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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机密,即便是天天在朝堂上的人,也不一定能够看的清楚。洪承畴不愧是洪承畴,对大清的局势,洞若观火。
在千年历史的传承之下,凡是有才华的人,都会招来妒恨,洪承畴也不例外。正是因为他的才华,索尼等人,感到极为的膈应。
对于庄妃来说,爱情和利益,往往交织在一起。
有心机的女人,往往有多种选择。特别是庄妃这种,身处高位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涉到各方的利益。所以她展示在世人面前的,往往一副正统的形象。但私下里,作为女人,往往更多的是至情至性。这是正统的酸腐,所无法理解的。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在利益方面,洪承畴的作用,已经不大。到了京师,庄妃的至情至性,能不能让他安度晚年呢?
这个恐怕很难。
因为京师到处充斥着利益纷争,那里是全天下,争斗最激烈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飞蛾扑火,洪承畴仍然义无反顾。年过七旬的老人,除了情怀之外,留在世间的动力,已经不多了。
此时洪福已经收拾妥当,曹继武没有勉强,亲自相送洪承畴。
门外熙熙攘攘,看来早已聚集了很多人。
聪明之人不在少数,他们都预料到洪承畴要离开,所以纷纷前来送行。
送行只是一种表面的排场,其背后,才是真正的目的。
“无耻不要脸!”
洪福暗自冲门外骂了一句,刚要打开门,却被洪承畴一把拦住了。
洪承畴稍停片刻,忽然转身,眼神充满渴望:“你该改口了吧?”
“爹!”
尽管有些忸怩,但这是曹继武,第一次这么称呼。洪承畴很满意,会心地笑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尽管双方之间,有着诸多的不愉快,但随着一声亲切的称呼,所有的不适,全都消除了。洪承畴眼光充满关切,似乎欲言又止。
要想洗革天下,这第一步该怎么做,刚才洪承畴,已经详细告诉曹继武了。作为前辈,洪承畴所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的路,将会异常的凶险,能不能平稳而安全的迈过,这就要靠他曹继武个人的本事了。
花圃之后,翠竹突然一阵颤抖,打断了洪承畴的思绪。
不用猜,洪承畴也知道是谁。他伸手探怀,掏出了那只蓝天白云杏花手帕,递了过去:“去吧,有人在等你!”
曹继武接了手帕,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洪承畴转身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红杏和曹继武的缘分,早已尽了。他洪承畴和曹继武的缘分,马上也要结束了。
无论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初入世道的年轻人,留恋都会增添无谓的心理负担。在这个世界上,洪承畴目前最关心的,除了远在京师的梦幻之外,就是曹继武了。他所有能给予曹继武的,已经给过了。既然给过了,接下来他就要去见梦幻。
门外的许多人,尽管个个显赫无比,但全都是表面功夫。洪承畴不想让美好的至情至性,被表面的虚伪所熏染,所以他要曹继武停止惜别的脚步。
毕竟年轻人有着自己美好的生活,作为一个老人,不该去干扰。所以洪承畴要他,去过自己的生活。
洪福冲曹继武摆了摆手,轻轻将门掩上。
随着洪承畴的身影,被大门挡住,门外的喧嚣,顿时热闹起来。
即便洪承畴即将落势,但仍然具有强大的人脉。门外的所有人,都想从他那里,捞些好处。所以洪福替洪承畴将大门关上了。
门外是虚伪假意,门内则是至情至性。一真一假,只是一道门的间隔。洪承畴不想至真被熏,就像他自己,常常隐藏自己一样。
此时门内,还在恭恭敬敬站着的曹继武,能够清晰地感触到,门外的洪承畴,是如何的皮笑肉不笑。这和刚才的洪承畴,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曹继武正在感慨之时,忽然一阵兰香从背后飘来,紧接着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不用猜,也不用想,曹继武就能感觉到对方心中,偷笑的狂喜。
曹继武双手回旋,反抱了她的纤腰,把她弓了起来。这么一逗,背上突然‘咯咯咯’,开心地笑了起来。
俏佳人扒住肩头,轻轻咬耳道:“夫君,滇海好美!咱们俩去那里耍,好不好?”
花圃之后,还有一人,在默默地偷笑。这笑意带着五分祝福、三分落寞和两份期盼。她心中任何微妙的变化,曹继武都能清晰地感觉的到。
不过她已经做了决定,曹继武有些遗憾。
曹继武心中的微妙变化,佟君兰同样也能感觉的到。于是她伸出一只手,揪了曹继武的心窝。曹继武心中一紧,急忙将佟君兰放了下来。
有情人不一定成为眷属,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曹继武叹了口气,拉起佟君兰,飞快地从后门消失了。
第575章 对牛弹琴()
阳光明媚的昆明城,突然阴暗起来。不大一会儿,小雨淅淅沥沥,顺着风势,不断地敲打着浓绿的芭蕉。
大明时代的秦王府,原是孙可望的府邸。除了黔国公府之外,这是昆明城中,最华丽的一处宅院。如今这座府邸的主人,属于刘玄初。
然而此时的主人,并不在府邸,这里暂居的,是一位避难的客人。
这位客人整日提心吊胆,他希望早日见到主人。因为只有见到了主人,他才觉得安心。
窗外的雨点,不住地弹打窗格,将窗纱慢慢浸湿。丝丝凉意,随着雨声,慢慢侵入客人的心窝。客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突然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着细水,渐渐传来。
处于惊恐之中的人,对于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很敏感。这串脚步声,毫不犹豫地蹚开积水,显得有些焦急和孤独,和平时服侍的下人,完全不同。
一定是刘兄!
