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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姑娘你”
唐三彩心下烦躁,便拉了她的手臂,把她拉进房里,四下关好门窗,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莫说先生不喜这些繁杂琐事烦他。此时公事为重,哪有这般多儿女情长?”
“可你以前一月不见先生便茶饭不思,一见先生便容光焕发,我我我和黄儿一直都以为”
唐三彩急得跺脚,偏生不知怎么解释才准确,说话说得颇为词不达意:“以前是以前,就是你以为的,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我也不知道了。我能不想这个,安安心心做事么?”
苦儿坐在塌边,怅然若失,只差没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唐三彩摸摸她的头,一言不发地出门了。
她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转到了宵禁的梆子声响起才回来。她进屋见苦儿依旧保持着她出门时的那个姿势表情坐在那,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戳了戳苦儿的小脸蛋儿,问道:“傻丫头,你这是老僧入定?”
苦儿一见是她,急道:“姑娘可除了霍先生,我再也找不到大英雄能跟你相配了。”
唐三彩哑然失笑,问道:“大英雄?若没有大英雄来相配,我就不是我唐三彩了?”
苦儿急着解释道:“我这这不合适啊,那你多孤单啊。”
唐三彩笑着摸摸她的头,说:“我怎么孤单了?我不是有你跟黄儿么?”
“可我俩可”
“可什么?”
苦儿十分认真地说:“自古英雄美人,方才荡气回肠。你看霸王别姬”
唐三彩打断她,说:“英雄美人,也有祸国殃民的,纣王与妲己,幽王与褒姒,不信你再看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
苦儿撇嘴道:“姑娘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唐三彩微微一笑,说:“我可一直都不觉得我没有男人便不成活,我会弹琴唱歌跳舞作诗,也会骑马杀人打仗,这都是我会的东西,可不因为有个大英雄相配就能变得更厉害,也不因为没有大英雄相配就全都忘光光。”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且老实回答我,你喜欢我么?”
“我最喜欢姑娘了!姑娘什么都厉害!”
唐三彩的手搭在苦儿肩上,“那你喜欢我是因为霍先生这个大英雄和我放在一起很赏心悦目?那么你这便是喜欢霍先生,不是喜欢我唐三彩。”
苦儿又陷入了难题,小脸儿皱成一团,“我喜欢姑娘你不是霍先生,我是因为因为姑娘干什么都很帅气才喜欢姑娘的。”
“那便是了,这都是我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你放心好了。”
苦儿一脸惆怅,外加若有所思地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请示道:“我想给黄儿写信,我有好些事情想不通呢。”
唐三彩笑骂:“你们这两个娃娃真是正事不上心。”
苦儿苦着脸道:“怎么不是正事呢?姑娘你让我对人生的认知顿时坍圮了。”
“去吧去吧,我希望你俩的通信不要落在别人手上。”
苦儿瞬间变作笑脸:“姑娘你放心好了,我和黄儿的密语十分复杂,外人拿不到密语本,根本无从破译起。”
唐三彩不答话,将她转了半圈,一拍她的屁股,将她抽到远处去了。小姑娘并不觉得疼,笑嘻嘻蹦蹦跳远去了。
唐三彩捂着腰,可是一脸苦笑,也不知现今的孩子们都在想什么,大人们的感情问题都拿来一起探讨,她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呢。
第61章 近墨者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剑阁峥嵘而崔嵬,关门里里外外,不知挖开一看,能有累累白骨几何。古道森然,松柏拱立。踏于古道之上,天无白日,两旁阴气森森,鬼气多于人气。两旁苍茫大山,峭壁嶙峋,人就变得越发渺小起来。
上官当初出子午谷的雄心壮志已然全被马背颠散,整个人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像是刚刚弹过,松散泡软的棉花。
到了驿站下了马,她看面前的东西还有一种跃动感。
唉,古来征战几人回。
昝师父则完全没有旅途劳顿,侧面看起来浑身清爽,杏黄色的道袍纤毫不染,踏在青石板地面上,也仿佛走在古寺宝刹之中一般。上官心道昝师父扮相真是一流,这种得道高人的出尘气质也能学得八九不离十,简直连真武大帝元始天尊达摩祖师默罕默德扎拉图斯特拉都能一并忽悠了。
她掸了掸拂尘,带着漂亮女徒弟进城吃饭。
入得市场,上官这种长安来的孩子也忍不住伸头望来望去。
“姜维饭店,姜维木材,姜维小吃,姜维米粮剑阁人民还真是热爱姜维啊师父。”
昝维淡然道:“姜伯约承丞相遗志,挥师北伐。他在此地守关,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破钟会十万精兵于剑门关外。此等勇将,自然是一方招牌了,走,我们去吃姜维豆腐。”
“师父你”
“如何?为师的双关用的还不错吧?”
