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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七很难得听到鬼仙人说这么一大段话,惊讶之余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见她对天下名山分布如此了解,略思索了一会道:“远古之时,大禹为治水而游走四方山川湖海,对天下地理自然了若指掌。”
“夏禹治水入蛮荒,头戴斗笠,右手执耒吕,回首顾望,山川连绵。此山便是当年大禹治水途经的其中一山,唤为阳华之山。”
“阳华之山?果真是仙山,鄙人材疏学潜,闻所未闻。”
一旁的火蝶插嘴:“当然,此山在凡间有凡名,阳华这名可不是凡人能知道的的。”
凡人一词说得蔡七面色发窘,想到面前这几位美貌女子不知是仙是妖,而自己只是区区寿数有终的凡人,便觉得自己更加卑微渺小起来。
鬼仙人起身道:“我们继续上山吧。”
众人继续未完的路程,趁被水阑扶着在湿滑的石阶上攀爬的时机,蔡七问她:“火蝶刚才说这山有凡名,是什么?”
水阑道:“此山又被世人称为岱,在人间被奉为五岳之尊。”
“岱,岱宗!”蔡七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我们正在攀爬泰山……但,但是,泰山远距京城三万九千里,我们只是从宅子后门出来——”蔡七顿时打住,蓦地醒悟,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大宅的门后竟是泰山!”
一旁的火蝶抢道:“此处正是山道十八盘,再爬一个时辰,我们就到山巅的玉皇顶了。”
“……”蔡七突然觉得腿有些发软,竟是比之前还要无力,连一步也跨不上去。
水阑觉察到他的异状,看着他发白的脸色道:“你怎么?”
“你,你们可知道……”蔡七声音发抖,“此道是帝王登泰山封禅时的必经之途,是帝王之路。”
“那又怎样。”
蔡七面对一脸迷茫的水阑,心思一滞,心道:“是了,她不是凡人,又怎会了解帝王之尊,君臣之道。便是告诉她们,擅走此道者是大逆之罪,她们又岂会在意。”
“公子。”听水阑唤他,蔡七把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驱去,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便在此时,水阑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我就是这座山里的。”
是出生在这里?是曾经住过里?蔡七在心中暗自猜测。
水阑不再说话,扶着他沉默前行。
路途之上,蔡七总控制不住地偷偷地打量水阑。初时他有点畏怕她的冷漠,而后每日的接触下来,他明白非她天性如此,若说她是面无表情,则更像她根本就不拥有喜怒哀乐的情感一样。她给他如初生婴童般纯净无暇的感觉,但又并不完全是这样。婴童至少会哭会闹,而她更像是一块没有生命,没有知觉的石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做什么都那么安安静静,缺乏应有的生气。
在更深一步地接触下来,蔡七发现,在匮乏人类感情的同时,她却拥有惊人的学识。几次交谈下来,令被京城之人推崇为大才子的他也自愧弗如,一直引以为傲的丰富学识阅历在她面前根本是沧海一粟。当认识到这一点时,他深深地感到自尊心受到强大的冲击,为此还情绪低落了半天。
第110章()
何回沉默了;他的内心已经是一片冰雪绝域;释心的话语根本无法捂热一丝一毫:“这天地虽然广阔;却已经没了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
“我不懂;这天地间怎么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释心想不通,非得给何回掰这个理,“我们哪里不能去?哪里不能活?你有手艺,我有力气;到人间我们肯定饿不死;像以前一样租一间依水傍田的小院子多好呀?就算你不喜欢人间,你可以跟我回蛮荒赤水畔,那里虽然沉闷但吃穿不愁,再不济,我们还能去找凤鸟;凤鸟好歹也是禽皇;怎么也亏待不了你我。”
释心这番话真的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在她之前预想的离开清岳后的日子里;从来没有何回的位置,阴差阳错,她被何回所救;总觉得不能任他在这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愿意带着他一起离开。
可何回完全没有丝毫的感动,只冷冷道:“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释心便道:“那你不肯离开;我自己一个人走总行了吧。”
何回瞥她一眼:“你要丢下我自己离开?”
“我——”释心噎了一下;“是你不肯跟我一起离开;才不是我丢下你!”
何回不与她绕这口舌上的弯子:“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不了,你离不开这里。”
释心疑惑:“为什么?”
何回站起来,背着手踱步到绘着精美壁画的墙面前:“你知道这墙上的壁画画的是什么吗?”
因为这大堂装饰得太过奢华,释心并没有注意这大堂内的细节,此时听何回说起,才认真去看绘满整个大堂墙壁的壁绘,只见天上飞的是神仙,地上乌压压的是妖魔鬼怪,双方似是在大战,电闪雷鸣,狂风大浪,思考了一下道:“是……神仙打妖怪?”
