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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好。韦婆婆炫耀的目的达到了,嘴都何不拢,心里一派美滋滋的景象。秦少道:“韦婆婆,我昨日绣的芍药也弄好了,只不过线尾总是不满意,你替我瞧瞧。”
说罢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绷子,上面粉嫩嫩的芍药十分可爱,而用色淡雅,刚好是秦少擅长的配法。
韦婆婆接过一看,从针线篮子里挑出了几根白线,三两下缝好,拍拍绷子,道:“老身技术如何?”
秦少笑笑,十分真诚:“鬼斧神工。”
韦婆婆拍着他的手:“老身嫁到韦家三十多年了,还从未像这几日这般快慰。你若不是个男娃娃,我定要与你做闺蜜。话说回来,你一个男娃娃,怎地还会绣花?”
我心里一惊,望着秦少,秦少面色不改,道:“我幼时正赶上饥荒,全家逃难,那时年纪小身体弱,只能跟着家母学缝补讨口饭,后来定居下来,家里仍旧穷,干别的人家都不要,只好继续学刺绣补贴家用。这门手艺倒是一直没荒废,今日可以逗婆婆一笑,也不枉了。”
韦婆婆十分感动,连夸秦少是好孩子。姑且不论这番话的真伪度,秦少的表情倒真是无懈可击。
韦婆婆声音转低,道:“我听说你要走了。”
这回秦少倒是一愣,答道:“不错。”
韦婆婆道:“我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我可以讲讲他”
“婆婆请。”
韦婆婆道:“他他与我青梅竹马,我大他一岁,他上山学艺,我就嫁人了。这本是个挺常见的故事,我们后来偶有见面,都装作不认识。他与我夫君倒是打成老相识,平常一年也会走动个一两次。前些日子,他到家里来做客,与韦郎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从那之后韦郎就常常闷闷不乐,唉声叹气。”
我忍不住问:“后来呢?”
这乃是一个好习惯,因我是个惯于给人讲故事的,最喜欢人家在关键之处问一声“后来呢?”如若有人问了,我便觉得这人十分懂我这个故事。推己及人,我每每听人家讲故事,必要在紧要处问一声:“后来呢?”是以你讲得尽兴,我听得痛快。
韦婆婆面有戚色,“我那日听见外间韦老四在叫唤,我道他与他媳妇又吵起来了,正要出去说两句,就见到有人持亮刃,周围倒着的全是我韦家人的尸体,连仆役也没有放过。韦老四跑在前面,那人正追出来。”
“那人长什么样啊?婆婆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韦婆婆道:“不不会错的,那双眼睛我永远永远不会搞错,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你见了那一双眼睛,也会记住的”
秦少连忙递上自己的手帕,那双手帕明显是我绣的。秦少自己绣的手帕端庄淡雅,一股子大家闺秀气,我绣的手帕么全家人都说是男人才用的。
韦婆婆擦了擦眼泪,久久才道:“韦老四一见是我,命也顾不得了,护着我推门跑出来。他他却一刀砍死了韦老四,瞧了我一眼,就这么走了他放我一命,我却不知道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都还是恨着我的”
秦少淡定道:“或许他有甚么苦衷。”
韦婆婆愕然抬头看她,连我也忍不住要问出来:甚么苦衷能杀人全家?
秦少略略有点委屈,看着我道:“娟儿,书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我心道:男女主角都这样了,是断断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第183章 秦少行侠录 7()
昝维眯着眼睛道:“秦少这么一说,我倒想起赫连沁来了。不知道他在山里过得好不好。”
上官道:“他是流放去凉州挖铁矿,赫连家绝不会让他吃亏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他,他当日也是让李心翊哄骗威逼了,才对陆廿九下狠手的,你怀疑韦婆婆的旧情人也是?”
昝维忽闪忽闪着眼睛,手中水杯默默推向上官:“我就随便一猜么,你继续念。”
上官往后翻了一页,道:“这一页写的都是路上的琐事。后来她们两个到韦婆婆的老家去询问,问出韦婆婆年轻时候是有那么个情郎,这人乃是个重瞳,叫安良春。”
昝维道:“安良春?没听过。宣城倒有个石良春,是不是后来改名了?”
上官信手往后翻翻,翘着二郎腿道:“也没听说有人是重瞳。”
昝维道:“没有重瞳,总有独眼的。”
上官道:“不错,独眼倒有许多,瞎子亦有不少。”
“后面又说什么了?”
上官道:“后面又说了许多行侠仗义之事。小容容简直是太不收敛了。”
昝维道:“如何?”
上官道:“一个富家公子,就带着一个小书童在江湖上行走,免不了引来许多觊觎,恰如三岁稚儿带着黄金行于闹市。”
昝维笑道:“可惜这个稚儿并非真的稚儿,因此来打劫的人统统都伤在秦少手中。”
上官亦笑道:“不少呢,都是些蟊贼。昝师父意下如何?”
