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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与昝维躲在园中假山凹处,背靠背数云朵,此地并不太冷,没风也没雨,只不过上官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出来前洗个澡。
“和尚还念经呢,这人实在是了无生趣,连带整个多罗山庄都没有人气,我要是朱夫人,我得一把火把这烧了再跑。”上官抱怨道。
昝维叹气道:“我可杀过无数坏人,每次捣毁他们的窝点的时候,他们无不是在作乐享受,这么看来李心翊实不像坏人。
“对了,你有没有听到咚咚声?”上官忽然问。
昝维骂道:“你已经差不多睡了一天了,怎么还能幻听?别是这里长了什么小鼓虫吧?”
上官憋屈得不说话了。
昝维温言道:“这离客栈足有十里了,要是人家家中修理无论如何在这也听不到了,刚你我二人里外都瞧过一遍,庄中并无人做木工活,你听话些,这阵忙完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再好好休养几个月。”
上官刚要开口,昝维忽然竖眉怒道:“敢说我啰嗦我就再也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了。”
“你又知道我要说你啰嗦?”
“你皱眉头了,你一说我啰嗦就要皱眉头。”
上官一看师父发飙,火速想出一个新话题:“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不回客栈了?”
昝维道:“怎么不回,为师准你明日午时回客栈睡觉,关城门之前带吃的回来给我。”
庄主早上天灰蒙蒙亮就起来了,练剑练刀,吃早饭,然后看账册,仆人将家中挂了红灯笼,四处贴了桃符,这才变得稍稍喜庆一些,
上官忍不住道:“他天天也没少练武,怎么武功还这么差?”
昝维点头道:“不如我也就算了,连我徒儿都不如。”
上官道:“我可是根骨奇佳天资聪颖。”
昝维哂到:“手下败将。”
上官不说话了,中途跑回去睡觉吃饭,晚上回来喂师父,客栈的小二哥见状不禁问她师父何处,她一概声泪俱下地回答:
“数九寒天师父非要上山修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下来,我生怕她冻死了,白天都得看着,我可真不懂她了,要是冻死了怎么还能成仙呢?”
“小师父莫急,大师父兴许真的神功大成,寒暑不惧呢?倒是小师父你千万别累倒了自己。”
“说得是,给我来一锅姜汤。”
“好嘞”
小师父花钱大大地爽快,自然要伺候好了。
“快喝,喝完明天带回去。”上官看着昝维,昝维哭丧着脸。
“我讨厌姜”
“不准讨厌,喝了祛寒,不要仗着武功好就乱来。”
“我讨厌徒弟。”
“你喝是不喝?”
“呜呜呜”她假哭着喝完了小锅姜汤,嘴型明明是在吃吃笑。
上官等她喝完,把锅拿出院子藏好,打算继续爬上房顶偷窥李心翊的生活。
不料昝维左等右等,等到上官冒头指外面:“来!”
上官一动,日行千里,已是当下少见的轻功,昝维一动,御气乘风,比徒儿还要高明,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日行千里的上官,还有力气问:“怎么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出门藏锅,看见李心翊出门了,就走的进城的路。”
昝维非常重视,不停催上官快点,山路十八弯,走到第十七个弯的时候看见了他的背影,两人心里稍稍安定,远远跟着。
李心翊走到城门口,居然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昝维脚下不停二话不说在脸上随意拍了拍,居然就变做一个小眼蒜鼻的后生,大模大样进了城,上官看得目瞪口呆,晚了一步跟上去,居然没有受到盘查——许是这些天往来太多次已成了熟面孔。
虽是落后了一步,昝维却已先行跑不见了,上官四下街角看了一圈,看见墙角的标记,很新,写了个夕,可能是昝的前几笔吧
上官顺着路,摸索到了一个颇偏僻的坊附近,坊门明显年久失修,内里房屋半数倒塌,还有黄黑的痕迹,昝维的标记却不在门口,她顿时领悟门口有监视,于是装作匆匆路过,走过了门口,果真拐角处有一箭头,她跃上墙头,身体放低,眼前处有一块突出的砖头,画着昝维的标记。
她跟了上去,半路忽然被人拖住,她心想谁了武功这么深不可测,正要还击,却闻到一股微温的味道,是昝师父。
“嘘,里面有点棘手。”
第64章 荒宅2()
上官道:“什么?前方有人掷杯为哨,我等踏前一步,就有三十刀斧手冲出来将我等乱刀砍死?”
昝维一下拍到她头上,说:“听。”
上官听了一下,说:“东边三个,西边三个,和上次李心翊门口的一样。”她表情很严肃,小声补充道:“还有咚咚声。”
“别管咚咚声,你说我等能否再过去点?”
上官指指点点道:“杀东边第三个,从那去房梁,躲在霸王拳后面。师父看呢?”