“是神魔大战。万年前,天庭众神征讨妖魔,妖魔大败,被驱赶出天地二界,不得以逃到这个六界的夹缝处,便是妖域。众妖据守妖域使得众神无法进入,于是众神便将妖域通往其它六界的界道全都关上,自此躲在妖域的妖魔们便再没办法离开妖域。”
释心怔了怔,指出何回话语中的谬论:“若无法出去,那日魔族是怎么入侵清岳的?我分明看到外海上空的缺口。”
“那便是界道。清岳境所处的位置正是人界与妖域的接壤,为了打开那样一个狭窄的界道,峁宇献祭了两万魔物元神!”
释心惊了一下,献祭两万元神,这峁宇是多么的残暴!顿了顿,“那你当初是怎么进入妖域的?”
何回踱了几步,走到另一别壁画前:“众神封闭了妖域向外的出口,却保留了几个通往妖域的入口,但那个入口只进不出,是单向界道,被称为弃仙道——用来放逐堕仙。我和阿牛便是从其中一个弃仙道进入此地。”
释心更不明白了:“我都将你救出清岳了,你为何还要自己进来这囚笼一样的妖域?”
何回转身看向释心,眸色中的深沉让释心看得莫名觉得心中一紧:“因为——只有这个囚笼才是我真正的归属,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此后几日,释心一直情绪低沉,得知妖域是个只进不出的囚笼,她几乎有些生无可恋,她不会成为第一只因受困妖域抑郁而终的饕餮吧。
众所周知魔界贫竭的土壤长不出任何作物,可祖辈世世代代都是农民的阿牛除了犁地也不会干别的,只能日复一日犁着东院南角的一块黑地,将种子拨下去,施肥浇水,期待根本不可能长出来的植物。对于他来说,种不种得出庄稼不重要,不干活,他会因为没有希望而死。
释心无事,每日来东院看阿牛犁地。这日她如往常一般百无聊赖地与阿牛聊天,便见远处一朵乌云速度极快地向此处飘来。阿牛也注意到了,搓了搓粗糙的手,搭了个凉棚远眺:“奇拐咧,责要语咋害下玉咧?”(奇怪了,这妖域咋还下雨呢?)
释心也站了起来,望着那瞬息而至的乌云,皱起眉头:“你进屋去,别出来。”
阿牛也看清楚了,哪是什么乌云,分明是无数如肠子般搅在一起的魔物,立即动作娴熟地往屋里一窜,门重重地关上,便再也没出来。
释心走出东院,看见何回站在前方,神情凝重地望着由无数魔物组成的乌云。
“何回,怎么回事?”
何回瞧着那群魔物行进的方向,正是向他的府邸而来,心知来者不善:“你在家里呆着,别出去。”说着化成一道白光飞上天空,挡在乌云面前,不一会天空中下起了纷扬大雪。
释心伸手接住雪花,仔细一看,这哪里雪,分明是何回散发出的浓郁魔气凝结成了实体。那些被雪花粘上的魔物们立刻惨叫着消失无形。释心是见过何回出手的,只是此前他多用机关阵法之术,就算用身上的魔气伤人也只是将敌人冻一冻,没想到现在变得如此厉害,连魔气都能实体化了。
魔物们根本不是何回的对手,如被屠戮的猪羊一般毫无抵抗能力,却胜在数量惊人,一波一波送死般地扑上来,简直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驱赶着它们不得不前进一样。
数量太多,何回阻止不了,便有不少魔物落进了府邸,横冲直撞将妖奴们吓得四处乱逃,将整个府邸踩踏得不成样子。
释心冲上前阻挡,可她的小身板都抵不过一只大魔物的脚大,眼见源源不断的魔物闯进来,她根本来不及阻挡,索性化出原身,暴长成近四丈高的巨兽,抖了抖一身硬毛,仰首高吼一声。饕餮一吼,地动山摇,凶兽气息迅速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那些魔物感知到可怕的凶兽气息,瞬间整齐地掉转方向,那般仓皇逃窜的模样,简直与赤水畔那些感受到她气息就四窜奔逃的飞禽走兽们无异,一瞬间,浩浩荡荡的魔物大潮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何回落回地面,神色复杂地看向释心。这便是她原身的力量吗?光凭气息就可以吓退数万魔物?她究竟是什么妖兽?
小妖残两落到了何回身边:“不归大人。”
“怎么回事?”
“似乎是栖息在息壤的魔物们受到了巨大的恐吓,正在大面积的逃窜。”边说边用躲躲闪闪的眼神瞧释心。
释心已经幻回人形,也是第一次见到残两,见他跟她差不多个头,头生犄角,皮肤呈赭色,大眼睛尖嘴巴,长得十分古怪。释心觉得这个小妖有些可爱,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犄角。哪知残两却不领情,闪到了何回的身后,看向她的眼神分明跟那些魔物一样,满是恐惧,恨不得马上离开一般。
何回挥挥手:“你去查查是什么东西惊扰了息壤的魔物。”
残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