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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茫然而无助。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陛下何故如此?”了尘叹了一口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箓来道:“贫道观陛下颜色,最近有小人作祟,恐有不臣之举,此道符箓留与陛下防身,等闲不得离身,陛下好好保重吧!”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一声喧颂,微微一稽首后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朱载墲急的赶忙伸出手去,却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接着就是一声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
朱载墲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心腹太监的一张老脸,赶紧嫌弃地推开,然后手里紧紧地簨着一张黄色的符箓,盯着掉在地上的奏章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江水滔滔,绿草青青,无名山上依旧还是那两座坟茔几十年如一日静静地守望在江边。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山下的人家早已换过一波,倒是这座小山上两座坟茔主人的凄婉故事流传了下来。
人物没变,时间没变,故事却变了好多,多到了尘听到了也恍如隔世。实在是听不出再和从前的故事有什么牵连。
时间改变了一切,就连了尘亲手打造的石碑之上也长满了青苔。
“我就知道你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无名山上,青石碑前,小渔笑着流泪对了尘道。
“福生无量天尊!小渔你还是放不下吗?”了尘微微一叹,转过头去看向了小渔身后的坟茔。
前世今生,了尘并不奇怪小渔为何会来到这里,只是这一切真的就是天意安排?
“你觉得你是她妈?”了尘走到一座墓边,轻轻地亲手一颗颗拔起坟上的青草,头也不会地声问道。
前世的三妹勤劳且快乐,在遇到了尘之前唯一的心愿不过是想在出嫁前多攒一点点积蓄,让二老好好安享晚年而已。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水中救起晕迷中的自己。
痴心错付误终身,芳华早逝留余恨。
前世已是如此,为何今生偏偏犹再钻进这个死胡同来?
“对,那只是前世的我,她不是我,我不是她,今生为何又要我梦见你,为何你又要给我一个美梦?如果你不出现,我只会当做梦一场,为何你又偏偏要来到我的面前?上辈子你已经害了我,这辈子我都不想理你,可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不能,我宁愿跟上辈子的我葬在一起,做这无名山的第三座坟,可不可以?”小渔很聪明,当然能明白了尘的意思,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伤心,哭着大声喊道,简直恨不得咬死了尘样子。
上辈子无情无义,这辈子还想做梦打发自己。修仙的家伙都这么无情无义么?
了尘微微一愣,两辈子都没怎么跟女人打交道的他如何能明白一个一再“被拒绝敷衍”的少女的心?很是不明白为了小渔会如此大的反应,看那样子都已经恨不得咬死自己了。
女人心,海底针,了尘两辈子都别想弄明白了。
了尘可以强行横下心来,斩断跟云狐子,跟云华他们的牵绊,却无法对着小渔恶形恶状。
因为了尘自觉并不欠云狐子他们什么,却自觉欠了小渔的。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为难。
一个下午,无名山上的草棚又多了一间。小渔决定跟了尘战斗到底,了尘却没那个心思了。
有因必有果,有果当有因。这一夜了尘又一次看见了无边的血色,看到了废墟之中的玄光观,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洞府,也看到了玄光观后山那有序的七座新坟。
杀气再一次弥漫,刚刚退下的心魔又一次袭来。浓浓的夜色之中,连山间的夜鸟跟草虫也没有了声息。
夜色静得吓人。
就在了尘草棚的不远处,小渔也正在梦中时不时在无声地叫喊着什么,两只手紧紧去抓着了被子,青筋暴起的好像要把天都撕开一般。沾满了汗水的脸上没有了半点血色,倒是有着一层层的黑气让草棚中的小渔显得分外狰狞。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三尸难斩悬崖边,死中求活算计难()
人有三尸,上尸名“踞”,中尸名“踬“,下尸名“蹻“。乃人之痴,贪,嗔三道恶念所化,痴者执念,贪者恶念,嗔者杀念。一念兴起便是成道大忌,更可能走火入魔,无意之中惹下滔天恶业。
旋即恶业临身,杀劫难逃。一旦生死道消,反而三尸借此逃出肉身,自在逍遥。
了尘当然知道三尸之事,但驻身恶神却不是想斩就能斩的。三念源于自身,自身欲念不消,更是上天监察之神,一日三念不消,则斩之不尽。可不是光守庚寅能对付得了得。
