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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心照不宣,摇旗拆招。精步营稍处下风,镶黄旗四处驰奔,激烈雄阔,排场相当的好看。
整个校场,尘土飞扬,场面甚是激烈宏大,点将台的众位大员,振臂跳脚,齐声欢呼。
洪承畴久经沙场,深谋远虑。他看出了这阵势,是在唱大戏,见众人傻不楞冬地指手画脚,吆吆喝喝,心中暗笑不止。
曹继武继续传令:直属队、斥候队居中,精弩队、标枪队居左,精槊队、盾牌队居右,前凸弧形半月阵后撤。
半月阵背后,是巨大的空当,骑兵如果快速迂回突袭,很容易抓住这个漏洞。
所以众位大神皆惊恐万分,巩铁城忍不住大叫:“铁骑压境,怎么摆出这个阵法?不是找死吗?”
“曹操这鳖孙,不会真拿咱们当炮灰吧?”
铁破甲一嚷嚷,众位大神更加惊慌,阵型脚步立减,场面即将失控。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侯得林立即大声呵斥:“胡说,曹操自有他的道理!”
仇仕通立即附和:“军令如山,巩铁城、铁破甲,不要瞎说。扰乱军心,曹操在此,定斩尔等!”
曹继武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众位大神不敢再怀疑,立即以令行事。
这个半月阵,表面上看似松散,但实际却不然。
镶黄旗要是正面进攻,正好迎上中间凸出来的鹰扬炮、火箭溜和床子弩。
这三种武器皆比马炮打的远。前锋吃亏,后面骑兵必会受挫。两边盾牌队和标枪队便可趁机迅速移动,围城铁栅栏,将前锋骑兵,与后续部队生生切开。
如果镶黄旗选择两翼进攻,人家远有强弩,中间标枪,近有槊阵,正面直属队和斥候队随时支援,所以也是吃亏的买卖。
后面虽然是个空当,但却是一堵坚固的城墙。镶黄旗如果迂回包抄,精步营就会立即飞撤。这帮神爷爷依托城墙,不但能弥补空当,反而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加强正面和两翼的进攻。
听了金日乐的一番分析,穆马大惊:“你要是不说,老叔还以为,这是一招臭棋呢!”
原来曹继武这是故意示弱,摆了个陷阱。幸亏金日乐对精步营极为了解,要是穆马指挥,估计现在就要进攻了。
金日乐感慨道:“老叔,你不知道,精步营光是装备,就用去了四万两黄金。一把丈槊,光是工钱就要三百两银子,至少能买三匹上等好马呢!”
三百两银子?穆马惊得说不话来。
过了半晌,穆马回过神来,望见槊阵寒光闪闪,不由地感叹:“怪不得这么厉害。良将主持,钱粮充足,装备精良,劲卒卖力,阵法精熟,想打败仗,都是一大难题!”
可是好端端的,曹继武为什么弄出个半月阵来?小侄是他师弟,对他知根知底,曹继武脑袋被驴踢了吗?
久经沙场的穆马,有些疑惑,急问金日乐:“那犊子什么意思?”
“都晃悠了一个时辰,大师兄不想玩了!”
原来如此!穆马恍然大悟。
精步营跑了一个时辰,也累的够呛。敌人疲惫,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穆马想到此,突然升起了求胜欲望,急命金日乐:“立即传令,迂回包抄,绕到后方,破他这半月阵?”
“老叔你净出馊主意,人家累了,咱们不累?”
金日乐此言一出,穆马顿时无言以对。
马匹也是血肉之躯,白白地晃悠了一个时辰,照样气喘吁吁。
半月阵背后,离城墙不过百步。干将铺离锡山寺近两百里,精步营一日两个来回。所以这帮神爷爷的脚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而此时镶黄旗的马力,早已是强弩之末,已经难以发动强力冲刺。所以此时此刻,镶黄旗要想绕过半月阵正面,抢占城墙要地,简直是不可能的。
众位大神一阵白跑路,脸上挂着不忿,但脚步灵活性依旧。镶黄旗战马,虽然依旧在纵横驰奔,但个个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马力明显到了极限。
穆马看了半天,心有不甘:“咱们可是首旗,能不能挣点颜面?”
半月阵右路,是精槊队和盾牌阵,近战威力无穷,但远程和中程威胁却不大。这是曹继武送给金日乐的礼物。
左翼百步远,城墙开了个小门,这是精步营的退场之路。
金日乐心领神会,指着右路对穆马道:“利用最后一点马力,冲击右路,抢他几把重槊。迅速压迫半月阵,把他们从小门里挤出去。那个小门,汉人常常称为狗洞。咱们有了战利品,又有了体面的退场。大师兄舍弃颜面不吃实亏,双方皆大欢喜。”
“咱们是体面了,点将台上那帮犊子,怎么办?”
“那帮蠢货,全是老油条。他们只管胜败和脸面,谁在乎咱们死多少人?”
