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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放过了他们一马。走到云墨房前,却发现窗户开着,透过窗户,只见自己的弟子正在床上打坐练气,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推门走了进屋。
苏茹一进屋云墨就睁开了眼睛,下床给苏茹请安。苏茹笑的异常灿烂,将云墨好生夸了一通,牵着他的手出门,对他叮嘱些上午功课的事情。刚走出弟子们所住的院子,苏茹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停下,道:“墨儿你先去膳厅等着,为师有点事情,马上就来。”
云墨不知她要干什么,也不在意,点点头自己向膳厅走去。走了没几步,只听身后一声巨响,然后便是清脆高亢的女声:“都给我起来,什么时间了还在睡觉?你们小师弟早就起来做早课了。。。”
大竹峰诸弟子想让云墨转移苏茹怒火的希望破灭了,面对他们的是更加的水深火热——做天才难;和天才作对比,那又怎是一个难字便能形容的了?
从宋大仁到杜必书,都是灰溜溜地吃完了早饭,都庆幸不已地开始各自地修行——苏茹总算能在田灵儿和云墨面前保持自己贤师良母的形象,没有在饭桌上向他们开火。
云墨和杜必书结伴向后山走去,杜必书已经上山两年多,还有半年便可完成这入门功课。杜必书与云墨二人均是姓格外向的开朗乐天之人,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关系拉近了不少。
眼前的黑节竹很细,只有人的手腕大小,可是云墨却一点都不敢小觑,知道这竹子极为坚硬,一路上杜必书也反复强调这竹子相当难砍。
云墨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柴刀,沉肩坠肘,腰马和一,使出周身力气劈向竹子。只听“叮”的一声,如中金石,双臂巨震,虎口一麻竟是险些拿捏不住柴刀。云墨狠狠喘了几口气,运起太极玄清道功法,真气运至双臂猛砍下去,结果确实砍下了一道口子,可这次他受到反震之力更大,竟然站不住脚坐在了地上。感觉到双手生疼,他一看,两手虎口都被震裂了,鲜血向外溢出。
云墨叹了口气,彻底明白了自家师傅的用意:太极玄清道确实威力强大、神妙非常,只是强大的真气需要强大的肉身相配合,否则莫说承受不住某些强大法诀的反噬,连强大些的真气运转都会很困难。反思书中,张小凡能有后来的成就,却也是那三年的几乎纯体力锻炼,打下的底子。苏茹之所以让年仅八岁的他就来砍竹子,也是因为他修行太快,怕他身体支撑不住。
太极玄清道确实神妙,运气片刻,手上伤口便不再出血,随即凝结。
云墨爬起来调匀呼吸,忍痛紧握柴刀,向那竹子砍去,同时将真气运遍全身,尤其双腿紧紧站立,以防再度跌倒。
又是“叮”的一声,这次由于做好了准备,却仅仅退出几步,只是双手伤口又一次裂开,疼痛不已。云墨一边运功疗伤,一边上前观察那竹子,这次却没有斩到上次那个缺口上,在别的地方又斩出一个缺口。他心中又多了一丝明悟,青云这入门三年的新手任务,不单是让弟子们打熬身体,也是在锻炼弟子们的控制身体的能力。砍过树切过骨头的人都知道,若每一刀都沿着同样的轨迹挥出,砍到上一次留下的缺口上,就是最完美最省力的劈法,可是越是大力便越是难以控制身体,更遑论控制挥出的轨迹。青云门下御敌都是利用法宝轰击,若是不能完美地控制法宝,在对战中必然会吃大亏。若是在此锻炼三年,想必对自身的控制肯定炉火纯青,那么以后控制起法宝来,也是得心应手。
云墨不知道的是,自从定下这入门规矩以来,弟子们一般都是砍出一个缺口,然后不停地连锯带磨将竹子弄断,利用砍竹来练习身体控制,或许连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青叶祖师,都没有想到过。
云墨每次都鼓足全力尽量斩向那缺口,然后调息恢复体力处理伤口,再集中精神全力劈砍,由此不断循环。多亏了云墨元神强大,对身体的控制也胜人一筹,方能坚持下来。
远处,田不易苏茹二人凌空而立,飘然如仙。
田不易面上没什么表情,倒像是在思索什么。苏茹却是又是欣喜又是心疼,是在对自己这个弟子的心智韧姓满意到骨子里了——手舞足蹈地恨不得上前替他伐下这竹子。
少顷,云墨虎口已然几番崩开,却也伐下了五六棵黑竹,见他丝毫不肯停歇,苏茹心疼不已欲令他休息,却被田不易拉住。苏茹回头看看丈夫,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田不易开口打断:“今后令他每天砍伐二十颗棵节竹。”
苏茹大急,云墨虽然天资过人,但毕竟是个孩子,砍了这么久不曾休息也不过砍下五六棵,二十棵要砍到什么时候去?
