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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捆起来,押送回去,带这么两个恶心家伙回来,怎么做事的?”老族长没好气地看了看自己儿子,还有儿子身后跟着的几位后生没好气道。
几个后生立刻去屋子里拿了草绳就上前去要捆人了。老婆子一见不好,立刻在地上打着滚地大声哭嚎起来,无非就是了尘欺人没天理,这个山寨里的人都是混蛋,欺负他们母子,撒泼耍赖地竟然还开始打起了要了尘赔偿医药钱的打算,他们要钱给儿子去看腿,看脸。
老婆子这副样子,倒是让几个小伙子红了脸,一时间竟然感觉到素手无策,僵在了那里。
了尘呵呵一笑道:“死不悔改,既然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话了!”屈指一弹,老婆子的哭嚎声立刻戛然而止,犹如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伸长了脖子也发出不一个声音来。
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现将有点发傻老婆子按住,跟捆野猪似的,四蹄攒起地捆了个结实。而一旁的儿子断了腿,也无法反抗,几个小伙子可没什么同情心,不顾他的伤势,也一起捆了。还拿来几根扁担,准备把他们一路跟猎物似的抬回去。
这也是够了!连了尘都不忍心看了。
可就在山寨里的小伙子要将这对母子抬走的时候,王家幺妹终于红肿着眼睛从祠堂里出来,刚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老婆子一见王幺妹出来,立刻就剧烈挣扎了起来,嘴巴不停地张着想要说什么。至于王么妹的丈夫这会也不腿疼得要死要活了,竟然还能露着风地劝王么妹一起回家,言语倒是没有什么偏激的地方。只是被人捆起抬走的样子,再问这话,样子实在好笑。引得围观的山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哈哈大笑。
了尘却是眼睛眯了眯,对这个不声不响的男人有点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这山沟沟里,也不全是直肠子的人啊!这家伙竟然还有如此心机!
“我。我。。”王么妹顿时就傻在了那里,明天是他的两个哥哥上山的日子啊!自己怎么能走?
可婆家怎么办?得罪了自己婆婆跟丈夫,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还怎么活下去?
王么妹的犹豫,让老婆子跟她儿子看到了希望,一时间挣扎的更厉害了。却把一旁的老族长气得浑身发抖啊!
那是自己哥哥几十年后,送骨还乡归来下葬的大日子,这还需要犹豫吗?
“幺妹子,那是你的两个亲哥哥啊!还有你多久没去拜过你爹娘了!你在犹豫啥,犹豫啥子?”山寨里族亲不少,堂伯堂叔一大堆,虽然她爷爷就生了他爹一个儿子,但他祖爷爷那辈兄弟可不少,算是也是堂亲长辈了。
“他娘,你要留就留下吧!我跟娘先回去,我会帮你劝劝我娘的,可我这腿也断了,痛得受不了,我怕拉不住娘啊!”向来不怎么吱声的丈夫在婆婆不能出声的时候,终于也话多了起来。只是言语虽好,其中的威胁却是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了尘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对于这个王家唯一还留在世间的血脉,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已经算是别人家的出嫁妇人,了尘也绝不介意帮帮她,但也要她值得帮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了尘现在就等待着王么妹自己选择了。
一边是自己的至亲亲人,一边是婆家的威胁。
是为了给自己的亲人送葬,站在山寨着一边,还是为了自己回去不用受太多的苦,站在婆家那一边?
就在王么妹为难的时候,突然一对兄弟赶了过来,突然跑出了人群拉着自己娘的衣服可怜兮兮地道:“他们欺负人,娘,我们回家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刚刚那对兄弟肯定也知道发生的一切,却绝不凑上前来(了尘没那么没品,找小孩子麻烦),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跑得远远的观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爹娘跟奶奶,还上来就说这么一句。不得不说,半大不小的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王么妹遇到这么一个婆家了,儿子丈夫向着她一点还好,若不是,恐怕就如虎狼窝一般了。
只是现在看起来。。。。
了尘摇了摇头,看着王家幺妹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婆家挪了过去,心头除了无奈还能有什么?
无论是怜子之心也罢,出于现实也罢,她自己不愿走出那个泥坑,谁又能救得了他?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尽管老族长已经气得差不多快要晕倒,面对着族人的纷纷指责,王么妹还是一步步挪向了自己婆婆还有丈夫那里。
虽然艰难,但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王么妹的选择算是彻底恶到了自己的山寨,恶了自己的族人了。老族长发誓以后不再管她,因为两个山寨毕竟隔得远,族里虽然不能时刻帮帮她,但至少还是替她出过头的。但现在。。。。以后王么妹在委屈,恐怕也找不到一个愿意帮她的人了。
夜色渐渐浓了,傍晚的闹剧终于在一片骂声中收场,王家幺妹的一家人在一片指责声中被驱赶着,押送着连夜离开。了尘却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不知道九泉之下王家的老爷子还有老太太会怎么看,不知道王双,王瑜兄弟会怎么看待他们亲妹妹的选择。
深夜,了尘踏着月光走入停灵的祠堂,看着四具并排而立的四具棺木,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一心斩断尘缘,了尘红尘因果的自己,有好像被拖了了泥坑,而且剪不断,理还乱!
