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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娘子道:“在我看来,你就是傻得给人当枪使。听我话,莫要再以身犯险了。”
袁三郎知她好心,全是为自己着想,只得嗫嚅着点头称是。
唐三彩找了个边边坐下来,点了点小菜,不露声色偷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听得袁四娘子得理不饶人,还在数落袁三郎:“你瞧张家,阴森森暗戳戳地,瞧着我们损兵折将,且还早早将楼上的雅间抢了,好整以暇。再瞧瞧我们,七零八落的,五弟和二哥现在还没回来。”
袁三郎听得不耐烦,努嘴道:“你瞧黄山派那几个人,不是挂彩挂的比我们还花花吗?”
唐三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有两个背铁剑的道人,衣衫破烂,面色不善地坐在那里,其中一人鞘中无剑,铁青着脸,大约是兵刃给人缴了。
说话间忽然有两个青年走进来,直接坐在了两兄妹旁边,为首的大约便是袁家少东袁二郎,他按着袁四娘子的头,低声道:“你也莫埋怨三弟了,至少我们知道端德确确实实是在此处,那个人没有骗我们。我已传信回家,二叔三叔四叔五叔都会来支援我们。”
袁四娘子惊道:“什么?我阿爹也要来?!”
袁二郎道:“没错,四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袁四娘子道:“我却还是觉得这个常常担水靠不住,他摆明了是缺人手,却骗我们给他卖命。”
袁二郎道:“但似乎也只有他知道断刀的下落,还有这个这个女刀客的底细。我们不跟着他,岂非和抓瞎一样?”
袁四娘子不答话,半晌方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这偌大一个厅里,处处是敌非友,张顾二家分明就是来拆台的。朱家那两个小子,就是来瞧我们出丑。还有些分明不是正道中人的,你且看那边两个麻衣汉子,使的是奇形兵刃,显然也正派不到哪里去。那个独眼龙,形迹也十分可疑。还有那个”
她再一次压低声音,往唐三彩这边瞧了一眼,道:“住在人字二号间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我觉得很有干系,大大地有干系。”
唐三彩听到此处,忽然心生一计,便走到那桌,说道:“袁家诸位,我劝二位还是不要与常担水合作。”
诸袁都被她吓了一跳,袁三郎战战兢兢道:“你是何方神圣?怎地偷听我们说话?”
唐三彩望着昔日座上客,心里不禁又小小地感慨了一番,面上却装作讶然,道:“我没有偷听啊,你们要和常担水合作,不是显而易见么?”
袁四娘子来了兴趣,问道:“你倒说说如何显而易见?”
唐三彩便胡诌道:“今日的事发生在常担水的宅院里,我那屋里正好能瞧见。而二位挂了彩,想必是参与其中。我追查断刀到此处,毫无头绪,你们几位却已经能参与其中,当然说明有人透了消息给你们,这人一定是常担水,而列位想得断刀,就一定要贴住唯一的消息来源。我可有说错?”
袁家诸位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只得点头。
第214章 宣城雨 6()
袁三郎道:“那小娘子有何见教?”
唐三彩低声道:“常担水无论如何会把刀独吞掉,因为他要带着刀去讨好他主子。所以一个铁片也不会给诸位留下,你们与虎谋皮,未免太危险了。”
袁三郎道:“你语焉不详,教我们如何信你?他主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如何知道他的事?”
唐三彩道:“江陵云铁生你们可知晓?我觉得几位一定是知道的。”
诸袁齐齐闭嘴,又齐齐点头。云铁生上门切磋武艺,却是意在学袁氏刀法,袁家对外讳莫如深,对内却常常挂在嘴边,引以为戒,是以他们都知道。但这事并未传到江湖中去,外人不会知晓,则此人必定是与云铁生有那么些干系。
唐三彩道:“我是云老师关门小弟子,他老人家平生最好刀法,最敬仰的乃是仰贤公的刀法,他常说袁公刀平生未得一见,引以为憾。他老人家临终遗言乃是叫我瞧一瞧真正的袁公刀法。”
这她却是十足十的说假话。这些事皆是当年霍先生欲图谋断刀,叫她去查消息的时候顺带找出来的。当时自是为了置朱投依于死地,如今却机缘巧合地用上了。
诸袁露出了然的神色,云铁生是个武痴,人尽皆知。他上门求刀法,他们也知道。而云铁生确实有几个关门弟子,不过其人是何人,倒没人知道。几下一凑,便信了九分。
她续道:“云老师过世以后,断刀现世,人人欲得,我却知道这刀应归袁氏,与袁氏刀法合用,才是正道。如此一来,袁公刀才是真正的袁公刀。”
诸袁听着很是受用,纷纷点头。
“我着意寻找此物,叫我追查到了常担水身上,但他背后到底是谁,我却无能为力。我自认查询线索,也算一把好手。正因为连我都查不出来,所以这刀若是落到他手上,九成九就再也找不出来了。因此决计不能叫他先抢了去。”
袁三郎道:“哦?如此说来小娘子是我们这边的咯?”
