被生瓜蛋子逼入绝境,公子哥二人满肚子火气。但搅局者不愿多事,二人无奈,只得收了武器。
曹继武也收了枪,心中暗度:苗刀人黔中口音,公子哥叫药郎中兰大哥,云南姓兰的
“滇中兰茂,是你什么人?”
药郎中闻言,极为吃惊:“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曹继武笑了:“你姓兰,而且是个郎中。滇中只有著作滇南本草的兰茂前辈,是这个姓。当年他为了躲避洪武蓝玉案,隐居杨林,采药为生,听闻他的后人,也以此为生。”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曹继武行礼道:“在下读过滇南本草,了解兰茂前辈的事迹,当然不足为奇。至于你的身份,当然是在下分析出来的。”
药郎中闻言,顿时消除了刚才的不愉快,对曹继武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在下兰新亭,兰茂的确是我先人。当年他济世为怀,呕心沥血,编写滇南本草,就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云南药物,为后世医家拓展视野。你既然读过这本书,那我能否考考你?”
曹继武点头,伸手示意请讲。
兰新亭问道:“仙草骨痛活骨膏,三味主药?”
“老鸦嘴,灯盏草和钻地风。”
兰新亭点头,又问:“野烟主症?”
“克制一切热疮,若中骡马肉毒,唯有此药可治。”
兰新亭捋须颔首,继续问道:“灯盏草之功效?”
“散寒解表,祛风除温,活血舒筋,消食,止痛。”
二人对的,全是滇南本草里的内容。公子哥和搅局者二人,根本听不懂。曹继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两个旁观者听得心烦意乱。
公子哥于是打断兰新亭,冲曹继武叫道:“你能猜出我的身份,我就服你?”
曹继武笑了:“你和兰大哥口音相近,一定也是滇中人。你背后的大环刀,使得应该是云南沐家刀法。黔国公沐英,世代镇守云南,他的刀法不外传,所以你是沐家人。”
公子哥目瞪口呆。
兰新亭点头:“你猜的不错,他叫沐天恩。你再瞧瞧后面这位。”
曹继武仔细打量了苗刀汉子:
“这位大哥黔中口音,善使苗刀。但和你们两个汉人在一起,所以他也是苗化汉人。黔中汉人武艺高超,且善使长刀的,一定是播州杨氏。这路刀法,原本为唐代陌刀刀法,由太原杨端带入播州。历经千年演变,而成如今苗刀。所以这位大哥,应为播州杨氏后人。”
苗刀汉子名叫杨延寿,听闻曹继武的一番透底,甚是惊愕。
从未谋面,但单从细节就能断出三人的来历,眼前的年轻人,果然非同一般!
兰新亭叹息一声:“只可惜,你投靠了鞑子,要不然,我们定会成为朋友的!”
“废话少说,和尚要自己解决,我们还是引他过去吧。”
沐天恩对刚才的险境,仍然耿耿于怀,狠狠瞪了曹继武一眼。兰新亭点了点头,伸手引路。
险情暂时解除,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曹继武没得选择。既然来了,不如坦然处之,曹继武也不客气,跟随三位远方的客人,迈入了清泉寺。
第177章清泉亭对决()
蜀中、滇中和黔中,远在数千里之外,西南高手,全来闽南助阵,这弘仁和尚,果然非同一般!宇文庆、唐天书、兰新亭、沐天恩和杨延寿这五个人,非同小可,即使毛金星等人全来,他们也完全可以抗衡。这弘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曹继武正在思索之时,兰新亭三人,引他来到了清泉亭。
此亭三面环水,背后有一眼清泉汩汩冒水,泉水周边绿竹环绕。这里白水青竹,环境甚为优雅。
亭中石桌石凳,甚为简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僧人端坐,稽首闭目养神。这和尚宽额长眉,削腮突颌,面皮白净,双手布满老茧,面相倒是慈祥。看情形,这一定是弘仁。
他听到脚步声,冷冷叹道:“老佛开眼,血洗胥口镇刘家庄的凶手,终于到了!”
原来这和尚来找自己的麻烦,是为了刘家庄一事。曹继武吃了一惊:刘家庄的覆灭,是他刘中魁自作孽不可活。但洪承畴滥杀无辜,血洗刘家庄,连带胥口镇也被掠杀一空。这件事,自己实在难以逃脱干系,看来今日很难脱身。
那刘中魁会使丧门钉的毒,这和尚既然要替他报仇,看来和刘中魁关系不一般。想必他一定会使丧门钉的功夫,我得小心提防!
曹继武于是立于弘仁一丈之远,抱拳行礼:“刘中魁自作孽,清军血洗胥口镇,在下也难脱干系。但这和兰儿无关,还请大师将她先放了。”
弘仁冷笑一声,睁开眼来,眼光如刀,盯住曹继武:“你不但引鞑子血洗刘家庄,还竟敢污蔑刘师兄。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弘仁突然起身飞窜,手腕一抖,一支六寸长的十字羽尾乌黑铁钉,直奔曹继武心窝而去。
‘叮’——
柳叶镖对撞丧门钉,两只暗器寒光一闪,皆掉落在地。
弘仁冷笑一声:“镖法不错,只可惜你成了鞑子走狗,我们势不两立!”
