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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在前方引路,开了数道机关门,两人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唐妹妹,”昝维唤了一声上官,唤来她一记白眼,“等这事了结,和我一起上峨眉山修养一段吧。”
“怎么?你也终于承认自己年纪大了?”
昝维叹了口气,“我好像也听到咚咚声了。”
朱夫人扭过头来斜了两人一眼,昝维马上闭口不言。
走了一阵子,昝维喃喃道:“不好,我该不是得了什么急症吧,我怎么听见这咚咚声越来越大了?”
上官安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先生且莫哀伤,歇个把月便好了,还有我陪着你呢。”
没走一会儿,穿过一道机关门,就到了当初上官碰到朱夫人的地方。
“原来你是从这里出来的,我却没料到这里面有许多机关。”
“这些机关都是当初建老宅的时候便有的。乱世之中没有许多讲究法式。后来就渐渐没几个人知道了。我小时候曾经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我小叔叔曾经带我下来过。”
她一行人从厢房的密室走出来,看见隔了一道墙的隔壁院落红得喜气,琴声喜庆悠扬,好不欢快,一个男人和着琴声唱着不知哪里的方言,丝毫不知死之将至。这倒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上官昝维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昝维指北边比了个二,上官点点头指南边比了一个一,两人倏忽便不见了身影。
昝维本是一身黑,这时出去杀人,可谓地利人和,不一会儿回来,小声却喜气洋洋地说:“一出手就是两个,是个好兆头。”
上官慢她一步,回来也是脸有笑容,报告道:“毫无破绽,完全没有惊动旁边。”
朱夫人本来听着琴声有些晃神,看见昝维胜利归来,便轻手轻脚走出去,在地上的石板处找来找去,循着什么痕迹擦出一块又一块青石板。
上官看着觉得奇怪,我们不是要偷偷摸摸拿了刀就跑么?
她示意昝维放风,便去开中间木塔,塔上粗看毫无痕迹,待到朱夫人抽掉一些木条,塔身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
塔身一开,叮咚之声大作,上官瞪大眼睛不敢做声,只道这么大声音还不早把人引来了,急忙倾身上前,点点朱夫人。朱夫人轻声道:“等会儿刀阵一起,所有人都会被卷进来,你二人以前进去过,速速找对门道,快些出来,等你们出来,我就撤阵逃跑,将李心翊和霍先生永远关在里面。”
上官还待再问,朱夫人却已拔出端德。
这是上官第一次见到端德,果然如各色本辑中所载一般,是一柄龙章凤姿()的宝刀,见它刀柄呈龙雀之相,金银铜三色交错,雀头向下弯曲作护手,雀尾纠缠刀身作金纹,活灵活现。刀身遍布乱雪纹,说是铁色却又晶莹玲珑,光晕流转下,紫色青色黄色红色绿色一圈一圈透将上来,混在一处,叫人看不清它到底是何模样。
其余五把刀见了端德出鞘,无人扶起,便悬空而立,将端德围在中间,像是侍奉左右。景象十分诡异。
隔壁早已停了,静悄悄中透出密谋的味道,想是接下来便有动作,上官全神戒备,却不防又落入白色漩涡之中。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73章 十二消息()
年二十九,唐三彩挣扎着爬起身,说大过年的要去霍先生那里。苦儿急得不行,姑娘又不听话,只好鼓着脸生闷气。
“我先说好,我得到线报,三堂主带了两个人回来了,说是要聊表孝心,你要遇上他,落得个心情不好一整年,我绝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听你骂三堂主。”苦儿威胁道。心中忖道姑娘大过年的还要去找霍先生,这个关系是不是有转机呢?是不是不像她说的那样呢?是不是黄儿最后还是得给我钱呢?是不是不用欠债肉偿了呢?想着想着不由得乐开了花,威胁完唐三彩,就由着她去了。
那故宅往常阴森森地,今日竟然也换了新桃符。府内路边皆挑了红灯笼,一路照过去,暖洋洋地杀掉一片冬日的湿冷气。
唐三彩在门口便听得霍先生在院内高歌。进了二重宅院,霍先生照例坐卧在他的塌上,不顾风寒,衣衫半敞,一脸喜气。他与李心翊一边对饮,一边对诗,一股名士风流气。这幅模样,如若有人知道他私下做的那些大事,定然会佩服不已,难怪苦儿会觉得霍先生是大英雄大豪杰。
“霍先生。”
“晗儿来了!”霍先生看到她来了,十分高兴,招呼下人道:“给晗儿搬张榻来!”
唐三彩提醒道:“晗儿来给先生弹琴。”
“哦,还有琴!”
不一会儿便有人将榻搬来,上面放着几个锦垫,唐三彩盘腿坐上去。静静在一旁看霍先生和李心翊喝酒。
她素来觉得李心翊此人殊无趣味,就算霍先生敞怀对诗,他也只是矜持地坐在那里,时饮一杯,并不一口饮尽,而是慢慢慢慢喝下去。似乎毫不受霍先生情绪的影响。但霍先生却又好像很受用,不住地和李心翊说着什么。
不多时,琴和几也搬来了,唐三彩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调了调弦。手轻轻放在琴上,轻拨琴弦,缓缓流泻。
霍先生眯着眼睛,打着节拍哼了一会儿,睁眼笑道:“晗儿弹琴真如鬼灵。听说你那日在城门前把一群人弹得掉眼泪,这时候却又这么喜气洋洋。”
唐三彩手中不停,笑道:“自家过年,搞那么凄凄哀哀做什么?”
