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对错可言,我知道你心中想着愧对她,可是白屿净,”赤霄一片为友之心,他循循诱导,试图让他看上去振奋些,“你当初可也是救了她的人!”
白屿净听罢,许久才颓颓说:“没那么简单。”
赤霄不懂,他是一只凤凰,对这人族的爱欲本就不清不楚,可是他也不能够懂他为什么这幅模样——明明他说得也是对的,明明按照他的想法来,他便不会有这么多愁色。但白屿净听了,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不因为这些话感到慰藉。
最后,他说:
“你说的没错,在那件事上,谁看都不会觉得我做错,我带回她,救了她,让她免受他人伤害。”
白屿净苦笑一声,“可是,将她带回以后,伤害她的人,便成了我一个。”
“而在我心悦她后,这伤便从她身上穿透到我身上,她疼,我也疼。”
赤霄不能懂,他一点也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看着好友委落在地的颓败情绪,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128章 炉鼎弟子与师尊(二十五)()
天显门上下对于这两百年没回的宋渺都颇为关注——不仅仅是因为她突涨到元婴的修为,还因为她愈发出色的美貌,更因为那传闻中,她的姓名已经从名谱上由白屿净的弟子改为琅鹤的弟子。
有人好奇白屿净为什么会让宋渺平白无故地提高了一个辈分,他们心中大为不解,并暗自揣测掌门人做此事的深意为何。
他们再想,也恐怕想不到,这仅是白屿净为未来能够与宋渺正大光明成为道侣做下的第一步。
但这一步,好像再也进行不下去,将要戛然而止。
玉珏在白屿净的手中隐隐发光,他浓黑的眼眸落在上面,有着幽邃的光芒,天显殿内,天光潺潺,落在他的肩上发间,仿佛一簇燃烧的冷火。
赤霄传音至此:“白屿净我先回妖界闭关了。”送过贺礼给那在天显门隐藏身份,明目张胆在宋渺身边的张显阳,赤霄对他的颓然便恨铁不成钢,后来索性不再插手这人族情爱,摔袖飞驰往自己的巢穴去。按照他的意思,就是那妖界最底下的半兽半妖之间的感情都比这几人间的好懂。
白屿净便知道,他这一去,他便又是十数年见不着了。
修真岁月漫长,对于他们这两个大乘修士来说,这些时间并算不得什么。甚至于对于入了元婴的宋渺来说,她在此界内的寿命也不需要再苦愁,珍珠为纯阴之体,经脉强健,最是适合修炼,更有白屿净前为她精心准备的法诀,两人洽和的双修经历,她的修真路途并不难过。
白屿净也应当是习惯了赤霄的气劲儿,这次回了简单几句,算是对他要回去闭关的愧疚,但末了,还是问道一句,“你送过贺礼便罢,不打算参加那凌霄殿殿主的大乘之典?”
赤霄:“不了,到时候再被你给气着,我们这朋友就别做下去了。”
随心所欲的回答,并不顾忌白屿净会怎么想,这便也是赤霄的优点之一,大喇喇,爽朗大意。是比很多不坦然的人族要强上百倍的。
白屿净将那玉珏揉在掌间,透过指缝,微光缓缓黯淡下去。
他低眸看了一眼,唇微张动,呢喃,“琅嬛幻境”
黝黑的眼瞳里便闪过几分失意与无可奈何,他拿出很久没用过的传音符,轻声道:“珍珠,今晚来我殿内。”
在洞府内,全心沉浸于修炼的宋渺听到这一句话,心中一突,她怔怔抬头看那洞府内传音符,旋后恭敬道,“是,师尊。”
白屿净没有用乾坤镜,却也能从这传音中听出她的情绪来,他眼睫微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在此刻看上去便有几分可怜。
宋渺没有将白屿净要她去他殿中的消息告诉谁,但张显阳很敏锐,一眼瞧出她将要做什么。便挡在路边,温声问她:“珍珍,你要去白屿净那?”
