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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微微一笑,在心中腹诽“那乃是因为多的都寄到大理寺门房了”。随手拆了信,她觉得笔迹有点陌生,翻到末尾看属名,写的是师父。
上官很庆幸她没有直接写昝维,不然现下自己应该身在推事院了。
“为师云游至长安,久未得见,甚念。腊月初三午时一刻,东巿徐来轩,盼。”
她脑袋一伸,朝屋里喊道:“娘。”
大当家应道:“哎?”
“今天初几?”
“初三。”
原来昝维约的就是今日,眼看午时快到了,她高声道:“我今天不回来啦,我有个朋友到长安,我去见见。”
“福儿,这么没礼貌,请朋友到家里坐坐,吃个饭。”
上官心想要是让人知道谁来过了,明儿您差人去推事院领我吧。
她摆摆手,并不管大当家能不能看见,说道:“她要在长安玩,再说吧。”
上官其实不常穿女装出门,一来上家好歹是名门,上官一个大家闺秀,不带四个侍女八个轿夫出门怎么好意思出去?
但上官随时有跳河翻墙的需要,带着十二个累赘着实不便。你说如何是好?
还是换身男装吧。
不只上官,长安城中不少闺阁中的少女,都钟意男装出行,一来方便、二来好玩,一时长安城中雌雄莫辨,交友需谨慎,飞鸽传情也需谨慎。
一看时间尚早,上官拎了短棍,去西巿兜了一圈,栗子花生小酥糖、瓜子果脯山楂条,各包了一包,打算以“孝敬师父”的名义送出去。
东巿没有西巿热闹,行人三三两两,巿中两纵两横,四条大道,中间小路无算,徐来轩在哪,上官还真要想想。
她料想昝师父喜欢找角落,角落适合昝维暗中窥视的特点。街角里正有一个挺别致的小楼挂着一匾额,上书徐来轩。上官往小楼里这么一踏,小二热情地跑上来问客倌几位、雅间大堂,上官想了一下,问道:“可有一位纪师父订的座位?”
“有的,您随我来。”
纪师父今天把脸抹得挺均匀,略有皱纹,看起来三十出头,斯文秀气,面目慈祥,着一身杏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坐在二楼的角落里默默地窥视着长安城。上官心想这厮该不会是在想今天偷哪吧,越研究她的眼神越觉得“就是在想今天偷哪吧!”
她压住腹中欲喷涌而出的吐槽,端端正正做了一揖,道:“徒儿拜见师父。”
昝维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免礼平身,“鸿儿好乖,这月余过得可好?”
“还算不错,几个大案都结了,今年全国送来复审的案子也差不多了,就还剩几个三司会审的案子要各位侍郎操心,换言之,我已放假。”
“哎呀,我这种没有正经工作的人好羡慕哟。”
“你呢?过年前不捞一笔么?”
“嗯,”昝维极目远眺,环望长安,续道:“为师正在考虑这事。”
果然是在想今天偷哪!
不过那是京兆尹的事,大理寺才不管,到时候推事院和御史就会忙着去弹劾京兆尹,没空弹劾大理寺卿,上官等一众“底下人”自然不用过年还要看他脸色,一石二鸟,好计好计。
一想到这,上官就把嘴闭得紧紧,暗道:此事我决计不不劝阻她。
“你当真是来长安玩的?”
“自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惨了,别人欠她钱,她倒记得清楚。
“说吧。”
“你也知断刀一案诸多疑点,武玟的死不能解释所有的问题。”
“是的,不错,我们曾派人蹲点回雁楼,只可惜凌晨儿确实外出,却是去了寿春。我们原本怀疑是瑶琴名家唐三彩,但在那段时间里不但没远行,还去了几个大型宴会弹琴。此事全城作证,可比我语焉不详可靠得多,因此凌晨儿是谁这一点,就无法解释。”
上官等着她继续说。
昝维道:“我偷偷去了一趟多罗山庄。”
上官抬了抬眼睛,问道:“上门提亲?”
“提你个头,老子帮你查案,你反过来消遣老子,反了你了。”
“师父息怒,吃个栗子去去火。”上官双掌一翻,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栗子。
看到栗子,昝维果然消停下来,续道:“你想一下,假如你是李心翊,手下人要造反,你镇压下去了,首恶伏诛,接下来你干什么?”
上官恶狠狠道:“自然是诛他九族,亲戚朋友杀个干净。”
昝维淡淡地接口:“不错,而且要挂在城门上,让有心造反的人看看。”
上官似有所悟,问道:“莫非”
昝维颔首:“然也,多罗山庄只有几个秘密处死的人,夜晚偷偷抬出来埋了的,我看着眼熟,原来却几乎都是这次带来的几个小厮。”
“哦?那是不是这几个小厮其实是武玟的心腹呢?”
