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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不是真的怕有人找他麻烦,所以叫了这么多人给他壮胆?”
“”昝维噎了一下,心道:这么有想象力是好事。
“他倘是怕的,应该在自己家中待着,然后广洒英雄帖,叫人上他家才是。”
“咱们这么办吧,他要是随身带着神兵利器,就是有人要对他不利,如果没有就不是。”
“上官!武林中人哪个出门不带武器?”
“嘘,隔墙有耳,师父太不小心了。”
“”昝维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上官的挑衅远没结束,附耳轻轻说:“我赌他不带武器,两个金元宝。”
这可是大理寺评事半个月俸禄!
昝维怒视上官,发现这少女唇红齿白剑眉斜飞,不笑是冰山,一笑冰山之将崩,遂忘记了生气,改为赞扬造物之美起来。
第17章 武林盟主李心翊()
隔日黑云压城,万里平原抬头只见无数灰毛绵羊在天上挤来挤去,仿佛不肯往前走,却又确实在向前奔腾,永不回头。
多罗山庄设宴磨山脚下,此地本身既为宴乐之所,唤作东湖东庄,乃李家世交辛氏产业。
盟主李心翊是个高大俊秀的青年,站在那儿安安静静,不苟言笑。宾客往来,偶有展颜,更加显得高深莫测。
神清师伯去和盟主打招呼,顺带把徒子徒孙引见一番。介绍到上官时,李心翊冲昝维笑道:“纪女侠眼光真好,令高足根骨清奇,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昝维口中谦虚道哪里哪里,一边在心里默默道:这厮已经够有名了!
上官觉得自己也该谦虚一下,于是也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不敢当。
峨眉七人被引上坐,上官环伺一周,估摸场中大约三四百人。江湖上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帮派,尽聚于此。
再看这些武林中人,怪模怪样的应有尽有。少林一行十多人,从九尺大汉到五尺小童,一应俱全,俨然一副套娃。江南帮派大多是武林世家,弟子多为俊秀公子。北方多盐帮马帮,多是些髯须大汉,有的豹头环眼,有的裸体纹身,有的紫面怒颜,有的则根本不是中土人士。
刚刚李心翊在门口并未佩剑,昝维心中本就不爽,心想自己辛辛苦苦偷来的钱就要拿去喂朝廷走狗。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强盗都会老大不乐意的。
不一会儿上席的人入席了,一个光头,是少林掌门澄心大师。一个道士,是华山掌门。一个青年,是李心翊,李心翊身后有一少女,替他抱着一刀一剑。
上官问道:“那少女是何人?”
昝维眼睛一亮,眼看钱就要守住了,于是立刻道:“那少女是李心翊的剑侍,你输了!他带了兵器!”
“师父,注意形象。”
昝维压低声音说:“小狗子给钱。”
上官面色毫不改变,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我们当时说的可是随身自己带。”
昝维学着她,也发出低喃:“你赖账。”
“你输了。”
“你赖皮狗。”
“承让承让。”
“你”
“师父,注意形象。”
昝维运起无上心法,强迫体内真气运行一周天,好容易心平气静,决定再也不看上官一眼。
那剑侍随身佩着一刀一剑,垂手立在李心翊身边。
子相道:“师兄你看,李家还是这么大排场,走哪儿还带个剑侍。”
子颖虽然觉得这么说不好,但也找不出话反驳,只好含糊称是。
子相忽然又开口:“师兄,我觉得不对啊。之前他旁边的小姑娘不是这幅模样。”
子宣哂道:“你怎么光盯着人家小姑娘看?”
昝维开口凉凉道:“子相看哪个小姑娘都不看你,你不自在了?”
子相一脸苦相,一揖到地:“师姐我求求你,你们的战火别烧到我身上来。鸿儿你快来帮我求情。”
上官一愣,不好拒绝,只好开口道:“师父,注意形象。”
神气正在喝茶,噗地一口喷出来。
神清说:“你看,小子呈。”
这时,李心翊起身讲话:“吾今日闻正一剑,定乾坤,河洛大侠接连惨死,甚感愤怒和羞愧,盖因凶手乃李府家人李明玦。此人习刀不慎走火入魔,盗得我家传家宝刀,杀害我夫人朱氏后弃刀逃走,之后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我多罗山庄誓诛此人。然我一己之力,终究有限,是以李某在此恳请天下英雄共诛此贼。”
台下一片嗡嗡声。
忽然台下有人冷笑了一下,声音不大,然则震慑全场。上官听声辨位,正是左边一头陀。身上背一月牙铲,衣服破破烂烂,打着无数补丁。
“哦,不知巩长老有何见教?”
“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弟子,才只有十二岁。他家本是行商的,可是他爹叫仇人杀了,家中产业没能保住,只能流落街头要饭。我见他可怜得紧,就把他带回帮中收做弟子。可是李盟主,我每次一想这世上每天都有孩子就因为家破人亡而要上街乞讨,我就寝食难安。不知盟主可否治治老朽这心病?”
