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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丙:“官有什么年龄可分,做官的就是做官的,不管年龄大小,多半不是好人,只要不比现在的官还可恶,就算不错了。”
食客丁:“原指望来个有能力的好官,看来是白盼了。”
食客丙:“你还盼好官,永远没指望的。”
食客丁:“老百姓能指望什么?不指望来个好官,还指望你不成?”
食客乙:“百姓只望能减少些苛捐杂税,整治酷吏,想不到刘大人太年轻,只不过靠救了圣驾才做了大官,对他不要抱了什么希望啦,大家还是忍着点吧。”
刘秉晟:“依我看还是年轻点好,没有成见,没有包袱,也不怕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
食客丙:“你怕是像你呀,说得轻巧,哪天你有了乌纱,就不敢这么说了。话又说回来,像你这样,虽然长得还不错,乌纱就莫想了,瞎忙乎去吧!”
哄堂大笑。
67 柳连城()
过了浏城桥就算是出了长沙城进入长沙县地界,房屋渐少,人烟渐稀,到靠近黄花镇的柳家庄还有三十里路程。刘秉晟在路上少不了又和犁田耙地的农夫、路上行走的农妇拉扯了一些家常话,到达柳家庄时已是傍晚时分。
柳家庄紧靠通往浏阳县和平江县的官道,前面有一口好大的水塘,塘边的柳树轻摇漫舞,时不时有鱼儿蹿出水面咬噬嫩枝。几个庄丁在放鱼苗,禾堂坪里有庄丁在收拾犁耙,远处也有人在劳作,好一遍忙碌景象。
柳庄主对刘秉晟的到访喜出望外,小跑着出来执着他的手说道:
“听说你要上任了,这就真的来啦,今后可不能太随便了,要称呼刘大人了!”
刘秉晟连忙说:“前辈折杀学生了,往后前辈还是前辈,学生还是学生。”
柳连城问道:“你母亲过来了吗?”
刘秉晟说:“过来了,暂时还住在客栈。”
柳连城急忙说:“住什么客栈罗,早就说了住到这里来。我这就去接她。”
柳连城说着就要派马车或轿子去迎接,经刘秉晟好说歹说才缓了下来。
晚餐很简单,在刘秉晟住的客房里,就是两个人,一碟火焙鱼嫩仔,一碟烟笋炒腊肉,一碟白菜苔尖,一碗酸菜豆腐汤,一壶温好的谷酒,外加一碟辣椒萝卜。
菜的口味很好,几点辣椒萝卜下去,辣得刘秉晟口水直流,胃口大开。
柳庄主感叹地说:“你小子运气真好,吕先生夫妇是一对受人景仰的贤人。吕先生要是热心仕途,位当列公卿,吕夫人也当是诰命。现在他们把你当作化身了,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运气?”
刘秉晟低着头红着脸说:“学生不知要怎么报答他们。”
柳庄主脱口说:“你只要当好官,造福黎民百姓就行了。他们须要的是精神,不是物质。”
刘秉晟顿有所悟,说道:“学生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谢谢前辈教诲。”
柳庄主说:“你们母亲也是难能可贵啊!为你可说是吃尽了千辛万苦,作出了一切牺牲。”
刘秉晟高兴地说:“学生算是太幸运了,这样的娘,这样的老师和师母。”
柳庄主说:“大难不死,定有后福。你母亲总算熬出头了。”
刘秉晟话锋一转,急着问道:“依前辈看,学生要怎样才能当好这个知州?”
柳庄主稍加思索地说:“要当好长沙知州,首先必须了解长沙。”
刘秉晟谦恭地说:“长沙的事还请前辈多加指点,学生这里先行谢过。”
说完,秉晟起身一个长揖。
柳庄主也不谦让,淡淡地说:“长沙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讲得清的,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好好休息一下吧。”
刘秉晟还想说什么,柳庄主没等他开口,接着说:
“下面的事,须从长计议,急不得的,也急不来的,你好好休息吧。”
酒足饭饱,柳庄主一走,刘秉晟还真的瞌睡来了。
68 柳笑梅()
第二天早上,刘秉晟刚起床,三辆接人的马车早已准备停当。刘秉晟再也不好推脱,只得先去接母亲。同去的还有柳庄主的女儿柳笑梅,柳庄主说接女眷有女儿相陪比较好些,刘秉晟不便推辞,只好和他们一起上路。
金香珍见柳庄主亲自来接她,非常高兴。
柳姑娘见到金香珍,一点也没有生疏的感觉,走到金香珍面前道了个万福,轻声地叫了声:“伯母,您好。”
金香珍眼里的柳姑娘,不容她不喜欢:
柳姑娘亭亭玉立,像一支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硕长的脖子和单薄的身体,使她的头看起来有点偏大,弯弯的眉毛下,睫毛之长从未见过,且先垂后翘,微微地遮挡着澄澈的眼睛,鼻梁挺直,鼻孔稍露,笑靥似有似无,人中有棱有角,唇如点绛,嘴角微扬,只有耳朵,隐隐在长发之中,想必也是匀称之极,称为绝代佳人绝不为过。
金香珍一把牵过柳姑娘的手,连声称赞说:
“好姑娘,好懂事的姑娘。”
刘秉晟这时才注意地看了看柳姑娘,“真的是又一个美女。”心里想着,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为了掩饰,他连忙去张罗张大搬东西。
金香珍和柳姑娘一车,车里有说有笑。刘秉晟和柳庄主一车,柳连城不时地向刘秉晟介绍沿途的地名和相关情况。张大和行李一车,自然是默默无声。
第二天,柳庄主派了辆马车让刘秉晟母子参观柳家庄,向导是柳笑梅。驾辕的马真可谓老马识途,不用人驾就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们参观了田园,水乡,树林、果林。
金香珍问柳笑梅:“柳姑娘,你家的庄园有多大?”
