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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阚苍月就知道了,自己脑袋上确实是有一圈东西围绕着,那东西清澈透明,但是却又能被修炼过的人肉眼看见,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头上顶着烈日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所遁形。
阚苍月记不清自己是谁,她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名字:阚苍月,既然她只记得这个名字,索性便也就把这名字当作自己的名字了。
“已经多少天了?”阚苍月停住了脚步,微微仰首看着天空,她残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若想知道时间,那就抬头看天空吧。可是天空是灰白色的,天空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灰白色的,整个世界都好像是灰白色的,只是有高有低,起伏不平罢了。
阚苍月其实有些饥饿,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究竟该吃点什么东西来打发这煎熬人的饥饿了。走在田野上的时候,无数只野兔野鸭从她眼前蹿过飞过,然而似乎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因为她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点想要吃它们的欲望都没有,就好象是看到一抔泥土一样。
“我究竟是怎么了?”阚苍月皱着眉头,她在原地转身,四处张望着,那灰白色的世界似乎好像是一团浓雾将她包裹起来,它们围绕着她,却又排斥着她。
前方又是一个村庄了,一路上她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座这样的村庄,可是那些村庄要么就是一片断壁残垣,要么就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阚苍月皱了皱眉头,房子虽然也是灰白色的,但是那形状她还是记得的。这个村庄也许会有人吧?有人家就应该有吃的吧?阚苍月也还记得这个。
咕噜噜!
不知是哪里在发出这样的轻响,引得她那绝美的面庞顿时就有些尴尬,她略微定了定神,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或许她能从那村子里找到一些吃的,就算里面没有人。
村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村口竖着一块古老不知年代的石碑,石碑上用篆体字雕刻着几个大字,这应该是村庄的名字,不过阚苍月现在已经不太记得字应该怎么念了,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村庄叫什么,她决定暂时称呼这里为:小村子。
小村子里十分安静,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狗叫声,但是也很快就消失掉了。阚苍月沿着小路往村子里走去,一路上不断的忍受那饥饿的折磨。她腹中空空如也,肚子好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受。因为难受,所以她更握紧了月神弓,此刻之后用力抓住某物她才能稍稍排遣这难熬的饥饿。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腥甜的气味。
那气味其实是浓重的血腥味,因为这个村庄刚刚遭到一支军队的洗劫,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死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全村老少一共一百七十五口人,无一幸免。军队杀死了这些村民,抢走了他们的鸡鸭和粮食,这些军队虽然是皇上的人,可是他们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阚苍月是不懂得这些的,她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或者用更确切的话语来形容的话,就是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般的阚苍月在这充满血腥气息的村子里却感觉兴奋起来。她贪婪的嗅着空气里那腥甜的味道,就好象是饿了许久的人们看到一桌饕餮大餐一般,眼神中露出最原始的那种对食物的渴望的光芒。
阚苍月急急走着,循着那气味的来源。然而当她来到空地上,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禁不住惊呆了,地上满是尸体,灰白色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上还有许多灰白色的液体,其实那是鲜血。
然而就在阚苍月痛苦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头上盘旋的那个透明的清影却倏然离开她的身躯,往那些尸体上飞去了。清影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每转一圈它的光芒就会强盛几分,渐渐的那清影变得浓郁而有形,就好象是一条盘旋在空中的蛟龙一样,越来越粗,越来越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东西就停止了盘旋,转头向阚苍月飞来,重新围拢在她的额头,转啊转,转的她头晕目眩。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那清影转动的同时,阚苍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进食一样,腹内的那股因饥饿而引起的大火在变小,并消失掉了,她只觉得一股甘甜凛冽的东西从那清影中源源不断的输入自己的体内,使得她又重新充满力量。
当阚苍月觉得饱腹之时,那清影膨胀的身躯也渐渐干瘪下去,重新变回普通模样。
阚苍月虽然记不得很多事,但是她不是傻瓜,她依旧记得自己所会的功法,记得她手里的法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它在抓取魂魄给我吃?难道现在我是以吞噬死人的魂魄为生?”阚苍月跌跌撞撞的跑出村子,一路跑一路仓皇的想着。
