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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继武待要说话,金日乐抢先叫嚷:“金丝老道,少来装犊子!换了身干净皮毛,以为三爷不认识你了!”
眼前的这个书生,剪刀眉毛香瓜脸,两边乌漆黑鬓,顺脸庞整整齐齐垂下,在脖子下面,打了一个优雅的燕尾结,这人正是中岳庙里的金丝道人。
中岳庙被烧得不成样子,金丝道人自然无法保持整洁,脸上灰不溜秋的,身上破破烂烂,和眼前的干净整齐、风度优雅的形象,完全是天壤之别。
金丝道人就是诸葛兑的道号,他听闻笛声,早就知道是曹继武来了。他带着老三司马勇来接,本想耍耍三兄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机灵鬼给认出来了。
既然认识,金日乐自然不客气,拱开诸葛兑,跳上船来。幸亏司马勇力大,护住了小船,要不然金日乐冒失的大力气,早把小船踩翻了。
拨出清雅之声的,正是诸葛兑。而弹出雄浑之音的,是老二范坤博。双方共过患难,自然也省去了许多客套俗礼。
金月生忍不住嚷嚷:“我们见到了诸葛山老先生。”
司马勇哈哈大笑:“这老头嘴上没门,什么都留不住!”
佟君兰和沈婷婷国色天香,三兄弟皆雄壮伟岸,诸葛兑拍了拍曹继武的肩膀,连连感叹道:“英雄配美女,江山代有人才出!贫道恐怕是要过时了。”
司马勇大笑:“大哥真是书呆子,什么时候都喜欢卖弄!”
诸葛兑指了指司马勇,摇了摇头:“不懂风雅!”
金日乐也装模作样地赞叹:“诸葛大哥风流雅士,而司马大哥却是慷慨志士,清泉自然,山峰奇峻,真是各显其秀啊!”
“有长进啊!”
金月生一脸坏笑,“这么好的词,都给整出来了,不简单啊!”
“那是当然!”
金日乐毫不客气,一脸得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二金相互俏皮,众人哈哈大笑。
司马勇大笑:“两位金老弟豪爽,我喜欢!”
曹继武和金月生,将马拴在草丛中,也不客气,直接跳上了船。
七个人的分量,小船沉下了大半个船舷。可是司马勇一点也不感到吃力,大膀子一甩,双桨拍打寒水,飞快地到了对岸。
一条山溪,汩汩冒着热气,沿着山谷,直下伊水。两侧满是浓密的香叶树,尽管如今是冬日,浓郁的香气,仍然布满山谷。
山谷背后,就是东山寺。此时钟声阵阵,和溪流之声交合,让人赏心悦目。
这香山白园,原是唐代白居易隐居之处,他死后,也葬于此处,故而称为白园。
白居易可真会找地方,这里幽谷清溪,山松白雪,伊水悠悠,禅音阵阵,绝对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三兄弟五人,连连赞叹不已。
诸葛兑一面指点风景,一面引众人拾阶而上。
半山腰之中,幽谷忽然出现一道,十丈余高的山崖,清溪从山巅直直跌落。即便是冬日,这里也是梦幻一般的朦胧。
朦胧之中,一人一把酒壶一把剑,一边饮酒,一边舞剑。宽剑无锋,大开大合,犹如万里雄关锁阴山,催动着水雾,磅礴大气的回荡。
看到他的剑势,曹继武忍不住吟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竟然能看出我的剑招!”
练剑之人甚是惊奇,停剑问道,“你是什么人?”
曹继武笑道:“看你剑招,一定是范坤博范大哥,想必你是范仲淹之后。”
这人正是范坤博,北宋文正公范仲淹,嫡系后代,世居洛阳,已经六百多年。家传绝学正气剑,旷世无双。
但是眼前的曹继武,年纪轻轻,自己的底细,他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他听了曹继武的话,自然大吃一惊。
诸葛兑微微一笑,将曹继武五人,一一介绍给范坤博。
婿上门上前笑道:“我就不用介绍了吧?想必你们早已知道了。”
“别别别!”
金日乐连连摇手,“他们三个倒好,倒是你这个上门女婿,相当的离经叛道,令我们甚是费解。”
“胡说八道,谁是上门女婿?”
婿上门一脸的不高兴,范坤博三人皆笑。
婿倒是女婿的婿,不过上门是三兄弟听错了。崇尚美德,老四姓婿名尚美,水性高超,是陕州三门峡艄公的杠把子,控制豫陕晋三省水路要道。
司马勇笑问道:“你们是听谁说的,把四弟叫成了上门女婿?”
二金一齐看曹继武,曹继武一脸尴尬:“姬龙峰前辈。”
婿尚美唾了一口:“果然是这个河东老鬼,嘴上老是不着调!”