柳笑梅笑着说:“从南到北,让我走,一天可能走不完,东西有多宽我不知道,好多地方还没有去过。”
金香珍又问道:“全是你父亲一人管着?”
柳笑梅说:“不是的,爹爹下面有很多人手,他老人家不管事,只管他手下的人,再往下面的人他也不管。”
金香珍说:“靠着下面的人去管事,他放得下心?”
柳笑梅说:“没有关系的,都有条条匡匡依着呢。”
接着,他们参观了织染坊,油米坊,农具坊,湘绣坊和制药坊等等。在作坊里做工的大多是聋哑人。
在回来的路上,刘秉晟好奇地问道:“柳姐姐,你们庄里怎么这么多聋哑人?”
这是秉晟第一次和她说话,她望着秉晟嫣然一笑说:
“叫我小妹嘛,刘兄你比我大些。”
金香珍连忙接口说:“是应该叫小妹。秉晟,快叫小妹。”
刘秉晟小声说:“我以后叫小妹就是罗。”
柳笑梅望着他又是嫣然一笑说:“这些都是爹爹外出时收容回来的无家可归的人。”
金香珍脱口赞道:“柳庄主真是个大好人,大善人。”
柳笑梅兴奋、幸福地说:“爹爹在城里还开了粥厂,育婴堂,百姓药店…多着呢。以后我都带着伯母和刘兄去看看。”
69 私访()
刘秉晟扮成柳连城的随从来到到长沙税务司。
时值夏税开征,长沙税务司门口人头蹿动。原来,在门前拴马的木桩上吊着两个人,在烈日下晒着,脖子上挂的大牌子上写着“聚众抗税者戒”。刘秉晟就要冲进去,柳连城一把将他拽住,轻声地说:“见怪不怪”。
衙门里传出来争论声。
一个声音说:“我们交了《田租》,为什么又加了《丁身钱米》?”
一个声音说:“茶税为什么由十五斤长到二十五斤?”
税吏说:“我们不知道,只知道照章行事,要问去问通判去。”
一个声音说:“我们怎么找得到通判老爷?”
税吏说:“那你们可以不交呀,通判大人就会去找你们的。”
柳拉着刘就走,说:“不要进去了,这里是总税司,你要到了地方,什么铅本钱、牙契钱、解发诸监司钱、大礼上供银、赡学钱等形形色色,名目繁多,叫你数都数不过来,你更会气炸。”
来到差役房,他们还没有进门,差役们就迎了出来:
“柳大善人来了,财神爷来了。”
他们刚进门,坐在里面没动的差头就发话过来:
“柳大老板,今年你那些商铺的治安费用肯怕要加些才好。”
柳连城说:“差头大人,我的生意没有增加,这费用—”
差头:“柳大老板是明白人,弟兄们的开销太紧了,他们就不干事,你十年的开销总还比不上一回罗嗦?”
柳连忙哈腰说:“那是,那是,加半成,加半成。”
差头:“我心里想的是一成,既然大老板开了口,又做了那么多善事,也算是给官家省了许多麻烦,就照大善人说的算了。”
差头接着又对差役们说:“弟兄们,你们都听见了,柳老板大方,你们也要尽心些才好。”
众差役:“大哥,这个小的们知道。”
两人出来以后,刘小声问道:“开店铺不就只要交税吗?哪里来的什么治安费用?”
柳说:“你不交这个钱,他们就搞些地痞流氓围着你害,那样你就莫想做生意了,甚至还可以找些别的辖区差役扮成土匪打劫,自古官匪一家嘛。”
刚出差役房,他们又碰上了两个官差在买水果。称好以后,两人提着就走。
水果小贩装着笑脸说:“官爷,您还没有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