田不易不待妻子出言反驳,继续说道:“上午砍不完便下午继续砍,何时砍完何时修行下午功课。”
苏茹气的满脸通红,眼神凶光四溢,恨不得当场与丈夫动起手来。她咬牙切齿,闪电般出手,纤纤玉指正中田不易腰间肥肉,使劲揉捏。
田不易吸了一口凉气,摆手挥开苏茹玉手,却看也不看她一眼,飘飘而去。
“万师兄当年,也是如此过来的。。。”
苏茹正一腔怒火,听了这句话,周身一震,却奇迹般地冷静下来。她歪头想了想,又怜悯地看了一眼正挥汗如雨地云墨,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眼神却有些迷离,不知在怀念着什么。
山间,流风猎猎,竹海涛涛。
第八章 你愿意么()
云墨是被杜必书搀扶着回去的,不论他天资怎样修为如何,如今这具身体只不过是个七八岁孩子的身体,这么一早上的辛苦,云墨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杜必书很诧异,不,应该说是震惊。地上东倒西歪的黑节竹宣告了云墨一上午的战绩,再联想到自己砍伐的数量,杜必书脸色不禁有点暗淡:这,就是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吗?
再仔细观察到云墨崩裂的双手和衣服上的点点血渍,杜必书仿佛明白了什么。
当二人回到膳厅的时候,师兄们看见云墨的惨样,都围了上去问长问短,关怀不已。苏茹也放下田灵儿,急急过来仔细探查了下云墨的身体情况,感觉他身体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饭间,苏茹见云墨双手有伤不方便使用筷子,不停地给他夹菜,那神情,竟是比伺候田灵儿更用心些。云墨知道自家师傅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感动不已。
方吃完饭,田不易悠悠问道:“云墨,你今早功课做得如何?砍了多少棵黑节竹?”
云墨答道:“回师丈,弟子砍了十三棵竹子。”
“轰”的一声,诸弟子都惊奇不已,他们上山之初都受过这黑节竹的摧残,大家通常都是砍断一两棵便罢。云墨上山第一天便有如此成绩,却是许多人三年结束时都做不到。田不易仿佛也有些难以置信,转头向杜必书问道:“老六,是这样么?”
当杜必书把情况说明之后,整个大厅内诡异地呈现出了片刻的寂静,甚至就连幸福地“吧唧吧唧”着嘴的幼小田灵儿,似乎都被厅内的某种无形气氛所感染,渐渐降低了声音。
云墨被这诡异的肃然吓了一跳,抬头望去,田不易和苏茹二人似乎都被自己这严苛的修炼方式所震撼,而回顾各个师兄们,从宋大仁到杜必书,或粗豪或猥琐或歼诈或朴实的面孔,都泛出了同样的神色——震惊、敬佩还带有按捺不住的狂热。
云墨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拼命修行给师兄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长久以来,大竹峰人才凋零,无形中众弟子难免也都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可是如今看着厅中站着的小师弟小小的身影,众人却感觉到了些高山仰止的意味。从这天开始,大竹峰弟子修行起来均非常努力,在之后的一届七脉会武中,虽不能说是大放异彩,但也绝不复之前各个参赛选手都是“一轮游”,沦为青云笑柄之情状。
田不易也半山才回过神来,盯着云墨,眼神复杂,仿佛想要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云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众弟子也为田不易的眼神感到奇怪,不知道自己师傅在想些什么。整个大竹峰中,只有苏茹才猜到了田不易的想法——他不是在看云墨,是在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是一往无前。
良久,田不易才收回目光,缓缓问道:“你每天砍二十棵竹子,每年加砍十棵,你愿意么?”
底下众弟子诧异非常,这么些年,首次见田不易用询问地语气和下代弟子说话。可是听到询问地内容,却又都吓了一跳——砍二十棵黑节竹太辛苦了,每年再加砍十颗,云墨小小年纪如何受得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苏茹,希望她为云墨说句话。可是苏茹却看向一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忽而又转做怀念。
他们哪里知道,此刻听到田不易问话的苏茹,忽地想起了曰间丈夫的话语,不由地陷入了更深深的回忆中。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在无边的悲痛和愤怒中,又见到了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确实如此的翩然出尘,桀骜挺立,当时的他也是那样轻声问道:“此去九死一生,你愿意么?”
“你愿意么?”苏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却只是就那么念着,一时间竟是痴了。
眼看苏茹没有反应,宋大仁咬咬牙站了出来:“师傅,小师弟年纪尚小,砍二十棵竹子是不是太多了,若砍不完耽误了午饭和下午的功课怎么办?”
田不易面色淡淡:“上午完不成吃完午饭继续,何时完成何时进行下午功课。你也不是我弟子,你若是不愿也随你,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云墨心知田不易面冷心热,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当下就要答应,可是一想起砍竹子的辛苦,自己一上午费劲全力才砍了十三棵,二十棵确实太过艰难,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回过神来全身酸疼,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