范坤博收了剑,一脸笑盈盈:“既然遇到了姬际可前辈,我们的底细,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坐下来谈吧。”
酒席早已摆好,众人纷纷入座,司马勇和婿尚美在火炉上温起酒来。诸葛兑看了看佟君兰和沈婷婷,端出一壶茶,放在炉边。
金月生赞道:“诸葛大哥真是细心啊!”
婿尚美笑了:“那是当然,见了美女没了魂,大哥一向如此!”
诸葛兑骂道:“你个球玩意,大哥有这么渣吗?”
司马勇一脸坏笑:“不是渣而是流”
诸葛兑立即拿剑鞘敲他,司马勇早躲开了,众人大笑不已。
原来这四兄弟也爱开玩笑,和三兄弟有得一比。众人趣味相投,自然是无比轻松。
范坤博摆手制止闲扯淡:“闲话以后再扯,听曹兄弟说正事吧。”
曹继武于是和盘托出,对众人道:“少林寺危在旦夕,一旦张存仁的大军到来,嵩山将无回天之力。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张存仁,令他的数万大军瘫痪。”
大军无将,再强悍的士卒,也是群龙无首。但张存仁可是山东、河南总督,想把他控制起来,谈何容易?
司马勇忍不住叫道:“我们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婿尚美也道:“不过我们的计划是杀了他,这家伙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
金月生连连摇头:“现在的形势,不能杀了他。否则万一杀了他,还会有其他人接任他的位置。所以师兄的意思,就是控制他,令几万大军,钉死在洛阳城。”
在清国的阵营中,能征善战的将军,多了去了。杀了张存仁,朝廷还能派来李存仁、赵存仁等等。所以只要大军有主将在,依旧能够调动,嵩山的危机,仍然是火烧眉毛。
诸葛兑想了想,认为曹继武的主意,很有道理,
范坤博刚刚从洛阳赶来,于是将张存仁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大家。
原来这个张存仁,当初听了侯方域的计谋,扒开黄河,水灌榆园军。但榆园军是被淹灭了,可是兖州、归德、徐州、庐州四府,上千里的土地,无一幸免,连累了数百万无辜的百姓。
这次人为的黄河决堤,历史上绝无仅有。决堤造成的黄泛区,泥沙洪水冲刷土地,几十年几乎寸草不生。所造成的危害,远远要比扬州十日严重多了。
清廷目前急需稳定政局,害怕以水代兵的事广为流传,所以严密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是天降大雨所致。把人祸推给了天灾,而对张存仁和侯方域二人,也没有任何表示。
朝廷的态度模棱两可,侯方域出人头地的梦想破灭,窝在家里,不敢出来。总督张存仁,也是心惊不已。
没有朝廷这棵大树照着,汉奸什么都不是。张存仁害怕遭到山东群雄暗杀,早早地跑到洛阳城来躲避。
目前他躲在洛阳守备处,终日不出。范坤博和司马勇早就暗中埋伏人手,但守备衙门昼夜巡逻,二人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常规的方式治不了张存仁,那就只能另想他法。可是靠进不了张存仁,一切的方法都是徒劳。
据说张存仁犹如惊弓之鸟,目前谁都敢不信,没有人能近他的身。范坤博二人无奈,只得召来大哥诸葛兑和四弟婿尚美,共同商量对策。
汉奸张存仁,既然当了清国的官,如果能够巧妙利用套路,一定能近他的身。
一想到套路,曹继武立即问范坤博:“河南府知府是谁?”
范坤博不假思索:“熊叹蜜。”
金日乐却哈哈大笑:“这家伙一定贪财!”
司马勇愤愤地骂道:“可不是嘛,这个球货,整个洛阳的地皮,几乎被他刮了三尺!”
曹继武继续问道:“这家伙喜欢什么?”
婿尚美搓起手指头:“钱啊,这还用问?”
金月生摇头:“不对,不对,你误解了。师兄的意思,是他的性格特点,以及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的等等。”
四兄弟明白过来,于是司马勇将熊叹蜜的爱好说了出来。
原来这家伙除了爱钱,更爱吃,尤其喜欢吃这龙门伊水的鲤鱼。
金日乐忍不住笑了:“爱吃鱼,果然是头熊!”
曹继武点了点头:“张存仁吃的,一定是熊叹蜜给送的。”
金日乐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存仁来洛阳城,是避难的。但他作为高官上层人士,即使是避难,这享受生活,也是一定少不了的。”
“常言道,久病成医,这吃也是一样的。熊叹蜜既然爱吃,对吃的方面,一定是个行家。而作为总督,张存仁并不缺钱。所以作为知府,熊叹蜜要巴结他,也一定会在吃上下功夫。”
听了曹继武一番分析,众人纷纷觉得有理。
“不错!”
范坤博突然叫道,“熊叹蜜每次去守备府,都会带上一大堆好吃的,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亭心池中,白水清澈见底,水草袅袅婷婷,一条金色鲤鱼,晃动地金黄色的龙须,在水底悠然自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