昝维道:“不错不错,我后继有人”
上官打断她:“后面几页都是这些内容,秦少果真不是凡夫俗子,她打听不到重瞳,便打听独眼戴眼罩的人。最后终于叫她打听到韦家的朋友里有这么一个独眼龙,住在舒城。秦少去了舒城,暗中观察了这个人一阵子,却没有什么进展,私下打听这人案发当日去做什么了,旁人却说他当时正在舒城,并不在驺虞城。”
昝维道:“莫非秦少猜错了吗?”
上官道:“后面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和这一条线无关,但却很有意思,要听吗?”
昝维道:“这可是你常说的话。这里面必定有这本书遗失的线索。你且念来听听。”
上官遂清清嗓子。
书中写到:
秦少在舒城一无所获,看起来闷闷不乐。恰巧我在街上听人说巢湖东畔巢县有一社日集会,我便提议去巢湖散心,瞧瞧热闹。秦少素来少出门,听了觉得新鲜,便点头应允。
我二人不日即到达巢湖东畔,正逢春日牙祭,附近的手艺人、小摊贩云集市集,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秦少买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一人弄了一串盐千张,我俩坐在窗边边看下面边吃。
因着我二人在家时,老东家绝不许秦少这么做,所以秦少大概早就想试试看了。
秦少吃完自己那份盐千张,又来觊觎我的柴火豆腐,我势单力薄只得四处躲闪,眼见就要失守了,千钧一发之际秦少忽然放过了我,指着窗外说:“刚过去那人带了个眼罩,我们跟去看看?”
这话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思,我当然只好认命地去。这人没有骑马,我们便也不骑马,初初还能勉强跟着,岂知他越走越荒僻,秦少恐我惊扰了他,只得远远吊着。他走入湖畔树林,
我二人跟丢了目标,秦少颇懊恼,在林子里乱转。
今日天甚晴,风甚轻,水声湉湉,如若是在湖边小筑里,一定甚惬意。想到这,不由得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拦着秦少。我们过年之后就出了门,在外面已经闲逛了快要一个月。
秦少还是一副出来踏青的模样,顺着湖边的小路往下走,我担保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里,有甚危险,果真艺高人胆大。
我们转过一块石头,经过一泓小水湾,忽然看见前面一亮。
秦少忽然站定,示意我停下来。我此时方才看清前面一亮的亮,是一个光头,这光头反了月光,竟然跟一轮小月亮一般。秦少带着我左转右转,挑了个位置偷看,勉勉强强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那光头男声音十分阴鸷,虽然才刚刚开春,他居然将裤子扎得高高的,穿了一双草鞋,身上背了一根扁担。他人在湖中一座小岛上,背后靠着一块巨石,旁边是一圈挑夫模样的人,各个拿着扁担,像是护卫。
另几座小岛上,或站或坐或躺,竟有不少人。
昝维打断上官,道:“哎,这人不就是那谁嘛。”
上官极其没有诚意地应和道:“啊,是啊,就是那个谁嘛。”
“诸位,我老肖今日请大家到这里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所谓何事,但未免误会,我还是解释一下。”
他顿了顿,续道:“前日,淮西忽然出了个消息,那便是有人知道断刀在何处。大家知道,去年有人放出消息,道是:‘得断刀者,号令群雄。’好事者得了这个消息,不免都要掺上一脚。有能耐的,拿来玩玩再说,没能耐的,也要出来瞧瞧热闹。因此,这个怀有消息的人,近日过得十分不好。
他不知怎么地打听到了我,因此上门去找我。我初初见到他,嘿,不怕大家笑话,怀得也是一般龌龊的心思,那便是独吞这个消息,我自己去找断刀。
但我听了他的事情,又曾听旁人说过,为了拿这位小兄弟的活口,折损了不少淮北淮西的好手,更有人趁机放出假消息,引昔日仇家上门,平添杀业。
因此我静下心来细细一想,与其叫大家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消息掀起腥风血雨,不若就此将消息公开,反正我老肖半条腿进了棺材,号不号令群雄,也没什么分别。倒不若叫有能耐的人去拿,一开武林新气象。”
他清了清喉咙,道:“断刀端德在”
忽有人大喝一声:“且慢!”
直如平地一声雷,振聋发聩,我寻了一圈,才发现是个独脚人,拄着一根拐杖,大晴天带着斗笠,他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肖老头转述的是不是真话?你且将那小娃儿带出来,我们当面问个清楚。”
有人冷笑一声,却不是老肖,是一个高瘦的头陀,他盘腿而坐,道:“老肖要是肯,叫你老万站在这,说一句‘我不是男儿郎,我乃是女娇娘’也是可以的,怎么,老万,你想试试?”
那独脚老万当众叫他羞辱一番,脸色恨恨,却知他说的是实话,随即默不作声。
旋即又有一个打扮得颇为风雅的中年文士道:“你们让老肖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