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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乔装打扮,南下暗访的贤一一伙人。
此刻已经是深夜,贤一今日难得没有修炼功法,而是提着酒肉跟许龙虎去了远处一些的隐蔽地方。
地面上已经烧起了一团篝火,冷油的饭菜被倒入了锅中,不用多久便重新恢复了诱人的光泽,引人食欲大开。
贤一夹起一块牛肉片嚼入了嘴中却吃不出什么味道,又麻木机械地喝了一口酒。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贤一不解,想明白了靠自己盲目寻找命星无异于大海捞针,可若是不这么做,又应如何?
酒肉越吃越乏味,贤一不耐烦地添进几根干柴进了篝火,然**手成拳用力锤击在自己脑袋上,好缓解因念力消耗太剧而产生的疼痛。
其实他若是再在藏书阁里看几天书,就能弄明白了这里面的一回事。
不过想明白了不代表便能修炼成功,说不定还会更加痛苦。
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修行者沟通命星时,中间出现的一道扯不断的丝线。
换一句话来说,便是他和他的命星之间没有本应该有的联系。
修行者中事情向来是古今先贤的智慧结晶,但靠一个人摸索会不知耗费多少岁月,许龙虎自知帮不上忙便没有插嘴说话,只陪着贤一不停喝着酒表示安慰。
事实上他此时应该问问有过这一类似经验的人,比如说羽林军中实力仅在张逸之下的书生,又或者说他看不清深浅的师兄。
不知为何,贤一并不愿意对外人提起此事,仅仅只告诉了自己最信任的许龙虎。
“哎。”
贤一叹一口气。
“哎。”
紧接着许龙虎也学着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贤一有些微怒,问道:“我是愁日夜修行不得精进,徒添了一身的伤,你又是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我觉得好玩。。。”许龙虎支吾几声,又不知道从哪学过来的做派,正义凛然说道:“我堂堂许大将军,叹气一声还要得你这小和尚的批准不成?!”
贤一觉得好笑,站起了身来拍干净了屁股上的泥土。
“这是去哪?”许龙虎不解问道。
贤一摆手,没好气回答:“吃不下东西,回马车里睡觉去。”
许龙虎在身后着急喊着:“别走!今天轮到你洗碗!”
“洗碗这种大事,哪里用得着小和尚?”
贤一头也不回,消失在了黑暗中。
为了不引起注意,这一百羽林军都伪装成了真正的商人模样,只要天黑便准时扎营,所以虽说一路上没有过停顿,但仍然休息时间充足,保证了每一个人都状态良好。
第二日清晨,山头的太阳刚破开云雾贤一便醒了过来,将铺在车厢里的兽毯收好后带着毛巾下了车。
虽说离书生规定的起床时间还有半个钟头,但大多数的羽林军都已经睡醒,正是他们许多年养成的作风习惯。
贤一蹲在官道旁的一条山间流出来的小溪旁,用冰凉的山水浸湿了毛巾后开始擦洗手脸。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而认真,看上去更像是在敷脸一般。
贤一也有贤一的习惯,在山中和师傅柯白梅相处的那些日子便一直这样,以此来达到让自己用最快的时间来清醒。
习惯是一种很难改,并且刻在骨子里的事物,让人做某件事的时候根本不用思考,犹如形成了本能一般。
贤一看见了打着哈欠的许龙虎,也看见了正在摇头晃脑读书的书生。
贤一心中想着他此行出发以来,或者说和仁生第一次见面后开始,两人便都在刻意地互相躲避对方,只是他表现出的不喜要更加明显一些。
现在离进道明寺已经快接近一年的时间,莫非这也要养成习惯?
贤一摇头,心中想着这些自认为很有趣很幽默的事情,将该擦的都仔细擦干净后站起了身子,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回去。
贤一将毛巾铺开挂好,然后看着车帘被揭起,许龙虎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许龙虎弯身将粘在鞋底的湿泥和开始腐烂的树叶扯下来随手扔了出去,然后忿忿说道:“还不是怪你?昨天你走了后我一个人去洗干净碗筷,然后回来歇息的时候遇到了将军。”
贤一好奇问道:“怎么了?”
“他说我吃独食,有好东西不告诉他。”许龙虎说道:“然后罚我干了一夜的活。”
原来许龙虎根本不是起床早而是一夜未眠,贤一没有再开口问都做了些什么,免得引起许龙虎的激烈反抗。
贤一强行按捺下笑意,严肃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那倒不辛苦。”许龙虎示意贤一让开,然后从坐榻里面取出了一包油炸花生米。
贤一诧异,心想这不应该是许龙虎的作风,果然他接下来说倒:“不过将军是个体谅下属的好将军,我先前走了时候还给了我工钱。”
贤一点头,若是许龙虎收了银子便说得过去,因为他可是深知自己这位朋友有多么的爱财。
“给了多少?”
