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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不是在我此次回到苍驹山之前的所有,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说完她就轻声笑了起来,“可这场梦也做得太久了……我多想现在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没有下山的沅言,我的世界就只有你和师姐,还有无止大师,师姐偷偷跟着无止大师学医,带我去苍驹山山顶找草药……”
沅言似乎回忆着很久远的事情,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她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去看苍鬼。
而苍鬼,也在她的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才沉声说了一句,“你不该回来的。”
说完他就径自走了。
沅言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捧着木盒的双手就是突然用力,指节泛白,在他离开之后也没有抬过头,只是突兀的,有液体砸在了木盒上。
叭!
四溅而开。
可之后又归于寂静。
许久之后,沅言才缓缓站起身,捧着木盒往屋子里走去,而在她进去之后,门边的人影也转身离开,除去拂过墙边的衣摆,似乎再没有什么能证明那里有个人站了好久。
沅言进了屋子之后,就将木盒放在桌上,而她却坐在了梳妆台前面,开始拿着木梳一点点梳着满头白发。
镜子里的那张脸,尽是皱纹沟壑,可嘴边却挂着一抹笑意,她似乎并不怕见到这张苍老的脸了。
理清了头发,又用簪子盘好,沅言这才放下手里的木梳,怔怔的看着,最终还是起身走到了桌边,拿起木盒。
木盒一直盖着没有打开过,可那抹甜香就在她梳妆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弥漫了整间屋子。
刺激的让人想要呕吐。
沅言从怀里拿出最后一瓶药水,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就放到了桌上,而后打开木盒。
木盒里只有一个白瓷瓶,沅言拿起它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里面有东西滚动,想来里面只是一粒药丸。
以前跟着师姐去苍驹山山顶找草药的时候,沅言就知道了,在苍驹山上长着一种名为“泯红尘”的毒草。
这种毒草在成熟的时候会散发一种臭味,隔着很远就能闻到,可偏偏在毒草周围往往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草。
那时候,师姐每次就是带着她找到成熟的泯红尘,最后就能找到珍贵的药草。
泯红尘毒性很强,整株草上都覆有一层朱红的粉末,只要沾染上了就会染上毒性。
所以那时候,师姐总念叨着让她站的远远的,看着就可以。
而沅言,对泯红尘印象也就很深刻,可她还记得,一旦泯红尘入了药,原来的臭味就会彻底消散,反而变成一种刺激的甜香,那种甜香,只要闻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
就像此刻她闻到的味道。
沅言打开白瓷瓶,将里面唯一的药丸倒进掌心,不过小拇指指尖大小的朱红色药丸,映在她眼里,却有些刺眼,让她眼眶发涩。
这么小的一颗泯红尘,却足以要她的命了,其实,以她目前的状况,只是简单的泯红尘粉末,就能让她去鬼门关的,他又何必特意去配一颗丹药呢?
沅言轻声笑了笑,眉宇间的疲惫却似乎达到了极致,当她最信任的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也要取她的命时,她就发现,自己这样辗转着回到这里,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又像是一个笑话,多此一举,生无可恋。
泯红尘入口即化,带着甜香,甜腻的几乎让沅言喉咙发堵,可脑袋里传来的刺痛让她根本顾不上这些,身体彻底失力,沅言滑倒在地上的时候,手挥过桌子,将桌上的瓷瓶也扫落在地。
瓷瓶就落在沅言眼前,彻底碎裂,里面的药水尽数洒了出来,有一些溅落在她的眼睛里,刺激的她几欲落泪,可泯红尘的毒性更快,让她的神志迅速模糊,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沅言恍惚间见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跑了进来。
还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言言……嘶声惊惶。
“你给了她什么?”严谟拦在苍鬼面前,而身后不远处就是沅言住的院子。
苍鬼眸光闪了闪,“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严谟抿着唇看着他,眸子里墨色翻涌,袖下的手紧紧握着,似乎在遏制着心头的怒火。
“你不是也不喜欢她现在这样,否则明明认出来了,却又这样漠然,所以……我就给了她,能结束她现在这样痛苦的东西。”苍鬼话音一落下,整个人就向后退了很远,而原本他站的地方却落下了一道很深的鞭痕。
严谟手里握着蛇骨鞭,眸子里的寒意宛若实质。
“如果你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见她最后一面。”苍鬼隔着距离说着。
第148章 葬在皇陵 尸身被夺()
在严谟收了蛇骨鞭飞身进了沅言的院子时,苍鬼却站在原地,扯唇诡异的笑了笑,而后看着拦在面前的严六,缓声说道:“你拦不住我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而严六刚要去追,却又担忧的看了院子里一眼后,顿住了动作。
严谟推开房门一眼见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人。
而她的身前是碎裂的瓷瓶和药水,桌上却又放着打开的木盒子和放倒的白瓷瓶。
“言言!醢”
严谟一触碰到沅言的时候,从手上传来的冰冷就让他双目赤红。
将沅言抱到怀里,那股子冰冷感就愈重,心里的慌乱到达极致,气息紊乱之间,喉间就漫上了腥甜。
严谟狠狠闭眼,将喉间的腥甜咽下,抱着已经失了呼吸的沅言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脚步慌乱,甚至踉跄了几步,险些整个人绊倒在地缇。
“主子!”
