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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复返。金瞳男子随手一捏,将逐黎拽到身边,小心翼翼的为它清理缠在身上的红线,慢慢道:“二位都是人杰,小小年纪,就都有结丹修为,真是了不得。可这头小兽,虽然比你们多活了些年头,算起来,却还只是个孩子。二位怎么好意思以多欺少,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呢?”霍晅紧紧握住了鳞血剑柄,没有答话。这妖修尚未完全放出威压,便觉一股极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若推断起来,至少也相当于人修的分神修为。足足比他们两个高出两个大境界。金瞳男子见他二人如临大敌,又是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不曾问一句,我家这孩子,怎么惹着二位了?二位要下这样的杀手?我这个孩子,可是最听话的。”霍晅额上冒出细汗,眸光垂落,却赫然发现,这妖修在日光下,竟然没有影子!
第72章 妖修()
金瞳男子虽是个妖修; 却很讲究春风化雨的温和态度,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霍晅二人却不敢大意,这妖修一言一行之间; 都暗藏杀气; 只怕一言不合; 就要将他二人抹杀再次。霍晅垂下眼帘; 暗暗思忖; 他若是没有影子; 该有几成修为?她二人又有几分把握逃生?正思虑着; 忽听沈流静传音:“这妖修没有影子。他的本体不在此处,若是分丨身; 修为会大大削弱。稍后,我会全力击杀逐黎兽; 引他过去。你先走,出去之后……”还未说完,霍晅便打断了他的话,却不是对着他; 而是对着金瞳男子。“你问我为何要杀逐黎?敢问前辈,这逐黎如今活了多少年岁?”金瞳男子道:“再过二年; 便整整三百岁了。”他惆怅微叹,道; “这小兽在你们眼中; 与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分别; 可却陪伴我这么多年了。如同我的孩子一样。我真真是舍不得它受一丁点委屈……”霍晅冷笑一声; 打断他的话:“这逐黎小兽,和小猫小狗怎么没有分别?分别大了!小猫小狗可不会随随便便伤人『性』命,还是脱离轮回、魂飞魄散!你问我为何要杀他?”“于私,与妖修、人修诛杀妖兽的大多数理由一样,需要妖丹、妖血或者其他的东西,来炼制丹『药』,炼制法器。这些事,人修做过,你们妖修做的也不少。我今日,便是为取逐黎的妖血。于公,逐黎存活于世,伤天害理。我等既然身为修士,碰见了,便诛杀之!还要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金瞳男子神『色』猛地一变,若不是尚在替逐黎疗伤,恐怕顷刻间就要将霍晅灭杀。许是他活的久了,许久不曾何人研讨过这个问题,今日突然来了兴致。他冷冷的道:“臭丫头,逐黎自古以来,每隔十年,就要吞噬人的精气。这是它自己决定的吗?这难道,不是因为它生不由己!你以为,它喜欢吸食人类那些腐臭的精气吗?”霍晅摇摇头。金瞳妖修道:“既然不是,那为何要非难于它?它既然存在这世间,那就有存活下去的理由!它为了活下去,吸食人类的精气,就和你们人类为了活下去,杀猪宰羊,也差不多。都是食物而已。你难道不曾吃过猪羊吗?你可曾想过,它们会不会想杀了你?”“这世上妖兽那么多,却只有逐黎,只有逐黎能够吸食人的精气。这种能力,是上天赐予的。小丫头,你只要想想,说不定上苍创造出人,就是为了给逐黎当做食物呢?”那就看,是逐黎先被赶尽杀绝,还是人类先被它吃光了!霍晅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被沈流静拦住。霍晅担心他真要去引开那妖修,忙伸出手,紧紧捏住他的衣袖一角,同时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沈流静声音清亮,看向金瞳妖修:“前辈可知道,凡俗的人种植米粮,种植各种蔬菜瓜果。若是蜜蜂来了,便喜气洋洋,因为蜜蜂对他们来说,是好的,能够采花授粉,植物结下种子,来年又能播种。可若是植株上有了虫子之类,就会毫不手软的捏死。逐黎祸害人间,就像这啃食植株的虫子。这些虫子也天生就是要吃那些东西的,因为天生不利于一个族群,而被除杀,这也是天道之一。虫子不冤枉,逐黎也不冤枉。”霍晅接着道:“不错。你说它生不由己,不错。可我们身为人修,自然就要诛杀危害人类的恶兽!”金瞳妖修大怒:“你们两个小东西,才是冥顽不灵!我看,你们两才是臭虫!”他一松手,逐黎突而不断抽搐起来,呜呜的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皮『毛』在石头上蹭破了,很快就一身血迹。原是霍晅早就在逐黎体内,埋了一道剑意。她见拿不到逐黎妖血,又担心妖修发现,将剑气化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剑气引发,诛杀了这头逐黎兽。金瞳妖修猛然动手,只是淡淡的伸出手指,便有一道猛烈的鞭影挥洒而出。沈流静挡在霍晅身前,用木符剑生生接了下来。霍晅紧紧拉住沈流静的手,转身就跑,一柄玉骨伞撑开护在她身后,她随手扔出一张传送卷轴,拉着他跳了下去。