唐三彩点头道:“现下来说,确是如此。”
袁三郎道:“小娘子所求何物,说出来,叫我们合计一下。”
唐三彩道:“这个不知袁家少东能不能做主”
袁三郎道:“有何不能做主的?”
唐三彩道:“那我便直说了。我方才已经说过,我是云老师的关门小弟子,为了完成家师遗愿,外出寻找断刀。所求之事,自然是将袁公当年所使的刀法原原本本学上一学,再在他老人家墓前打一遍。这学刀法一事,不知袁二郎可否做主?”
一直没说话的袁二郎此时忽然开口道:“哦?你的意思是?”
唐三彩道:“我只不过欲一起参详真正的袁公刀法而已。”
袁二郎拦下正要说话的袁三郎,道:“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若是家里那群老家伙不准,我就去一个一个说服。怎么样,小娘子,你真的知道那女刀客在何处?”
唐三彩又胡诌道:“这个自然。你想过为何常担水要在这个地方租个宅院住吗?”
她指指脚下。
诸袁睁大了眼睛,袁四娘子道:“你是说你是说因为那女刀客就在左近隐藏?”
其实“女刀客”朱投依乃是追着李心翊跑,唐三彩却叫他们误以为是常担水追着女刀客跑,五分真五分假,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她乐得不说白,只高深莫测地说:“你们只要知道,我还是有本事知道这女刀客的下落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明日一早我再来与各位商议,失陪了。”
她一拱手,回了自己的位子。
她这个位置偏,不过正好对着后门。这个后门里面有一道走廊,是柱子外的卷篷封起来做成的,可以直接从后面走到雅间。本是方便厨房上菜用的一条路,因此与大堂虚虚地隔开了。不过拜她这个偏门位置所赐,她正好能瞧见后门前一小段路上发生的事情。
小二哥正低声地与人起争执。
这个起争执的人倒不是别人,也是她昔日的座上客,会稽张十六郎。
而他们起争执的焦点,却是每天在后院角门收潲水的常担水。
小二大约是说常担水这么个人如何能进我们雅间,而张十六郎执意要将常担水带到楼上去,张十六低声与小二说了些什么,小二再没阻拦,叫他就这样将常担水带到了楼上。
她正暗自思量下一步要如何挑拨离间,却看到有一个独眼人正往她这边走来。
那人看似有话要说,两只手都抬起来要做一揖。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爆裂声,客栈中的人纷纷惊起,往外看去。
唐三彩的位置最好,她正要穿过后门后院先过去,却正好碰到常担水从楼上跑下来。她心道如何能让此人前去支援,遂猛一挥手扔出一排筷子插在常担水腿上,后又抢身而出,一拳将他击飞上了台阶,自己借力跑了出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朱投依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还敢杀个回马枪,但她没有想到,料来旁人也统统没有想到。她怕有人追出来,一脚将一根扫帚踢到门口,居然真的听到扑通一声,她扭头一瞧,却是方才要找她的那个独眼龙狗啃泥摔在地上,她扑哧一笑,连忙敛住笑容,翻过院墙,落在院里。忽然哗啦啦一声,堂屋门板炸裂开来,朱投依灰头土脸地滚了出来。
里屋追出来一个人,手持一柄长刀,身量颀长,身形潇洒,却一根头发也没有。而他也不是个光头。唐三彩见他脸上并头顶一起,处处都是纠结交错的烧伤疤,五官被这些疤痕扯得乱作一团,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又可怖。
这便是昔日武林盟主李心翊?
他浑然没有了昔日谦谦儒雅的君子风范,如今周身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就仿佛妖刀已经出鞘,这种压迫感之下,唐三彩已快要忍不住不战而降。
而朱投依的情况也很不妙,她的胳膊似乎受伤了,手指不住屈伸,唐三彩知她是要结法印,但她的动作迟缓,手指已经明显不听使唤。
李心翊道:“你还有帮手吗?哈哈哈哈哈,你找的帮手不都要反过来对付你吗?”
他的声音啁哳喑哑,浑然没有了之前的金玉之音。
第215章 宣城雨 7()
朱投依艰难道:“你来做什么?”
唐三彩不答,猫下身子,小胡刀从袖中滑出,鬼魅般滑了过去,悄无声息刺出了一刀。
李心翊反应奇快,瞬间还了两刀,出刀位置刁钻毒辣,直指小腹。唐三彩出小刀架住大刀,擦着刀刃掠过,还反刺了李心翊一下,刺中了腰侧。
李心翊功夫忒了得,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身避过了要害。饶是如此,唐三彩亦将他攻势挡了一挡。
外面逐渐喧嚣起来,唐三彩心道此时不宜久战,便对朱投依说:“走吧!”
朱投依却几乎要哭出来:“刀!”
唐三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