才走到院子里,就碰上了进来的严六,而严六身后跟着两个人。
竟是严霖和沅瞿。
“老师!”严霖一眼就见到了严谟怀里的人,瞳孔狠狠一缩,他急步迎了上去。
可当发现沅言已经没了呼吸之后,严霖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后闪了闪,他喃喃自语:“我们还是来晚了吗?”话没说完,已经有两道热泪落下,一代帝王如今竟是压抑不住的悲痛和懊悔。
他一得到老师在苍驹山的消息,就拉着沅瞿赶过来,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见到的竟然会是已经失了呼吸的老师。
严谟径直绕开了严霖,抱着沅言走到沅瞿身前,沉声开口:“救她。”
沅瞿愣愣的看着他,又将视线落在沅言苍老的脸上,眸色一瞬间的暗沉后,他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我不是神,也救不了她的。”
严谟却只是看着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也暖不了他。
他缓缓低眸,看着怀里闭着眼没有生息的人,她冰凉的体温传遍他的全身,让他抑制不住的全身轻颤,却只想要狠狠抱着她,将她镶嵌进骨髓里。
生死不离。
倘若不是他偏要去找苍鬼隐瞒的事情,倘若在等待严霖带沅瞿来之前他就直接认出她,而不是故作漠然的对她,她或许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吃了苍鬼给的药丸。
在吃下毒药的那一刻,她该是什么心情呢?大概……比他如今还要冷吧。
“言言……”严谟想要再叫她,却一开口就失了声。
严六站在一边看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主子的眸子里满溢的悲痛,最终什么也没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一切就让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神色震惊再复杂。
谁也没想到严谟会就这么直直跪了下去,抱着沅言,他微微偏首,紧贴着沅言冰冷的脸,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沅瞿只沉默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眸色深深,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也惊诧眼前两个男人的悲痛。
太阳渐渐西斜,一直快隐入云层的时候,严谟才再一次起身,身形晃了晃后,脚尖轻点,就极速往山下而去,严霖三人怔愣过后连忙跟上。
“言言,我们回家。”严谟低头在沅言额上印下一吻,出口的话尽数消散在擦身而过的风里。
后面的三个人,除去严六一直跟着严谟的速度,严霖和沅瞿两个人跟了一段距离后只得放弃,两个人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依旧朝着方向跟着。
跟了一会儿后,已经完全看不到前面的严谟和严六了,沅瞿奇怪的看向身旁的严霖,问他:“他要带着沅言去哪?”
“自然是回家。”严霖抿了抿唇后答道。
沅瞿挑眉,“回家?她不是在苍驹山长大的么?还要回哪里去?”
严霖沉默了许久,才沉声说道:“她是我的老师,也是皇叔认定的人,大汉就是她的家。”说完之后顿了顿才又接着开口,“就算要葬,也该是让老师葬在大汉皇陵。”
几乎是日夜兼程,严谟抱着沅言到达皇都城外的时候,整个人透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眼下发青,下巴甚至也冒出了许多青茬儿,早已看不出以前的模样。
可被他抱在怀里的沅言,依旧是离开苍驹山时的模样,这些天的赶路似乎并未对她造成影响,更甚至是,整个人并不像是已经死去许久的,反倒像是沉睡过去的人,就是体温冰冷的厉害。
可就在严谟要进城的时候,就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拿着半月形弯刀的黑衣人将严谟围着,看似领头的一人,视线扫了严谟一眼后,就落在了他怀里的沅言身上,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下一刻就打了个手势,一言不发,所有的黑衣人都举着手里的半月形弯刀攻向严谟。
严谟紧紧抿着唇,与赶上来的严六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开始躲过黑衣人的攻击后,严谟腾出一只手,摸向腰间的蛇骨鞭。
几个来回之后,严谟就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沅言而来,每一次攻击,这些人都很明显的避着沅言,似乎并不想伤了她的尸身。
严谟亦是小心的护着。
而严六,也趁着空当捏碎了腰间的丹药,只是还没等到皇都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