传送卷轴能瞬间传送数万里,也可直接传回师门,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二人用了卷轴,却仍然还在逐黎创造而出的禁制当中。霍晅无奈的叹了口气:“失算了。妖修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能力,如妖兽一般,有些能力是天生的,不受自身力量的影响。看来,这妖修的能力,便是困杀。”沈流静暗暗咽下一口血,轻声道:“只要破开这个困阵,你便立刻借助传送卷轴回师门。这妖修修为高深,我怀疑,他的真身还在妖界。”霍晅心思敏捷,同样想到了这点:“妖界与修真界向来互不相干,他跑到这里来……还养一头能破开时空的逐黎兽……怎么想都是不怀好意。当年妖气外泄,有妖族穿过界河,定居在修真界。左右都是些为求一隅之安的小修,这便罢了,可若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妖怪,我非叫我师尊打的他现出原形,再一锅炖了不可!”幸而她方才想着,逐黎兽能自创时空,是那妖修的一大助力,先就将逐黎给除掉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更是激怒了这妖修。必定是要除他们而后快。方才护着他们逃命的,是霍晅的本命法宝,名歧路伞。原本无『色』,此时被霍晅塞进沈流静手中,『露』出淡淡的金『色』。沈流静便觉一股融融暖意,侵袭入经脉之中,方才与妖修对阵时的那点小伤,似乎不『药』而愈。霍晅望着他,浅浅的笑了笑。沈流静不知她笑什么,正要问她,却见她目光落在了衣襟处绣的一个“沈”字上。她立时收了笑,神『色』也微微一变。沈流静握紧了歧路伞,歧路伞仍然是暖融融的,却叫他心头一阵冰冷。他想,她终究是心生厌恶。却不料,霍晅顿了顿,慢慢道了一句:“沈流静?”沈流静轻轻应了一声。她这是个问句,沈流静却不知晓,重逢后,霍晅直到此时,才知道了,她就是那玄心宗宗主吹得天花『乱』坠的大侄子。也知道了,沈流静便是沈崔嵬之子。霍晅慢慢思虑,她看似不羁,实则心思机敏,女孩儿该有的细腻一点也不少。她早便觉得沈流静看她的目光十分古怪,方才还愿意舍身救她,难道就是因为,他认出了她来?他这算什么,替父赎罪?可他看她的时候,老脸红个什么劲儿?霍晅不记前事,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实属寻常。沈流静却是全然不知,只觉得她沉『吟』不语的这片刻,格外的漫长。最后,审判终于姗姗来迟,霍晅抿唇一笑,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脱身。即便这妖修真身不在此处,修为大减,可以你我之力,想要将其诛杀,也是痴人说梦。沈师兄可有什么法子,能破这妖修的封阵?”沈流静松了口气。霍晅便眼睁睁的看着,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这人眼中便『露』出些隐忍的、狂喜的光,原本幽黑的、深郁的双眸突然间明亮如星。这股光——叫人几乎不忍看。沈流静垂下眼,将这缕神光掩藏:“我知道师妹精通阵法,自创了万丈光。这阵法的确厉害,我是雷灵根,若将雷霆万钧与万丈光融合,其威力或许能撕开这妖阵的口子。届时师妹立即便传送回师门,将这妖修异动的事情,回禀几位老祖。请他们早作准备。”霍晅微微一思量,便发觉一个极大的问题。她也曾听过雷霆万钧,若真是配合她的万丈光,那沈流静便要站在与她相反的方向。若沈流静真要用这法子,他便不能和她一起出去。霍晅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无声询问。沈流静手中握着她的本命法器,心想,就当是能抱抱她……霍晅也在看他,这青年人生的真是极好,温润的、无害的,撑着伞,像是一个凡尘一个游戏人间的翩翩公子。怎么能和她认识了不到一日,就落到这样的狼狈下场。沈流静耳朵红透,慢慢的转开了目光。片刻,又忍不住想看看她,被她含着笑,抓了个正着。沈流静轻咳一声:“我有一副阵图,可暂时隐匿身形,何况,万丈光威力不凡,也必定能伤到那妖修。你要尽快回来,接我……回家。”霍晅重重点头:“你既信我,以命相托,我也会用命护你。”她将鳞血剑交给他,道:“这是我师尊的佩剑,上面留存我师尊的一道剑意,必要时刻护着你。若真到了那时候,莫要贪心,不求以剑意伤他,但千万要护住自己,劈山裂石也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等我来找你。”沈流静不肯,她却已经收了歧路伞,在他周身用血画了一个十分反复的古防护阵。沈流静留意到,阵法启动时,隐隐有紫、金二『色』的光辉引动。如同她结丹之时的天生异像。他有些在意,这紫、金二『色』究竟是何种奇异功法,可此时生死一线之间,也顾不得细究。她悄悄的起身布阵,都要走了,却又突然回头。沈流静正用那种古怪的、又含着无限眷念的目光,望着她。便如初见时。霍晅心头一动,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你父亲当年……”沈流静便像是一根被风吹灭的蜡烛,立时没有了一点光亮。霍晅咬了咬唇:“当年那桩事,到如今还是个悬案。你若是,若是真想对我好,便要为我当牛做马!”她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