“我本也这么想,因此我看了这几个人的手脚,但看不出有练内功外功的痕迹,若说这是智囊,又有些牵强。我想自古外戚造反,首要第一就是把持军政财政,但我混进庄内,发现帐房却没有换人。”
“所以你觉得武玟根本没造反的条件?这几个小厮莫不是杀人灭口?”上官想起了当初的青衣小厮陶安,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叫人灭口了,如未灭口,这人则很有问题。
“此事不忙说,”昝维推了推她,“不知你听说过多罗山庄第一代主人没有。”
断刀一词,江湖上众说纷纭,中有一说:“李家家传宝刀其实便是断刀,李心翊口中的‘家传宝刀’,实已丢失,他有心骗大家帮他寻人寻刀,到时有人不明就里把明玦送回来,他自可用假刀换真刀。”
她私以为这一谣言最接近真相,她原以为昝维会挑这事来说,不想她问出这么个问题,思路没接上,只好想了一会儿。
“李之李图远?”
“正是。”
“他的故事很多,不知你说的哪个?”
昝维说得很认真,内容却近似于小道消息、绯闻八卦:“他和大对头袁仰贤大半辈子的爱恨情仇。”
“我只知道他杀了袁仰贤,袁仰贤号令群雄的佩刀就落在李图远手上,还不知道他俩竟然有爱恨情仇。莫非袁仰贤这把刀是李家传家宝刀?”
“是也亦非也,你先听我讲完。”她按下上官的手:“李图远有了这把刀之后,竟然开始苦练刀法,几年后更放出话来,能用此刀击败天下英雄。”
“是了,他后来战败在剑神林宵青手上。”
“不错,林宵青说他的刀法是胡闹,不但一剑破了他的刀法,也一剑点碎了他的刀。”
“这我倒是不知道。”
“你自然不知,这么丢人的事李家会到处乱说吗?”
“那你怎么又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师父的师公是他二人请去的裁判,这事后来他晚年写在笔记里了。”
“啊,原来是太师公。”
昝维白了她一眼,续道:“后来这把刀送回了李家。”
“啊?”
“但不要紧,我去查了鄂州县志,县志上说了这么一句话,‘仰贤凶强侠气,江上七十六帮会尽拜服,帮人虽众,凡见此刀,无不两股战战。时人传,得端德者,可号令群雄。’”
第34章 端德乱雪()
“端德?”上官重复道。
“端德便是袁仰贤的刀。”
“这把刀后来断了,所以变成得断刀者,号令群雄?这把刀里有鲁殇王的阴兵符吗?”
“没有。”
“有白起的兵法佚散的最后三卷?”
“没有。”
“有陶朱公的宝藏钥匙?”
“没有。”
“那是有和氏璧的下落吗?”
“没有。”
“有史记的未删节本?”
“没有”昝维忍无可忍,顺手夹了块驴肉塞住她的嘴,“你够了,别抬杠。”
“咳,这号令群雄,有点勉强。”
昝维点住她的鼻子,严肃地说:“不然,你听我说几个端德的主人。”
“请。”
“甘宁、羊祜、符融、袁仰贤、李图远。”
“”
“是不是?是不是?都是牛哄哄响当当?”昝维冲她挑挑眉毛,“后来我去龙泉问这把刀的来历,他们告诉我这刀虽不是龙泉所出,但跟龙泉颇有渊源。”
上官颇有些不以为然,反问道:“怎地?”
“甘宁甘兴霸年轻时候称霸江陵,喜好华贵,帆船出入港口,莫不用上等锦缎系船,等到离港,就把这些锦缎扔了,因此被人称为锦帆贼。
甘兴霸的刀,自然也是一把华丽的宝刀,刀身宽长,上有天生乱雪纹,刀柄大环,刀镡作龙雀之象,镶金错银,当真华贵无双。锦帆贼甚爱这把刀,带着它从黄祖手下到小霸王手下。
只可惜甘兴霸虽然爱这把刀,带着它在濡须口战中勇破曹操,却就此将此刀遗失。这种宝刀,就像西施貂蝉,粗服乱发不掩其国色。是宝刀,总是要发光的。要发光,就会被人发现。
这把刀被一农夫捡到,后来因缘际会下他将这刀带去了龙泉谷,自己也就此住下,拜师学艺,改行做了铁匠。当年那柄端德经江水浸泡许久,已成了一块废铁。这农夫晚年技艺精进,想起这把刀,因而将刀身找出,重新熔铸锻打,又显出那非凡的乱雪纹来。
他老来衣锦还乡,见一地方气象不凡,心想定是个有钱人家,就生了把这刀卖与他们的念头。
他见了那户当家,就将当年江边捡刀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并说这便是甘兴霸号令水上群雄的佩刀端德。
不想这家人中当年竟有人于濡须口一战中见过这柄宝刀,这可将农夫吓了一跳,只道随口一说,却撞了正着,这是什么样的运气?这简直是天意。
这当家便把这刀买下,献给了家中的名士,这名士便是羊祜羊叔子。羊叔子此后仕途通达,扶摇直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