随着贵州的各个山寨跟外界的交流越来越多,汉化也在千百年中不断潜移默化地进行着。如果除却在山寨中的传统,走出去的山寨少民已经跟一般的汉人老百姓没什么不同了。而且无论丧葬拜嫁娶,其中的规矩也在不知不觉地受到汉人的影响。
至少现在了尘所在的这一片熟庙的山寨里,丧葬已经跟汉族差不多了,
天色微明时分,就有新族长带着一大帮小伙子上山去了。了尘选定了地方,坑却是要他们来挖的。
前来送葬的人不少,几乎整个山寨都出动了,一路白旗白幡,长长的队伍从小山腰一直排到了山脚。
然而了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忙于安葬王家兄弟一家人的时候,一个老婆子肿着一张不成人形的脸,带着他断腿没牙的儿子,一路哭嚎着坐着牛车向着城里走去。
一路的哭诉,引得不明真相的观众纷纷围观,衙门堂前的鸣冤鼓,也在中午时分咚咚地被敲响。
了尘竟然被告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县尊闻奇案,衙役遇真仙()
一般而言,衙门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审案的,而每个月放告的时间也就是那么月初月尾那么几天,其他的时间,没有大事,不要烦官老爷得好。
官老爷也很忙的,没有天大的冤情,在衙门口没有放“放告牌”的时间里,打扰了老爷们的“日理万机”是要挨板子的。
但贵州省的县太爷们显然没有这般威风的,因为这里苗汉杂处,一不小心就会闹出“群体性”时间,到时候丢官是小,闹出变乱,连脑袋都保不住。
要不然为什么大半官员一听说要赴任云贵或者广西等地,宁愿装病辞官也不想上任去呢!
路途遥远,水土问题是一回事,当官当得“没滋没味”就更是一回事啊!
县老爷听到外面的鸣冤鼓响,第一反映就是大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在放告的日子敲鼓的?
但听到下面禀告:来敲鼓的是一个苗民老太婆跟一个瘸了退的汉子的时候,县太爷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开堂的。
王幺妹的婆婆,丈夫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山民,自然也是没状纸的,而且满嘴土话,也就本地人跟了尘这种家伙能听得懂,习惯了官话的官老爷哪儿听得懂。听得下面叽叽咕咕的不知所云,现老爷满脸不耐烦第就要退堂。老太婆却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当即满地打滚,哭嚎的不成人样,直接就把县太爷惊出了一个好歹。好半天没反映过来。
等县老爷反映过来,哪儿还不知道自己遇见传说中的“泼妇刁民”了。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立刻将水火棍敲的震天响。没进过的衙门的人,还真的会被吓到。
老太婆到底还是怕打的,一边老老实实跪着的儿子也偷偷不停地使眼色。官老爷已经很不耐烦了。这可是官府,可不是撒泼的地方。老太婆这才消消停停第跪在只喊冤,不打滚了。只是依旧连个事情都说不明白。
县老爷原本不想管的,老太婆一见县太爷想要推诿,当即竟然在公堂里撒泼了起来。
县太爷那个“呕”啊!。。
好在这个县太爷还比较要“脸”,要是不要脸,也不会轮到他一个两榜进士混到“贵州”来当官了。
实在担不起一个欺负老弱妇孺的名声,虽然一万个想把堂下的那对母子大板子打出去,终究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让一旁的县衙书吏先一一细问,整一个状纸,弄明白前因后果再说。
。。。。。
县衙,后堂,县太爷汗流浃背,拿着状纸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县太爷拿着状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那苗家老太婆说得没错的话,这个被告人,县太爷也惹不起啊!
嗯!不,整个大明都惹不起。
而且这案子不审就知道了。虽然“了尘”在文官中的名声不大好,但“护国真人”是什么人?皇帝陛下都是他徒孙,带在身边十多年的,要多少钱没有,犯得着贪你们那么一点点银钱吗?
那“真人”未免太不值钱了吧!而且没听过那位欺负过“老百姓啊!”
“老爷,不会是个打着真人名号的骗子吧!如今这世道,胆大包天的人还真不少。怕又是个骗子。如果是,这可就是大案。老爷你跳出这穷山恶水就有望了,如果不是,朝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