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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锡禅杖通体金黄,在顶端有一座宝塔。
宝塔从天而降,像是要将这朵梅花,连通着梅花下方的人都一起镇压。
轰!一道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响在整座大殿中回响,梅小花手中娇嫩的梅花仿佛变成了最坚硬的寒铁,抵抗着这道巨力的落下。
梅花没有变形,只是鲜艳的红色变浅了一分,仿佛是一滩红墨中兑了水一般。
但是梅小花的的手臂承受不住这道巨力,已经被压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下一刻就要折断。
不仅如此,连他的双脚也深深陷进地面,只留下半个身躯还在场间。
白玉地砖上的裂纹如同会蔓延的瘟疫迅速扩散,整个大殿内无一幸免。
上百张木桌同时被震成的粉碎,酒水糕点洒了一地,看上去异常狼狈。
观战的人再也无法保持跪伏的身形,纷纷起身往后退开,唯恐被两人的战斗波及。
只有柯小树还在独自喝着杯中的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脸上的笑容更甚,大感欣慰。
不知何时,北边十万大山中出来的那位少年,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兄长得知了,恐怕会大笑几声,然后叫上千尺,三人一起喝个烂醉。
禅杖落下所携带的巨大力量,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招乃贤一拼全力使出,更因为借助了身体从高出落下的一个势。
一击落下,被那朵梅花挡住,那便势尽。
再看场间,梅小花怒喝一声,便整个身体从陷进去的深坑跃出,化成了一道残影。
贤一往后翻开数十丈,直到靠近了大殿的边缘才落在地面。
而他抬头环顾四周,已经不见了梅小花的踪影。
落在长安城外的雨越下越大,只能真正的用暴雨倾盆来形容。
这个时候,场内也下起了雨。
是一场梅花雨。
数不清的指甲盖大小的花瓣凭空生出,然后不断落下。
没过多久,残破的地面便铺了一层粉嫩。
一片花瓣落在了贤一的头顶,便多出了一道血痕。
金身重新浮现,像是一块寒铁被扔进了腐水中在不停的被侵蚀,快速消散又快速愈合。
粉色的花瓣犹如是无穷无尽,若是在几日以前,贤一面对这种敌人的这种手段定会感觉到极为难缠,因为体内的元力如流水一般被消耗,很快便会枯竭。
可他此时禅杖在手,自然无半点畏惧,心神愈发平静。
第二百一十章 青友会(十)()
场间落下的梅雨仿佛是由仙女挎篮洒下,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才会停歇。
贤一手持禅杖,不言,不动,闭上了眼。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猜测着接下来他会如何应对。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每一个呼吸都变得无比漫长,又仿佛只是过去了一瞬。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尊泥塑的雕像,没有喜怒,没有哀乐,任凭风雨吹打数百年。
他的头顶是上百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给大殿提供着光亮,但不知为何,其中的某一颗变得暗淡了一些,就像烛灯燃尽了油,快要熄灭。
贤一闭着眼,他没有看到这幅画面。
但他感觉到了。
于是他睁开眼。
贤一抬头,双眼中有一抹金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深邃黝黑的眼瞳。
一道身影,如一支攻城的巨大弩箭一般射向了天空。因为速度太快而带起了一道劲风,将身体周围落下的花瓣尽数推开。
跃地而起,原先双脚站立的里面陷进去两个浅坑,而他手中的禅杖便是这支箭的箭头,要将一切阻拦的存在都击碎。
围观的人惊呼,为贤一的声势而惊叹,同时也感到不解。
在大殿的上空依旧是白玉的穹顶,上面镶嵌着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若是再向上一些,那便是漆黑坚硬的岩石。
他想干什么?
贤一没有开口解释,也没有发出一声怒喝,但他的两只眼睛沉默而坚定,专注而不可动摇。
轰!