右路鱼鳞盾阵,层层密布,槊林密密麻麻,骑兵即便冲到跟前,也是无能无力。能捞上几把铁槊,曹继武已经做了巨大的让步。
穆马无奈,叹了口气:“照你的意思办,体面收场得了!”
金日乐立即摇旗传令:两仪阵转为飞龙阵,龙头折向右路。
在当今清国,人家满人毕竟是主人,连赢两场,已经足够了。曹继武非常识趣,红旗左路一招,点向小门。
以前的众位大神,为了填饱肚子,经常偷偷摸摸地钻城墙狗洞。所以他们对狗洞,相当的熟悉,也相当的厌恶。
当他们看出了曹继武的意图时,顿时气愤难当,骂娘之声,迅速遮天蔽日。
苏马见精步营散漫,却立即发动强攻。
手下一侍卫,突然靠近苏马:“将军,这是干什么?好像是在让咱们白跑场子,戏耍咱们。”
另一侍卫也靠了过来:“跑来跑去老半天,就是不让进攻,什么意思?”
苏马瞪了二人一眼:“这不是让进攻了吗?”
左边侍卫,指着右路嚷嚷道:“将军你睁眼看看,咱们跑过去有什么用?那么强的盾阵,冲的过去吗?那么长的三棱铁棍,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吗?”
苏马闻言,仔细看了看右路,果然盾阵鱼鳞耀目,铁槊寒光闪闪,他顿时无言以对。
主将身边,迅速围了一大群人,大家议论纷纷。
佛尼忽然策马跑进来,对苏马道:“都统有令,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一个队正不满大叫:“前次南蛮后退,多好的机会,却让咱们绕左。这次南蛮散漫,又让咱们折右,明显是在戏耍咱们嘛!”
此时库杜,也策马撞进来了:“你们胡说什么?军令如山,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你们快看呐,指挥咱们的,好像不是都统!”
一个骑卒忽然大叫一声,众人纷纷转头,遥望指挥台。
高高的指挥台上,果然有两人并立。两人身材虽然差不多,但旁边那位黄甲鹰盔,正是都统的装束。
而台上指挥的那个,却穿着白布衫,关键是头发还没有剃,大风一吹,乌丝到处乱飞。
这下众人全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是金日乐在指挥他们。
众人立即愤愤不平。因为知道金日乐和都统穆马的关系,众将士皆不敢骂出声。
金日乐坐镇,能有什么好事?苏马几乎气炸了肺。
佛尼连忙拉住苏马的马缰:“参领大人,都统在旁边站着呢,你老弟指挥,这当然也是都统的意思,不可鲁莽!”
“是啊!”
库杜也来劝道,“你老弟对精步营,可是知根知底,他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咱们还是以令行事!”
众将士立即愤怒了,纷纷大骂佛尼和库杜是满奸,吃里爬外。
苏马则更是生气。前些时候的卧薪闻香,苏马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今日他正想着报仇呢,一马鞭将佛尼的手抽开,聚集人马,重新布阵进攻。
佛尼和库杜二人,根本拦不住发疯一般的众将士。
第230章强强对决()
指挥台上的金日乐,站得高看得远,见镶黄旗队伍,并没有以令行事,连忙挥动彩旗,又将命令摇了两遍。
然而镶黄旗不但没有理睬,阵型中央,突然围了一大堆人马。
金日乐情知不妙,大声惊叫:“不好,他们要抗命!”
“他们敢!”
穆马大喝一声,极目望去,但见场中马队闹闹嚷嚷,尘土飞扬,什么也看不清楚。
“老叔,快拿望远镜,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金日乐曾将佟君兰的望远镜,送给了穆马。穆马此时闻言,立即想到了这茬,迅速从腰间拔出来,拉长镜筒。但见众将士围住了苏马,议论纷纷,场面非常热闹。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天了!”
穆马见势不妙,立即插上望远镜,抢过金日乐手中的令旗,狠命地摇动。
此时的镶黄旗众将士,认定了金日乐在戏耍他们,所以谁也懒得往指挥台上,再多看一眼。
佛尼和库杜被扣上了满奸的帽子,自然是臭不可闻,谁也懒得搭理二位。
众将士一心要消灭精步营,替两蓝旗的弟兄报仇。大家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誓要把精步营生吞活剥。
这边的曹继武,也看到了场面上的混乱,大叫:“不好,幺蛾子来了!”
金月生也发现了不妙,大惊失色:“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仁,不能怪我无义!”
“首旗镶黄旗,可是精锐中精锐,和他们交战,几乎等同于造反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亲手打造的精步营,要是这么毁了,太丢人了!”
曹继武活脱脱的二愣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退步可以商量,但如果蹬鼻子上脸,就没得商量。
金月生了解曹继武的脾性,他知道无法再劝。对方是自己的族人,而眼前却是自己的师兄,金月生身为女真人,所以是两头为难。
“精步营快退到城墙根了,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