昝维说:“以后我们不来了?你这习惯不好,你往他前面的屋脊上扔个石头,为师表演给你看。”
上官抓了一把石头,扔了一颗,剩下的攥在手心里准备掩护昝维。她定点往屋脊上砸了一颗,扭头正要问昝维“如何”,却发现旁边已经空了。她左右一望,似乎是看到一片衣角,身法这么诡异,一定是妖怪一般的昝师父无疑。
她在这个碎石豁口里窝了很久,昝师父忽然从背后冒出来拉她的衣服。
上官拍开昝师父的手,呵斥道:“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怎么样?没惊动他们吧?”
昝维说:“那还用说?为师来无影去无踪,我们走。”
上官跟在她身后,听见她问:“你在外面怎么样?”
“我又听见咚咚声了。”
昝维叹息一声:“鸿儿,此事结束之后,你随我去峨眉山盘桓几天吧?”
“我真的听到了!你仔细听。”上官辩解道。
昝维假意侧耳倾听,郑重其事地说:“莫须有。”
上官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两人到了客栈,正想往里进,上官忽然拦住昝维,说:“我骗小二说你在山上辟谷修行,你不能走大门回去,也不能回去吃姜维豆腐了。”
昝维立刻愁眉不展,哀怨地说:“那我们去吃姜维羊肉汤饼吧,我想了很久了。”
汤饼者,面条也,数根小面条并而食之,是谓饼也。
姜维羊肉汤饼在城中有许多家,因为地点不同,又分为姜维月清羊肉汤饼,姜维闻溪羊肉汤饼,姜维西街羊肉汤饼等等。月清坊这家姜维羊肉粉在西北西之二,桌子就搁在石板街上,起始处挑着一张幌子,上书“姜维羊肉汤,月清是正宗”。
老板身兼掌柜小二和大厨,正在擦桌子。屋里小院就是厨房,熬着一大锅高汤,旁边数个小瓦罐,似乎是卤的鸡翅膀。此时天色尚早,前来吃饭的人也是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多是坊中乡亲。
昝维一身挑夫的打扮,脸上还糊着面泥,于是就由她去出钱买两碗汤饼。老板抄面下锅,切起羊肉,并芥辣酱醋与艾油拌在一起,舀了高汤冲开,最后将热气腾腾的面纳进去。昝维接过碗,吸吸溜溜就下去十之二三,高呼好不爽快,连脑门都冒出汗气。上官刚要出言挤兑,想起她曾经说过,换脸如换人,性格习惯不能有半点给人怀疑的地方,怀疑她连头上汗水都是内力逼出来的,心道此人真是敬业爱岗,于是也就把挤兑的话收了起来。
她也尝了一口,汤鲜味美,顿觉口水大盛,于是也毫不客气,吸溜起来。
过了一会儿昝维吆喝道:“老板,再来一碟羊肉,加些芫荽!”
老板应了一声,转身切了羊肉,附一碟芫荽拿过来,昝维掏兜付钱,忽然拉住老板问:“老板,你在此地多少年了?”
老板道:“我是此间人,今年四十三了,客官有啥子吩咐?”
昝维问:“我爹以前有个朋友,原来也是始州人,说是从前住在剑阁。是个打铁的,叫朱千钧。后来骗了我家一点钱,跑得没影了,害得我家道中落,少爷都做不成。我经过此处,得打听打听这个人。”
“朱千钧?”老板上下打量了昝维一番,似乎是在评估她说的真假,“客官应该是被人骗了,要么就是同名同姓。十多年前这里是有个朱千钧,也是个铁匠,而且不是一般的铁匠。他家挺有钱,找了个女婿也挺有钱,他女婿就住在对面山头上,姓李,是我们这的大户人家。朱千钧死了快有八年了,没听说沦落到要出去骗钱的地步。”
“王八蛋,害老子想出个气都没个仇人哩。你说他不是一般的铁匠是怎么回事?”
老板笑呵呵地说:“他说他自己是铸剑的,我们这又不产铁,铁都是从建昌买过来的,又贵又不好,上这里铸什么剑?他有个铁匠铺,养了一帮徒弟,但是谁也没见过他亲自动手打过东西,都是手下人在弄。他自己整日价和我们这的书生名士一起喝酒论剑,奇怪得很。”
“这人真是奇怪,那他死了之后,他的铺子不就归女婿了?”
“那倒没,他的铺子后来转手卖给他一个族兄。那铺子就在隔壁坊里。”
“那我得去问问,这个朱千钧到底是不是我家那仇人。”
“哎呀呀小郎君火气不要这么大呀。”老板急忙劝阻他。
昝维立刻打哈哈:“老板你多虑了,问清楚便是,多少年过去了,我还真能计较么?”
老板听了此话,打了个哈哈:“嘿嘿,那是那是。”
上官回客栈里给昝维开窗子让她好跳过来,谁知昝维站在窗子上不下来,上官来拉她,反被她拉住,“乖徒儿,对面那个坊叫风清坊,只有一个铁匠铺,就是我们偷东西的那一家。”
上官呆愣半晌,不知她此语何意,于是问:“要不,咱们去看看?”
昝维说:“那谁去看着李心翊?谁去看着那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