一击不中,弘仁继续欺身上前。
此时的弘仁,情绪亢奋,极为冲动。曹继武不想和他纠缠,于是足下轻点,退出一丈,大手一摆:“且慢!”
动手难免会有伤亡,因此能用嘴处理的事情,最好不要动手,这是解决争端最省力的方式,也是曹继武一贯的做派。此时矛盾的关键点,就是刘家庄。
因此趁弘仁愣神之际,曹继武继续行礼:“想必大师是为刘中魁报仇的?”
弘仁冷笑,阴冷地回道:“消灭鞑子,顺便为刘师兄报仇!”
曹继武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弘仁怒了:“你笑什么?”
曹继武摇头:“刘中魁这种人,连铁骨铮铮钱谦益,都不愿和他为伍。还请大师自重,不要因为小人而污了名声!”
弘仁大怒:“钱谦益算什么东西?竟敢拿那不要脸的老狗,来侮辱刘师兄,看招!”
“那顾炎武和吕留良呢?”
弘仁闻言,手中的暗器,愣是没打出来。
顾炎武和吕留良二位,那可是海内鸿儒,闻名天下。怎么会牵涉到这两位高人?弘仁百思不得其解。
见弘仁愣神,兰新亭补充道:“顾炎武两位的人品,没的说!”
兰新亭见过顾炎武,对他十分的佩服。有兰新亭支持,曹继武舒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的行礼:“刘中魁到底是什么人,大师问问顾炎武二位,就知道了,此事无需曹继武多言。还请大师先坐下,我们好好说,如果曹继武该死,在下绝不还手。”
刘中魁表面上光明磊落,暗地里却经常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弘仁早有耳闻。这弘仁和顾炎武要好,于吕留良也有数面之缘。他曾经问起二人,对刘中魁的看法。但顾炎武二人,总是支支吾吾,这令弘仁甚是疑惑。
曹继武三言两语,将弘仁的关注点,引向刘中魁的人品,卸去了他亢奋的情绪,成功让他冷静下来。
这刘中魁什么人品,弘仁还真是拿捏不准。但从顾炎武的话语中,弘仁觉得他有点讨厌刘中魁。这顾炎武到底是什么态度呢?弘仁捋须,陷入了沉思。
刚才门外和曹继武过招对话,兰新亭对他有些好感,见弘仁愣在那里,于是上前打圆场劝道:“江和尚,别性急,隔了一丈多远,你那鬼钉要是能打到人家,才是怪事一桩。坐下来谈谈也不迟,再说,有我们在此,谅他也不跑了。”
弘仁俗名江六奇,因此兰新亭喊他江和尚。
杨延寿也道:“兰大哥说的对,顾炎武和这小子关系不错,我也曾听说过,不如先坐下谈谈。再说,你家和他家离得也不远,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老乡见老乡,见面就来刀?”
弘仁徽州人,曹继武池州人,毗邻相近,所以杨延寿说他们是老乡。
对于刘中魁的事,弘仁也是一知半解。他是基于师兄弟感情,才要对曹继武下手。但这么莽撞行事,对佛家修身来说,极为不利。经兰新亭二人劝说,弘仁终于收了暗器。
见弘仁老实了下来,兰新亭抱拳对曹继武道:“曹老弟,江和尚报仇心切,别放在心上!”“哪里,哪里,人之常情,换做在下,不一定有大师做得好。”
曹继武彬彬有礼,不拘小节,武艺虽有所欠缺,但机智过人。世家出身的沐天恩,也不是小心眼之辈,见了曹继武一连串的表现,终于放下了刚才的不快,伸手请曹继武入座。
曹继武致谢一声,坐在了弘仁斜对面。
刘中魁暗中勾结太湖匪人,劫走红杏。曹继武为了救出妻子,请顾炎武、吕留良、柳如是等人从中调停。哪知刘中魁暗中释放毒箭,可怜杏儿带着身孕,死在众人面前。曹继武一脸悲伤,又将刘家窝藏倭人的事,告诉了大家。
众人闻言,皆是大为吃惊。
弘仁一脸惊愕:“这是真的!”
曹继武点头。
兰新亭一拳砸在桌子上,大骂:“刘家庄这帮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私藏倭寇,怪不得这么富有!”
沐天恩对弘仁道:“江和尚,你师父收了个小人做徒弟。在下曾听说,这刘中魁学了一半,不知什么原因,中途退出了。想必是你师父,看出了他的小人行径,所以把他赶出去了。可惜你这和尚真是可怜,竟然还拿他做师兄。”
兰新亭二人,明显站在了曹继武一方,弘仁生气了,冲二人嚷嚷道:“你们怎么听曹继武一面之词,他可是个鞑子狗!”
“江和尚,你别扯远了,现在说的是你师兄。”
沐天恩有点不高兴,大手一摆,指点开来,“清军抄了刘家庄,光是黄金,就抄出了一百多万两。我大明将士,个个都是一脸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