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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仕通摇手道:“这么贵重的首饰,怎么能卖?我们只是当了,今日有空,我们就赎回来了。动用了军中黄金,还请公子见谅。”
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在里间听到了对话,忙不迭地跑了出来。
沈婷婷拿着自己的飞凤金簪,爱不释手。佟君兰也拿着自己的玉镯,看来看去。
过了一会儿,沈婷婷将金簪递给曹继武,一脸俏皮:“相公,帮我戴上。”
曹继武看见仇仕通闪动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疑惑。
见曹继武不理自己,沈婷婷生气了,撒娇嗔道:“相公,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不是为了你,我才舍不得给别人呢!”
曹继武回过神来,一手接了金簪,一手把住沈婷婷的脖子,眼神充满爱恋:“委屈你了。”
沈婷婷就势躺在了怀里,满脸幸福,曹继武轻轻将金簪插在乌髻之上。
佟君兰一脸不高兴,拿着自己镶珠凤翅金簪,凑上来,三分怒气七分娇:“夫君!”
曹继武会意,将她也搂了过来,帮她拢了拢的秀发,轻轻帮她戴上漂亮的首饰。
趁此机会,仇仕通不住地给金日乐使眼色。
金日乐猜到他有事要说,不动声色地溜了出来,仇仕通立即跟了出去。
曹继武隐约猜到,仇仕通定有事瞒着自己,但此时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娇声此起彼伏,他应接不暇,那里有心思去管仇仕通。
“夫君,我们去琵琶亭吧。”
“带着琴。”
佟君兰娇声,沈婷婷甜甜地顺话,二人配合极为默契,曹继武不由得点了点头。
三人进里间,拿了红杏的七弦琴,带上庐山云雾茶。曹继武首先将火炉生起,佟君兰和沈婷婷摆了琴案。
难得有此一日清闲,曹继武细心指导二人的音律:
残雾萦绕庐山青,余晖轻洒大江白,浔阳渔鼓连声晚,江州民歌回转长。簪珠紫桐七音妙,雕兰青竹宫商羽。
烟菲菲,氤蒙蒙,烟氤梅花点点红。
情脉脉,思纷纷,灵台殷殷水悠悠。
琴声间歇,沈婷婷望着远方江景,兴奋地大喊大叫:“青山多秀色,白水共烟云,相公,好美啊!”
一江潮起两边涌,千重峰峦万层霞,鸡鸣犬吠炊烟坠,收网渔夫晚归鹅。
曹继武望着美景,也忍不住感叹道:“江州胜境,果然名不虚传!”
佟君兰兴奋地叫了起来:“两处情鹅一处摇,欢歌交颈情意浓,夫君,快看那大白鹅!”
曹继武和沈婷婷,连忙望去,只见一群大白鹅,大摇大摆地往琵琶亭晃来。
这些大咧咧的家伙,摇摇晃晃,两两成双,一边悠着将军步,一边碰嘴摩颈,时不时仰天长叫,说不完的卿卿我我,道不尽的浓情蜜意。
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不约而同地靠在了曹继武的肩上。
一个老渔夫,须发皆白,脸面蜡黄,两臂犹如一对黑铁棍,双手却出奇地白。他背着一网鱼,哼着渔歌子,赶着大白鹅,晃晃悠悠地走来。
曹继武一脸微笑,行礼打招呼:“老伯。”
老渔夫见状,也插了荆条,摆手回礼,见是一个年轻人,顿时一脸诧异:“两位姑娘经常在这里弹琴,公子是”
佟君兰笑盈盈地回道:“李老伯,这是我家夫君。”
“原来如此。”
老渔夫哈哈大笑,忽然转念一想:这两个姑娘,是这军营里的,莫非这位公子也是?
见他低头思索,曹继武笑了:“李老伯有话请讲,不必客气。”
沈婷婷也甜甜地笑道:“相公比较随和,李老伯有话尽管直说。”
老渔夫闻言,看见曹继武一脸祥和,不像是坏人,于是放下渔网,壮其胆子,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不知公子,是不是这军营里的?”
曹继武点头,沈婷婷笑道:“这座军营归相公管,李老伯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老渔夫闻言,吃了一惊,眼神晃动,迟疑起来。
佟君兰见状,急道:“有话就快说嘛。”
老渔夫闻言,眼神突然定住,鼓足了勇气:“我们渔民安身立命,不可缺少渔船,小人大胆,还请将军,将我们的渔船还给我们。”
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闻言大惊。
曹继武倒是没有吃惊。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战船,有不少是王仁义抢来的。
此地经常有渔民前来打渔,江上的渔民,对着精步营的战船指指点点。曹继武在望远镜里,曾多次看见。所以老渔夫的话,曹继武也不感到吃惊。
沈婷婷回过神来,连忙叫道:“你有没有搞错?我们的船,是知府王仁义送来的。”
佟君兰也附和道:“夫君军法严明,从来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老渔夫不甘心:“总之你们都是官府,你们用我们的船,可以和我们商议,怎么仗势欺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抢,还打伤我们不少人。”
“不是我们干的。”
沈婷婷着急,佟君兰也要分辩,被曹继武拦住了。
“请问老伯,你们一条船,一天打的鱼,能卖多少钱?”