霍先生饶有兴趣,起身问:“我听李盟主说,蜀音疾若狂雷,是怎生模样?”
唐三彩笑道:“我长于金陵,本善吴音,吴音清婉,如流水潺潺。但金陵诸人推崇我的琴艺,乃是因为我偷学蜀音,我常常弹给先生听的,便有蜀音之意。蜀音之意,在于高阔。我弹同一曲给先生辨别。”
霍先生复又卧下,眯眼听着唐三彩奏曲。
她弹得正是几乎人人都会的高山流水。弹完后霍先生笑道:“前一遍乃吴音之意,流水汤汤,缓缓远逝,是那半片流水好听。后一遍是蜀音之意,远望群山,高峻深险,是那半片高山好听。蜀音之流水,奔腾若黄河,吴音之流水,缓缓如长江。”
“不错,先生真乃晗儿的知音。”
霍先生笑意吟吟,说道:“晗儿琴声真乃下酒好物,不如作首诗吧。”
“晗儿只有琴弹得好,怕是作诗有辱斯文先生想要我以什么入诗?”
霍先生听她不允,便不高兴,待她改口,才又挂起笑容,举了举杯子道:“便用这屠苏酒吧。”
唐三彩微一沉吟,缓缓道:“早岁不知年似关,箭雨刀头全身返,受君一碗屠苏酒,但愿明年再敬还。“
霍先生一听便皱眉,道:“大过年的说这不吉利的,罚酒!”
唐三彩浅笑着举杯道:“晗儿此番大难不死,有感而发,却是不该在此时提起,该罚三杯,我敬二位。”
“三杯太多,养好伤再喝也不迟,一杯便好。子敬不作一首么?”
李心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微微一低头,便说:“这杯是罚定了,李某只有武功好,作诗却是童生也不如,我先准备三杯,作完便喝。”
“子敬果真是妙人,来,给李盟主添几个杯子。”
李心翊依旧低垂着眼眉,敲碗道:“玉人眉似鸦,酒暖催芳华,客似幽人影,愿发满园花。”
霍先生本倚在床上,此时撑起身子笑道:“虽不压平仄,却好似是在夸我晗儿漂亮呢?这酒果然说什么也得喝。”
李心翊却答:“非是夸晗姑娘一人,霍先生也是玉人一位,李某敬二位,喝二杯,罚自己,喝一杯。”
唐三彩一杯喝尽,笑问李心翊:“李盟主贵客临门,怎不在家中过年呢?”
李心翊又低了头,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两下下酒小食,说道:“李某夫人朱氏离家以来,家中无女主,殊无趣味,李某虽然生性乏味,但那空落落的宅子,一刻也不爱多待。今日难得佳节,见霍先生此处打扮得喜气洋洋,不由得想来沾些生气,免得叫人说我行尸走肉。”
唐三彩心下惊奇,这男人似乎把自己就是赶朱投依出门的元凶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竟然说得出家中无女主,殊无趣味这话来,唐三彩也不知他脸上是面具还是什么,演得竟然这般自然。引出这话题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该罚!
“晗儿唐突了,自罚一杯。”
唐三彩正要喝,忽然耳边咚咚声大作,霍先生直起身来,问道:“坊中何人家中在敲鼓么?”
唐三彩只得放下酒杯,答道,“坊中另一边所住的,尽皆是些贫苦百姓,逢年过节,敲鼓祛邪也未可知。”
“三卫那边没有动静,想来不是敌袭。听起来似乎是在咱们家空地上,可劳烦晗儿出门看看谁家在敲鼓。赶走就是,不要杀生。”
唐三彩一脸笑意,说道:“先生多虑了,晗儿不是嗜杀之人。”
唐三彩边想着该不是三堂主搞了什么花样,回来给霍先生拜年吧,边走出了两重院。推开阴沉的大门,却并未看见有人在左近敲鼓,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不祥的预感渐渐占满了心间,她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堪堪与生死擦身而过,活不活得下来,大抵是托了这预感的福。此时不由得心道,我不去抓朱投依,莫非朱投依却来抓我?她这还要不要命了?李心翊武功不弱,自己也没把握能杀了他,何况霍先生便在一旁罩着,霍先生从不显露武功,但只听呼吸,便应该算世上少有的高手。
还是趁霍先生没有发现,赶紧把她找出来带走吧。
她走进宅旁那一片瓦砾中间,旁边时有蟋蟀老鼠蟑螂野猫之类的东西被惊动,她抬眼一望看见墙根处溜过一只黑黑的东西,嘴里不知叼着什么,说是老鼠却又太大了,也没有尾巴,她微微奇怪,这时候黑影似乎是因为奔跑过渡,发出了齁齁声。这下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