一道震耳的碰撞声响起,无数被击成粉末的碎屑落下,一时之间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巨大的岩石被撞碎后砸向了地面,人们纷纷避开,但目光还停留在那一团尘云上。
红衣没有避开,反而两只妩媚诱人眼睛微微眯起,犹如这样做,能要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片刻之后尘云散去,大殿内无论桌椅还是酒杯都被铺上了一层白灰,看上去不像是以奢侈享受闻名的浮生亭,而更像是一间百年未见天日的古庙。
所有人立即发现,在场间已经没有了贤一的身影,而他们抬头望去的地方,多出了一个数丈长,人形大小的窟窿。
如果说盖在头顶的穹顶是天,那现在这个天已经被捅穿。
倾盆的暴露透过窟窿落了下来,迅速在地面结成了一滩浅水,并且还在朝着四处迅速扩散。
今夜下雨,那天空上自然是乌云密布,见不到星辰也见不到月光。
按道理来说,这些人只能望见一团漆黑如墨的夜色,但他们现在看见的是一团明亮而带着一丝神圣意味的金光。
头顶上方传来打斗声,大殿内的战斗转移至了殿外,围战的人连忙如潮水一般涌了出去,他们不仅仅是因为担心错过这场精彩的战斗,还怕这座假山不知何时会倒塌。
管事一言未发,没有半分焦急恐慌的模样,跟在唐君墨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假山很大,若要真正的用语言形容出来,那便是有四五间这样的大殿加起来那么大。
山是由通体漆黑的岩石铸成,不知是何材质,也不知是如何运送到了浮生亭内。既然是假山,那理所当然的山上没有生出草木。
但山上有两个人。
将视线落在梅小花身上,他手中正握着一朵颜色更淡了一些的梅花,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竟然在贤一这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直到现在,观战的年轻男女终于知道为何这场战斗如此艰辛了。
贤一与梅小花都很强,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防御都太过匪夷所思。
无论贤一的任何攻势,都不能让那朵梅花出现损伤,更何况是伤人。
同样的,梅小花的招数都落在了贤一身上,可也只能让对方身体表面的那层金身出现一些破损,又很快被源源不断的元力修复。就算真正的杀招落在了肉体上,其中的威能已经大减,无法伤及根本。
那这场战斗,到底是谁输谁赢?
无人能知,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们看到了贤一身上的金光,在黑夜之中无比显眼,明明感觉不到炙热,却连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雨水都被蒸发。
这种金光他们在之前都见过很多次,无论是在贤一体内所散出还是凝聚在身外如盔甲一般的金身。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金光要更加明亮,而且这明亮还在持续加强。
围站的青年男女有很多,虽说都不是庸人,但境界依然有差距。他们都站在暴雨中,就算浑身被雨水打湿也没有开口打破场间的宁静,唯恐惊扰了战斗的两人。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的观战,可此刻,那些实力要弱上一些的男女眼睛受到刺痛,流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下,竟然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还只是泄露出的一丝金光,便有让人目不能视的威能,那站在贤一对面不远的梅小花,又会承受怎样巨大的压力?
今夜,长安城内的居民都看见了一道红色的涟漪扩散,这是在前年见过许龙虎圣体觉醒后的又一次天地异象。
现在,他们又看到了更加让人痴迷的画面。
在黑夜中,在暴雨中,升起了一道如烈阳一般的金光。
金光没能让长安城明亮如白昼,反而远远的望去,更像是黑暗中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烛火。
这是一道能让所有人看见,但是内敛的金光。
梅小花站在假山上,看着对面的贤一沉默不语,任凭他身上的金色越来越浓郁。
凭借着本能,他能感觉到浓郁的威胁气息,但是没有打断对方,更加没有阻拦。
既然贤一能护他破境,那他也能等待片刻,这不仅仅是因为拥有的自信和骄傲,还因为他从小养成的人生理念。
你有恩于我,那便报恩,浪子野心之事做不出,恩将仇报更加不可为。
换句话说,这便是礼尚往来?
无数如丝线般的浓雾从九锡禅杖中流出,然后涌入了贤一体内,旋即又出现在他身体表面,投进那层金色中。
金色越来越浓郁,除此之外大小没有任何变化,但给人一种感觉,像是要离开贤一的身体漂浮而出一般。
然后,它就真的飘起来了。
它不是飘向空中,也不是落向地面,而是悬浮到了贤一的身后。
贤一睁开眼,做出一个抬手的动作。
他身后的那道金色,像是贤一的另一道影子一般,也跟着他做出了抬手的动作。
雨水坠在了贤一的身上,浸湿了黄色的僧袍,雨水坠在那道金色上,像是溅在岩石上一般摔成了更细微的水滴。
如同实质的丈六金身。
柯小树看着这一幕,伸出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他指着贤一的方向,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
两行浊泪流下,流入了脸上沟壑般的皱纹中,又立即被暴雨冲刷干净。
场间一直观看着这场战斗的人,原本的沉默变得更加沉默,更加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能张大嘴,来表现出自己的震惊。
在古籍记载中,佛教一脉的大能者在修为境界和佛法领悟极为高深时,能修得无上神通。
这种神通用出后,能在身后凝聚一道神佛虚影,让他们一举一动之间都有不可想象的威能,说举手投足破碎山河也不为过。
这种神通,被佛家称之为法相。不知当今世上是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