李心翊意会,随即拱手,态度甚为诚恳地回答:“巩长老尽可放心,在下一定妥善安置赵家,伍家和段家的孤儿寡母。”
“唉,望盟主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再纠缠此事,李心翊转而面对大家,朗声道:“如有英雄诛杀此贼,我将以多罗山庄传家宝刀相赠。”他一伸手,站在他身后的剑侍解刀递上。宝刀出鞘,寒芒如水,隐有森罗万象之气,果是好刀一口。
子相叹气道:“我就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剑侍了。以前那小姑娘多可爱啊,笑起来毫无心机,眼神总是亮亮的。”
昝维疑心这其中大半都是子相臆想出来的,但念在同门一场,也就不人心戳破这五彩泡泡一般的幻想。
不料子宣毫不留情道:“可惜她已走火入魔,再也不是之前毫无心机的小姑娘了。”
子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至少那时的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李家家丁开始各桌派发凶手图样,子相默默接过,无言地打开看了一眼,又慢慢卷好,放进怀里。
“我最近终日惶恐不安,生怕昔日如兄妹的人忽然提刀来杀我,又怕一早起来,有人来报江湖上又有某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死在她手中,故我恳请诸位前辈在此盘桓数日,以避祸事。如若不愿,李某也不强求,诸位可来去自便。”
昝维踢了踢上官,说:“你听。”说罢伸出手。言下之意是说。上官面色丝毫不改,慢吞吞剥好一个栗子,放在昝维手心,然后自顾自喝茶去了。
昝维收起栗子,冷哼一声,脚下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踩在上官脚面上。上官脚骨都要碎了,但也颇为硬气,不但没有求饶,反而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师父,注意形象。”
昝维恶狠狠收回脚,扭头春风满面看向神清:“大师伯,我们留不留?”
神清大师伯大手一挥:“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干啥急着回去。”
这并不是结束,神清小声问神气:“是吧三师叔?”
神清客气地笑了笑,不客气地说:“这还差不多。”
第18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
下午,神清带领一群弟子们泛舟东湖。万顷碧波,水光粼粼,碧湖青天一色之际,他叹气道:“要是带了鱼竿就好了。”
他不要鱼竿便无法钓鱼,余下一群大孩子却只用拗弯的缝衣针一根、鱼鳔一个、鱼线一卷,就做了一套渔具。
子宣小孩子气,拉着子相跟她钓鱼,子相被她拖到了船尾。
子颖拉着昝维,非要她讲江湖趣闻,昝维十分为难。这几年来她不是在有钱人家打工,就是在有钱人家抢劫,总不能告诉师兄青州城墙很高,但你的轻功还是可以跳过去的吧。
不过好在昝维的一大绝技就是满嘴跑马骗小姑娘,对象变成小伙子,只需稍稍改变话题,诸如西去安西都护府一车镖银被抢,逍遥了没两步就被埋伏已久的小银棍及其同伙从天而降一棍扫净之类。
李子颖不禁问道:“师妹,何以你的故事里上官的名头比昝维还响呢?”
昝维心道这便是一代大侠该有的谦虚,口中则告诉他,“莫听小道消息,就由师妹我替你还原一个真实的江湖。”
一旁的上官听得心里暗爽,洋洋得意。为了抑制嘴角的笑容,她缓缓挪到船尾,观看子宣与子相钓鱼。
子宣这一手鱼钩耍得意外灵巧。手劲从软软的鱼线上透到水中的钩里,准头估量得极好,当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转眼捉上好几条。她一回头,见上官盯着水面,就把自己手中的鱼钩套装借给她玩。上官心想推辞不好,就接了过来。没想到这活技术含量颇高,一般人轻易钓不上来。上官奋斗半晌,让小鱼调戏了个饱。把鱼饵都骗走之后,灰溜溜地把整套家伙事儿还给了钓鱼专家。
天空阴晴不定,卷卷的绵羊有时成群地跑过,甩着一身毛挡住太阳。
上官嫌晒,躲进篷子下,问子相:“子相师叔,我师父是怎么拜在我们峨眉门下的?”
子相道:“她没跟你讲么?”
上官摇摇头:“没有师父不大说话。讲也只是讲些前辈掌故,或是武功心法。”
“不像她呀,她在你面前维持形象一定很痛苦。”
上官撇嘴暗道:她才没有维持,她自己玩得多开心。
子相没能顶住上官的恳切目光,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前因后果。那时我才只有十二岁。有一天子画师姐拿着拜帖来找神闲师伯,第二天,已经不收弟子的神闲师伯就宣布收子画师姐为徒。本来入门有先后,她应该算是我们师妹,不过神闲师伯让大家管她叫师姐。我觉得奇怪,问过子呈师兄,师兄说子画师姐之前的师父去世得早,所以把师姐托给师伯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