上官恭敬地答道:“承中华文学之精髓。”
昝维听罢嘴角挂着微笑,一抖拂尘,领着徒儿便走了。
两人落座之后,上官忽然悄悄问昝维,“你听见有咚咚的响声没?时大时小,时有时无。”
昝维倾听半晌,答:“似有时无,许是谁家在修东西,你不要太紧张嘛。”
“不像不像,我进城就听见了,倘使我在城门就听见这声音,在这里也听见这声音。”她筷子沾了水在桌上略略一画,点了一点,说,“若是有人修东西,就会在这条线上。”
昝维道:“你连骰子多少点都能听出来,听听这声音从何而来想必不在话下,何须拿出来说?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你听不出来的道道么?”
上官压低了声音,说道:“正是如此,我听不出声音从何而来。”
昝维也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问她:“你该不是耳鸣吧?”
上官急道:“你不也听见了么!”
昝维凉凉道:“为师这几日睡得不太好,耳鸣也是有可能的。”说罢掏了掏耳朵。
上官对昝维怒目而视,一拍桌子,惊动了小二,店小二见这漂亮少女一脸杀气,想是哪路神仙的闺女,不好惹的,于是陪着笑脸小跑而来。
“不知小娘子有什么吩咐?”
“我听这梆梆梆的响声敲得甚是烦人,你们店在装修么?”
小二明显地一愣:“什么声音?小的许是习惯了,没注意有什么梆梆声。小店也没有装修,也没听说隔壁店装修了,小娘子是不是听错了?”
“哦?你下去吧。”上官一挥手,显然是不打算再做解释。小二讪讪地走了,心道这些个纨绔子弟真是不好伺候。
上官兀自坐在那里生闷气:“莫非真是我的错觉?”
昝师父安慰道:“吃块牛肉消消气,晚上还有正事要做呢。”
“师父,我们就不歇一天么?”
昝维一脸慈爱,谆谆教诲:“你看看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事情紧急,你可以等,事情等你么?孙子曰”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上官连忙打断她的引经据典。心里默默申诉着昝小狗武功那么好想必业余时间都用来练武了哪来那么多时间背书不但子曰还摩诃摩罗多还会念“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真是太过分了一定是做了小抄
昝维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轻声说道:“那么今晚我们准备挖坟开棺。”
说到挖坟开棺的时候几不可闻,只有口型。上官浑身激灵,立刻问:“买东西怎么办?”
昝维好整以暇,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北边月清坊中有一小客栈,其地字三号房外就是坊外墙。翻墙出去是一条窄巷,跳过窄巷有一间铁匠铺,为师去顺两把过来,用完之后丢于河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这样。”
师父都点头了,徒弟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她拖着疲弱的身躯跟着昝维去投宿,两人顺利地进入地字三号房。她推开窗子,见下面是客栈堆放杂物的地方,大约三尺远的地方就是外墙,低头便能见着铁匠铺院中大堆的柴火。她心想昝维惯于偷鸡摸狗,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她,于是毫不犹豫地倒在了床上。
昝维从外面洗手进来,见她整个人占据了床铺,不由得摇了摇头。接着,她看着上官的屁屁看了很久,终究是犹豫着没有一脚踩下去。还十分体贴地帮她脱了鞋子,整个把她塞到床上,裹紧了被子。
她退后一步,作擦汗状看着裹出来的杰作,喃喃道:“我到底是养了个徒弟还是养了个小祖宗?”
宵禁的梆子声传来了,昝维推开窗子一看,天色已经黑了,行人纷纷避走,她将衣服翻过来穿着,里面是灰黑色的料子,昏暗的天色下叫人很难看清那里还有个人。
不一会儿她扛着铁锹铲子回来,全部堆在了窗边。她走到床边,戳了戳上官的脸,不想一戳没有醒,这可犯难了。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于是双手扯住被沿,往上一掀。
上官果然立刻惊醒,睁着大眼睛流露出惊恐的表情,颤声说道:“师师父,你终于要对徒儿下手了么?!”
昝维微笑着慢慢低下头,上官脸若霞飞,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你演够了没?够了就给为师换上衣服速速出发!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上官一个鹞子翻身翻了下来,外面锦袍一脱,露出一身黑色劲装。
“不错,不枉为师一番教导,日后大理寺裁员,你也算有一门手艺,不至于饿死。”
“呸,下九流的手艺。”
昝维一伸手,扭住她的耳朵问,“怎么?下九流的手艺不是手艺?你倒说说你打算把你的小金锭子带在身上干啥?”
上官讪讪收回手,往怀里一摸,边摸边说:“我放屋里不成么?”摸着摸着,就变了脸色。
昝维寒着一张脸,将金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