或许并非刻意,他眼神灼灼,有点焦躁与担忧,宋渺心沉如水,并不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自从前些日子从琅嬛秘境回到天显门,她在白屿净表面宽松,实则强硬的限制下,根本离不开这天显门。张显阳便是有通天手段,却也不好直接掳走她,他心下思虑颇多,只担心这界内因着他强行带走她,而让她名声受损。
——虽然,在很多人口口相传中,珍珠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一个做了炉鼎的弟子,便是修为再怎么增进,他人难免不会想到这是那双修手段筑成。更别说,白屿净天资卓越,俊美无俦,是许多女修士心中爱慕对象,她们一面看不起她的炉鼎身份,却又一面嫉恨着珍珠能够成为他的“炉鼎”。此间含义矛盾异常,却不难懂。
也只有至亲之人,才会忧虑颇多,不敢轻举妄动。
宋渺虽然并不在意名声,却也不愿意败坏了“珍珠”的声誉,她近乎默认地看着张显阳在这些时间内,操持着一些凌霄殿殿主的手段,并谋划着将要怎样将她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带走。
“是。”
他眼中忧虑更深了,“要不要我”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几件法宝,要递给她,想着详细解说这些法宝的用途,宋渺没接受,只弯眼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去一趟而已。”
最坏的便是又重拾炉鼎身份,陪白屿净睡一觉罢了。
宋渺想,这个最坏的结果她现在还是能够承担得起的,便觉心中不畏惧,只坦然自若。
张显阳没料到她会固执如斯,那些一看就是高阶的法宝只能收起来,最后道,“不要怕。”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宋渺的长发,又克制地退后一步,怕吓着她,怕她因此蹙眉。
她并不觉得害怕,面上情绪依旧寡寡,点头抬步往那天显殿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渺总觉得方才有人在窥视她与张显阳,这个想法在脑中掠过一瞬,又被她打消,她想,大乘之身的张显阳都没说有人窥视,那恐怕便是没有。
大概是她多想了。
她走后,张显阳伫立在原地,冷俊而漠然地往空中望了一眼,唇边凛凛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以手凌空一抓,有什么东西,如瓷器破碎,如玉石跌落,发出清越鸣响。
他半笑不笑,冷嘲热讽,“我与她的事,你便这般有兴致想听?”
男人以一身灰蓝书生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淡漠然的态度道,那不出现的谁也不说话,自那抓碎的玩意乒乓声消后,张显阳才有了回竹屋的意思。
在走以前,望那宋渺离去的方向时,眸中透了冷色与傲然,张显阳低低声道,十分平静的腔调。
“我与她,可比你想象的要亲近得多了。
那头静悄悄的。
没有任何声息。
天显殿内,白屿净望着那被张显阳以一掌之力碾碎的乾坤镜,面无表情,又心有颓然。
那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藏有的含义,两个男人之间的角力,他落败成如今这般不堪模样。
但他总心有不甘,总心有期盼,想着——
白屿净听到宋渺入殿的声音,心有欢喜地回身,唤道,“珍珠。”
与张显阳张扬明显的柔绵爱意十分不同,他谈吐间,总是暗藏着冷与凉,可是在独独这二字时,却平添了九分柔软,一分难以听出的爱意。
宋渺礼貌客气地点头应答,不解问他道:“师尊唤我来有何事?”
白屿净的目光不自觉就望进她的眼里去,他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与刚才在乾坤镜内见到的对比。
她的眼神是清明的,冷冷的。而对待张显阳时,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尾都是含着柔,含着软。
他有点哽塞,有点不适,那火苗从椎骨蔓延到指尖,浑身都是发烫的。他忍了数千年的烈火灼骨,总在看到她时,发作得更加强烈。
白屿净不期想到琅鹤因感有趣,所以某日告诉他的一些事。
琅鹤说,他们纯阴之体与纯阳之体见面便如水遇火,因着互相吸引、互相弥补,在这些影响下,总是忍不住将对方变为温水,变成冷火。
而他此时的渴盼便有几分是出于这体质间的相互吸引。他想着,身上的灼热就更大地席卷而来。
白屿净忍下想要触碰宋渺的念头,选择了抓住那一枚玉珏,他心中默念静心决,居然在这玉珏与极力压抑下,缓解许多。
旋后才道,“你那进入幻境的玉珏可还在?”
宋渺犹豫了一会,并没有隐瞒,“在。”
她看他得到这个回答后,面上的情绪变化莫测,复杂至极,有几分欣喜几分期盼,可又有几分失落。他缓了缓神,才道,“那玉珏,你想要留在身边吗?”
宋渺思考了一会,并同时观察白屿净的面色,最后答道,“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理由很充分,“那幻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用处,我并不想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增进修为。”
她将这种方式看做投机取巧也是情有可原,白屿净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事实上,他若是没有出于那私心,想的也会是,这东西虽收益大,但方式投机取巧,又有何用?他宁愿靠着勤勤恳恳修炼达成自己的修真路。
得到这个回答,他心中漫起了些微的失落,那欣喜也随之散去。
而宋渺眼睁睁地看他低落了情绪,并不能理解,妄加猜测,却也不能够随意说出口。收敛了面上的困惑,试探地道,“师尊,你是需要这玉珏吗?”
她小小地提供了一个方向。
白屿净沉默片刻,“并不是。”
他没有解释太多,却是顺势而为,像是要借此将自己的妄念一并斩断,“若你不需要,就将那玉珏给我罢。”
宋渺将那玉珏给他,两人指尖交触时,她惊骇于他火热的躯体。白屿净眷恋地在她指尖停了停,很快收回去。
他看她确实疑惑,那两块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