“少时不到一两银子,多时也不过三两银子,交上课税之后,一条船二十多人,分下来也就每人三四十个铜子而已。”
平均每日二两银子,一人分四十个铜子,二十人就是八百文,课税一下子课去了一千两百文,天呐!
佟君兰算了一下,忍不住惊呼:“永不加税,大清不是说了吗?此地的课税,怎么如此之重?”
“鞑子是这么个说法,可知府却说,这江州是个例外。”
沈婷婷忍不住叫道:“为什么?”
“知府说了,那个叫什么金声桓的,余孽未除,说我们暗中支持他们,所以这江州要加重惩罚。”
“王仁义怎么这么不要脸?继武哥哥,能不能想办法,治治这个王仁义?”
佟君兰央求曹继武,沈婷婷也帮老渔夫说话。
曹继武却半天没有言语。
“我们都是小民,挣得都是些辛苦钱。官府盘剥,忍忍也就算了,可是自从被官府抢了船,断了生计之路,有好多家已经断炊了。”
老渔夫见曹继武不言语,开始央求了,“还请将军行行好,把渔船还给我们。课税一个子也不能少,渔船没了,官府差役枷锁棍杖,要把鹅给抢走,这叫我们小民怎么活啊?”
曹继武长长叹了口气:“你们明日过来,把属于你们的船,全部带走。”
在老百姓眼里,官府说话如同放屁,从来就没有信誉可言。但这话老渔夫不敢说,所以他迟疑起来。
“我夫君言之有信,李老伯你就放心吧。”
“是啊,相公从不失信于人。”
佟君兰和沈婷婷分别好言相劝,老渔夫仍然犹豫:“上次官府抢了商家的船,也答应送还,结果第二天,商家去要船,却被官府给毒打了一顿。”
曹继武闻言,将竹笛从腰间拔出,上前递给老渔夫:“你明日拿着它来,我的士卒,就不敢为难你。”
老渔夫抬头,见笛子雕兰描凤,尾端坠一支吊玛瑙红穗,甚是漂亮。他知道这是稀罕之物,顿时大喜,接了笛子,大礼道谢,赶鹅而去。
第318章御史大人()
渔民百姓,真是太可怜了,辛苦一天的收入,竟然被官府抢去了一大半。这个江州知府王仁义,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佟君兰和沈婷婷,皆愤愤不平。
等老渔夫走远了,佟君兰忍不住问道:“继武哥哥,我要你治治王仁义,你怎么一言不发?”
曹继武叹了口气,反问道:“汉奸为什么选择投降?”
汉奸为什么投降?
不还是想捞好处嘛!
廉耻、忠义、气节等等仁义道德,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所以被他们全扔了。
在大清的羽翼下,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盘剥老百姓,有大把的好处可捞。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所以大清一来,天下除了清一色的汉奸,还真找不出几个硬骨头来。
宰了这个王仁义,大清还会派来李仁义、赵仁义、张仁义等等,一大波仁义。无论哪个仁义当了江州知府,最终还是要盘剥老百姓的。
所以杀了这个王仁义,改变不了老百姓被盘剥的命运。说不定下一个什么仁义来了,还不如这个王仁义呢!
听了曹继武一番分析,沈婷婷不满叫道:“相公,你怎么和俩哼哼一样,嘴里全是些妖言怪论?”
曹继武摇头笑了:“你当真以为,他们两个傻啊?常人胆小怕事,看透而不说破,他们两个,只是说破了而已”
佟君兰不耐烦地打断道:“快意恩仇,哪有那么多畏畏缩缩?”
你快意了,别人也快意了。
除暴安良,大侠的名声,只要有点本事,非常好挣。偷偷宰了王仁义,这大侠的名望,就捞到手里了。自己快意了,老百姓也快意了,然而人家大清,也跟着快意了。
王仁义欺压百姓被杀,大清刚刚定鼎,瞬间就逮住了一个典型。只要大清指示御用文人,动动手笔,来一通官样告示,江州老百姓的心,瞬间就会被收买。这种争取民心的方式,远远比打仗划算的多!
常言道,官官相护,王仁义虽然被当成了反面典型,但毕竟他和大清是一路人。而这个侠士,和大清却不是一路人。所以大清会调动一切捕快衙役,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置侠士于死地。
快意恩仇最终的结果,侠士把自己,给快意进去了。老百姓被打了一通鸡血,快意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被盘剥的命运。而身后的大清,树立了一个反面典型,全力解决了不顺眼的侠士,顺便也把民心给捞了。
所以最终快意的,是人家大清。侠士所做的一切,全是为大清做了嫁衣。
大清不缺一个仁义,所以王仁义白白赔了一条烂命。最悲催的,仍然当属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