客人内心一阵狂喜,立即飞身去开门。
脚穿一双破木踏板,身上披了一套破草蓑衣,头上戴了一顶破竹斗笠,老人瘦弱的身形,几乎快要被雨帘淹没。来人满脸风尘,一双干瘪的小腿沾满了泥星,很显然是兼程赶来的。
客人顾不得雨珠打湿仓发,疾趋步跨入院中行礼,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正是刘玄初,见卢莫渝冒雨行礼,急忙趋身,将他拉入了屋内。
大难不死,故友重逢,卢莫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刘玄初挂了斗笠,正在解开蓑衣,忽然背后扑通一声响。
主人急忙回身托住客人的肩膀:“使不得,使不得!卢老弟快快请起。”
故友之间相互帮忙,乃是理所当然之事。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轻易下跪?刘玄初努起瘦弱的小身板,奋力将卢莫渝拉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卢莫渝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刘玄初整理了一下衣衫,给卢莫渝倒了一杯茶。
两人当年在成都,有过一段交情。对于刘玄初被蜀王下狱,卢莫渝虽然没有帮上大忙,但也没少奔波。所以刘玄初对卢莫渝,还是相当的感激,主动提起了当年之事。
在刘玄初面前,当年成都的过往经历,是卢莫渝最为光彩的一段。主人主动提起,客人自然是满面生辉,气氛很快就轻松下来。
然而刘玄初此来,真正的目的,不是叙旧的。北京城翰林院,那些吃闲饭的,拿着朱由榔这道幌子,大肆污蔑吴三桂。
吴三桂的名望,本来就不怎么样,再经翰林院这帮酸腐添油加醋,更加的不堪。远在云南的吴三桂,对北京城自然是鞭长莫及。好在大儿子吴应熊,如今成了庄妃的女婿,身在京师,将消息迅速发给了吴三桂。
乱世之中,名望就是个狗屁。然而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名望几乎和名正言顺挂钩,自然不能当狗屁看待。翰林院背后,是索尼等人,其目的就是极力贬损吴三桂,趁机削弱他的实力,这一点吴三桂非常清楚。
索尼等人,相当的狡猾,他们拉了一帮喽啰,并没有直接和吴三桂开撕。这样一来,吴三桂的矛头,就不能直接对准索尼等人,否则就是在向大清宣战。索尼等人拿翰林院当棋子,攻击吴三桂。而吴三桂手里,并没有合适的棋子来反击。
正在吴三桂犹豫不决之时,吴应麟提到了卢莫渝。
对啊!朱由榔是卢莫渝干死的。翰林院的幌子,就是朱由榔,只要把卢莫渝推出来,不就能堵住索尼的棋子了吗?
吴三桂大为兴奋,立即派吴应麟去捉拿卢莫渝。
刚刚从乌蒙府归来的刘玄初,正要进王府找吴三桂交差。他在门外,听到了吴三桂父子的交谈,于是快步转身而去。
大明是朱家的,所有的其他人,全是奴才。朱家没有囊气,所有其他人的努力,全是白费功夫。所以在刘玄初眼里,除了汉人情怀以外,大明并不值得留恋。因此上次篦子坡事变,刘玄初出手救了卢莫渝。
尽管卢莫渝也没什么囊气,但作为老友,刘玄初不想让他,被当成任人摆布的棋子。听到密谈之后,刘玄初的第一念头,是基于本能的情怀,他想留下老友的一条命。
于是刘玄初迅速脱了华丽的官服,借了王府下人的蓑衣斗笠破鞋,抄近路快速溜回家。
然而情怀是一回事,罪恶可是另一回事。由于卢莫渝的叛变,葬送了大明最后的希望。磨盘峰六千大明英魂,一路上,时刻不停地敲打着刘玄初的心窝。
焦急、痛心、忧虑的刘玄初,最终打定了主意:别人都把你当棋子,作为老友,我就给你一次自主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刘玄初借助往事恩情,轻松缓和了气氛。
过了一会儿,滔滔不绝,满脸兴奋的卢莫渝,终于停了下来。刘玄初轻轻揪住半截袖子,缓缓倒了一杯茶:“卢老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卢莫渝正要端茶,听闻此言,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