“我竟然是以死人的魂魄为生……”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她终于被一块灰白色的凸起的东西绊倒在地,其实那是一根枯树桩。阚苍月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住地面,她无限绝望的想道。
大概谁都无法体会阚苍月此时的心情吧,那种悲伤,那种绝望,那种痛不欲生和痛恨自己。
阚苍月的泪水滴落在地上便倏然钻入土壤内,消失不见踪迹。也不知这样跪了多久,阚苍月终于停止了悲伤,重新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样活着,我宁可死去。”
说完,阚苍月便暗暗运功,她的右掌被一股灰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她静静地看着那手掌,忽然猛的就用右掌朝自己的额头拍了下去,这样会使得她的生命终结。
伴随着一声脆响,阚苍月那一掌击中了自己的额头,她晃了晃身子,倒在地上。
“就让我这样死了吧。”她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样想道。
恍恍惚惚,不知又过了多久。几个时辰?几天?或者几个月?总之阚苍月又醒了过来,她失望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死,不但没死,反而精神更充沛了,身体也更舒服了,就好象刚刚睡饱起来一样。
阚苍月急忙搭上自己的脉搏,那手腕血脉涌动的地方安安静静,如干涸的湖水一般,平静无波。
“没有脉搏,我是死了吗?”在这一刹那,阚苍月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既开心,又有些难过,但是开心的成分要多一些,若是要靠吸食死人魂魄为生,在她眼里就等于是在祸害苍生,这样的事她极不愿意去做,宁可去死。
然而阚苍月高兴了还没多久,她回头看时,却发现自己仍旧身处在来时的那条路上,这世界依旧是灰白色的,那清影依旧悬浮在她额头处,盘旋着,飞舞着,与她形影不离。
在这之后,阚苍月又用箭穿透过自己的喉咙和心脏,还从一个看似是湖边的地方跳入灰白色的水里,沉浸在水里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她还看到有许多灰白色的鱼儿摆动着尾巴开心的在她身旁游动。
每一次自杀,都以昏睡结束,再以精神充沛醒来,渐渐的,阚苍月开始失望了,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死不了的。
“唉!”阚苍月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死不了?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生活着么?行尸走肉……”
习惯是可怕的,阚苍月最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事实上只不过才两三天而已,两三天的时间里,她每天都要靠那清影吸食一些死灵魂魄,补充身体的能量。
渐渐的,阚苍月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更多的时候她开始去想:“我生存在这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样,死死的箍在她的心里,她几乎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就在思虑着这个问题,终于有一天,她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对她低低的说了几个字:“断魂珠。”
断魂珠!
阚苍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存在这世上了,她活着就是为了断魂珠。
“找到断魂珠。”阚苍月这样对自己说道,可是其实断魂珠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天地间茫茫的一片,她要从何处去寻找呢?
江寒夜偷偷的将文福给他送来的大补汤吐掉,又把药渣子保存起来,然后抽个机会带到了桃伯那里。
桃伯将鼻子凑在药渣子上,仔细的看着嗅着,眉头是越皱越深。江寒夜看到桃伯这样子,心中也有几分恐慌,他不由自主的问道:“桃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你确定这是你师父给你吃的?”桃伯不答反问。
江寒夜迟疑着:“是文福送来的,不过他说是师父吩咐他为我熬制的。”
“哦……”桃伯重新躺回椅子上,仰着脸,翘着腿,不住的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他眼睛看着老桃树的树枝,似乎是在思索着。
“桃伯?”江寒夜又催问道,“究竟怎么了?好还是不好?”
“你可有疯病?”桃伯又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来。
“疯病?”江寒夜一愣,他摇摇头回答道,“我自然是没有疯病了。”
“不行!”桃伯摇头道,“每个疯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的,就好象是每个傻瓜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傻瓜一样。我来问你,你平日里生活,是否有那种登高而歌,见水而入,喜笑怒骂不绝于口的习惯?”
江寒夜茫然的看着桃伯,他根本就不知道桃伯说的是什么,便回答道:“桃伯,我与您相识也是两三年了,这期间您可见到我什么时候这样过呢?”
“哦,却是没有……”桃伯沉吟道,“那么这就是有人蓄意想要害你了。”
“害我?”江寒夜虽然心中早已有怀疑,但是当这怀疑得到证实后,他还是觉得十分吃惊,“这是师父要我吃的,难不成他会害我?他可是我的师父啊!”
“哼,他还是你的岳父呢!”桃伯哼道,“这世上啊,最难捉摸的就是人的心了。”
“桃伯,您还是告诉我,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吧。”江寒夜皱起眉,他其实是极不愿意去相信这话的。
“这里不但有玄参,还有知母,半夏,石灰,麦冬和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