这个不光了尘,凡修道之人大抵都知道。只是恶神所忌,大家都有了默契罢了。
月光如水,就在离者无名小山几十里外的一个山丘之上,早已是旌旗招展,甲兵森严。山上山下站满了整整齐齐的带甲兵士摆成了周天星斗大阵,各执星斗旗幡地将小小山丘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山丘之上更是早已坐满了和尚道士,一个个闭目肃然,认认真真地诵读着加持经文,丝毫不敢懈怠。而僧道诵经前面,却是一个老道高衣深坐,犹如木像一般纹丝不动。
夜风吹过,山上山下旗幡飘飘,几十里外却是火光四起,哭声震天。一村又一村,一家又一家,无缘无故地被大群兵丁团团包围,然后满门屠戮,怨气冲天。
而在这群兵丁的后面却总有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手持一杆奇怪的白色招魂幡从一具又一具惨死的尸体旁满面慈悲地走过,看着一个个血泊之中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哀叹落泪。然后一招旗幡,无数虚影带着尖利的哭嚎与怨气犹如长虹吸水一般,尽数被吸入了旗幡之中。
七星点莲台,黄绫覆神案。
小小三尺神案之上香烛纸火,铜铃法钵一应俱全,这分明就是一张作法祭台。祭台前端坐不动的老者突然睁开的眼睛,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空,突然哈哈大笑着振衣而起。手中拂尘一扫轻轻地到了一声:”时辰已到,更衣开坛!“
老道声音落下,立刻就有道童双手托起一件华丽地八卦道衣,一顶莲花紫金冠恭敬上前。更有两名美丽的侍女立刻小心翼翼地上前帮助老道现场更衣。
就在老道人刚刚换好衣服的时候,山头的三尺土台旁边突然走来了好些官员。有一身禽鸟的文官,也有一身兽类的武将。纷纷聚到台下,恭敬地行礼之后小心地问道:“仙长可真有把握吗?“
短短一句,却满是疑虑跟焦急恐惧。唯有老道呵呵一笑,轻蔑地望了望台下一班文武官员,笑道:”想也无用,事已至此再无回头可能。你们既然坐下了此局。便有进无退,你真以为以那位真人能如此慈悲,会放过尔等?“
老道长说完,下面立刻一片惊恐不安地指责道:”既然仙长也无把握,为何现在才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贫道何曾说过一定成功。贫道只是告诉你们有办法而已。成与不成,关贫道何事情?”老道士说完,毫不理会下面的官员的恼羞成怒警告道:“不说贫道是否真的有次把握,就是没有,你们一群凡夫俗子伤不了贫道分毫!若是贫道失败,自然身死道消。你们也一样在劫难逃。还是乖乖等候贫道吩咐为好。不说那位真人的推算之能,就说我们这地方距离那里也不过区区几十里,不但神识之下无人可藏,几十里距离更是倏忽即至,只要那位真人清醒过来,被你们如此算计,以那位的手段,你们谁又跑的了吗?”
”敢做就要敢当,既想算计,瞻前顾后有什么用?“老道士说完,接过道童呈上的桃木法剑,快速走向了神案前面,三柱清香烧过,随着一道到符箓燃气,老道士开始屏息凝神,全心观想了起来,全然没有半点顾忌下面官员的一片悔恨,恐惧,愤怒,以及憎恨的情绪。
我辈中人,真的需要照顾蝼蚁的感觉的吗?老道士心中一声冷笑,不屑而鄙夷。
“可,可那位之能,已近鬼神,若是早有防备,可,可如何是好?”老道士显然给不了一帮子官员信心,当老道士坦言自己特殊把握之后,人群中就已经有人当场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现在岂止是上了恶当,简直是赔上了全家的身家性命啊!
“赵兄,快起来,现在说这些何益?我们有选择吗?”以为官员满脸苍白地拉起地上的同僚,望了望抬上的老道,眼中目光复杂难明幽幽地道:”现在只希望那败坏朝纲,迷惑君王,愚弄百姓,为祸苍生的妖道真的能如老仙长所言,身在劫中,万死难逃。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了啊!”
周围的官员闻言,出了心有戚戚眼地点头,他们在一旁等待还能如何?
大明的官员对待百姓的确心黑手狠,因为他们知道老百姓没有反抗之力。可今天要对付得可不是百姓,而是随手一摁,就能将他们打到万劫不复的存在,若不是万不得已,了尘已经在挖他们的根,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主子无路可逃,谁愿意冒这么大一个风险的啊?
清香敬神,符箓通天,老道士对着四方叩拜而起,有仔细准备了一翻之后,才转过脸去问了问身后站着的两个道童道:“东西送来吗?”
说是道童,其实都已经三十大几岁了,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却梳着道童的双髻,脸上还涂了白粉胭脂,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阴测测地没有半点鲜活的人气,就有如纸扎店里走出来的纸人一般,让人望之生寒。
““禀师尊,已经送来了”道童躬身回答玩,右手一朝,一个下级军官打扮的家伙带着三四名士兵走上前来,将一个玉盆递到了神案前,玉盆之上是三个姿态诡异的怪物娃娃。
一阵血腥气弥漫开来,三个娃娃遍体红中带黑,犹如鲜血凝就。实际上那就是人血泡成的。三个娃娃仆一现身便引得周围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