“刚才当着面也不好意思数。”许龙虎挠挠头,然后从衣兜里抓出来了一把银钱。
“一文,两文。。。”许龙虎低着头认真清点,来回数了三遍后抬起了头,憨笑一声然后说道:“有三两七文。”
贤一看着许龙虎一副大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昨晚让你干嘛了?”
“没多大事。”许龙虎摆摆手,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道:“让我把那些装备都擦了一遍。”
“那些装备是多少装备?”
许龙虎看着贤一,理所当然说道:“就是所有的装备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采药人()
时间离贤一一行人从长安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已年关渐近。
车马停歇在一荒废无人的驿站中,探子来报:“报告将军,前方三里处有一峡谷,通过后便到了南阳郡。”
南阳郡是大陆最南方的一个州郡,其中又有十七县,占地不可谓不辽阔。先前日子发生的屠村一案便是在此。
目的地将近,书生没有抬头,目光仍然停留在手中的佛经之上。
“嗯。”书生点头,开口说道:“那就抓紧时间赶路,争取三天后能到达平康县。”
“是。”
“等等。”书生叫住了欲离去的下属,沉吟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了三张百两的银票。
书生开口说道:“叫十个兄弟去附近的城镇上买些酒肉回来,快要过年了,给你们改善改善生活。”
“谢将军。”下属喜色浮于脸上,连忙接过后叫上了一些同伴离开了此地。
书生将书合拢后别在腰间,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太阳,然后举手一挥:“都起来。”
驿站中休息的羽林军尽数跑了出来,迅速整理好了队形。
“打好精神,状态都调整好!”书生回到了马车之上,坐在车厢外说道:“出发!”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有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抬手看见了一只鸟从脑袋上飞过。
书生皱眉,道了句晦气。
此时许多羽林军都抬起了头望着天上,书生旁边一下属上前小声说道:“将军,下雨了。”
“我知道。”书生不觉得尴尬,点了点头后说道:“又出太阳又下雨,难道不晦气?”
下属不敢接话,书生叹了一口气。
“都回驿站躲着。”书生高声喊道:“停了再出发。”
南方的雨也跟夏季的雨一样说来就来,哪怕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能大雨倾盆。而且还和情绪不定的小孩一般,无法猜测多久才会停下。
还好这间废弃驿站里面的地方比较大,等所有人都进来后外面的几滴小雨已经演完了前奏,变成了暴雨。
官道上被迅速冲刷出来了一条黄泥小溪,两旁树叶上的那些被马蹄激起的灰尘也被冲洗干净,绿意更浓,更加显出生机。
雨水顺着屋檐老旧的砖瓦流下形成了一道雨帘,排水的渠沟里能清晰地看见一排浅印,非一日之功。
贤一和许龙虎站在门外台阶上,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凶猛,却还是感觉不到冬天的凉意,反而像是站在舒适的秋风中。
“这要多久才能停?”
贤一摇头表示不知,许龙虎继续抱怨道:“下雨后路上不好走,若到了有山崖的地方还要顾忌着会不会崩塌。”
贤一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布鞋被溅起的雨水打湿,挪了挪后说道:“等着吧,总会停的。”
“会停”这两个字说的模糊,因为其中没有具体的概念,反而包含很大的时间落差。
这场雨真的很大,过了两三个时辰都还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纵使官道旁的驿站是用的最上等的瓦片石砖也经不起长年失修,已经在慢慢的漏水。
天空变的一片阴沉,两条水沟里的雨水排地太慢,积累越来越多后开始溢出,正渐渐将整条官道都淹没。
羽林军们躲在驿站之内,用酒杯或者饭碗接着渗漏的雨水,房屋中除了偶尔响起几声鼾声外再无半点嘈杂,处境坦然。
若说这些人中表现出最不耐烦最躁动的无疑是许龙虎,但要说最淡定的人绝对是书生。
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令人从马车上取下来了蒲团,现在正盘腿坐在上面翻看那本不离身的佛经。
贤一好奇,小声对着许龙虎问道:“将军腰上的那本书是什么来历?”
许龙虎坐在门槛内,原本都快已经睡着,被贤一叫醒后不悦说道:“我怎么知道?”
“你师傅没跟你讲过?”
“我老师为什么要给我讲,你老师为什么不给你讲?”
“你这话没道理。”当贤一正打算接着跟许龙虎辩上几句的时候,客栈中又进来了一人。
这人来的晚,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但并不显得狼狈,并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