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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员外郎的住宅限制的。
贾琏有点同情贾政了,后世多少人骂他鸠占鹊巢假正经啊,这口锅背的真心有点冤。
刚穿来时受红楼梦这本书的影响他也阴暗的以为贾政一家鸠占鹊巢呢,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之后他才深切的体会到红楼梦是本坑文,前半部分是曹雪芹写的,而后半部分全是乱七八糟的臆测,结局也有好多版本,众说纷纭。
想来红楼梦之所以成为四大名著之一,残缺美占了一部分原因,毕竟曹公写的前半部分实在太好了。
“国师,凤藻宫到了,咱家就送您到这儿了。”永安帝的心腹大太监田大海笑呵呵的道。
田大海身材魁梧,是个壮年的太监,从背影看一点看不出他是个太监。
“有劳田内相。”贾琏笑着拱手。
田大海忙回礼,“不敢称内相,戴公公才是内相呢。”
贾琏道:“戴公公掌大明宫,您掌乾清宫,是一样的。”
田大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连忙摆手,叫来身后肤白脸圆的小太监道:“他叫田大福,是咱家的干儿子,现任六宫都太监,为人狠靠得住,往后贤德妃娘娘但凡有什么吩咐都可叫他去做。”
贾琏再次拱手道谢领受了田大海投来的好意。
接着贾琏就在凤藻宫内隔着一扇美人抚琴白缂丝屏风和元春说上了话。
“琏二哥。”一声温柔的呼唤,“哥”字落地时便带上了颤颤的哭音,饱含这么些年多少说不出的心酸。
贾琏想着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孩时就承载着家族的希望入了宫做女史,这一蹉跎便是十年,十年中她在波云诡谲的宫廷浮沉,受了委屈也只能独自消化,吃了闷亏受了皮肉之苦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便也打从心底升起了一片怜惜之情。
“娘娘,亲人相见是高兴的事儿您不该哭。”
贾琏听见屏风里头传来一道沉稳干练中年女人的嗓音,想来是一位宫廷教引嬷嬷,于是就清了清嗓子,笑道:“娘娘尽心服侍圣上便是,家中一切安好,老太太她们也盼着你好。不久前家里重叙了排行,下人们都称我为大爷了,宝玉还是宝二爷,也时常念着娘娘呢。”
彼时元春已收敛好了情绪,操着一口温柔亲和的嗓音道:“我进宫时他还懵懂不知事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是记不得我了。大哥,我已知了,圣上下旨封了你做国师可对?”
“是,承蒙两位圣上对琏青眼有加,放心重用。”
“妹亦承蒙圣上恩宠,做了这凤藻宫主人,往后少不得还要大哥照拂。”
先说自己承蒙圣恩做了凤藻宫主人,话音一转又说请贾琏照拂,贾琏便知这贾元春是个玲珑心肝的女人了,她心中清楚所谓“才选凤藻宫”,并非是她有什么了不得的才情,而是贾琏有“才情”,她是永安帝拉拢贾琏的工具,说不得也会是牵制他的工具。
隔着屏风和元春身边那些眼睛耳朵,兄妹二人也只能说些明面上的客套话,故贾琏呆了一刻钟就出来了,揣着圣旨回了荣国府。
彼时荣国府上下皆知贾琏被封国师赐住荣禧堂的喜事了,无不欢欣鼓舞,但还有一件晦气的事儿临到了头上,赖大一家于昨夜满门被杀,死状惨烈,顺天知府魏文羡现正由贾赦陪着坐在厅上喝茶呢。
贾琏回到家之后,先见了老太太,把圣旨给老人家看了,老人家显见的有些激动,抚摸着圣旨的手都有点抖,一双皱纹密布却精光湛湛的老眼中泪花闪烁,她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到了嘴边都克制住了,连忙让贾琏把圣旨恭敬请入贾府祠堂,而后就告诉了赖家之事。
贾琏沉默了片刻,便走至厅上见了魏文羡。
魏文羡先是恭喜了一声,随后就引贾琏去了赖大家。
赖大在荣国府后街上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因有老人在世不分家的规矩,故赖姓兄弟是住在一块的。
“琏兄弟,你看看这些人的死状,实不像是人所为。”魏文羡特特加重了“人”字的发音,“太阳当空,烈日炎炎,这座宅子却阴风阵阵,我思忖着应该又是一起恶鬼伤人案件。”
贾琏抬腿迈过躺在地上仿佛被利爪掏了心的赖大的尸体,沉着脸继续往前走。
“琏兄弟,跟我来,我们在一个屋子里发现了一具死状十分扭曲骇人的尸体,是被逼上吊的。”魏文羡面色沉冷的道。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一间厢房门口,门是敞开着的,因此贾琏直接就看见了被吊在一根白绫上的赖鸳鸯,双眼爆裂凸出眼眶,有两滴血干涸在她的泪堂,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垂在胸前,而她的胳膊高高抬着,双手指甲尖利暴长呈爪状,正常死亡的人绝不是这样的,很明显,赖鸳鸯在生死之间时,就因心中强烈的恨意完成了厉鬼化。
“明镜兄。”
明镜是魏文羡的字。
“琏兄弟请说。”
“是厉鬼作案。把满宅子的死人处理了吧,晚上我来问她,你可带了书办来记录她亲口说出的作案动机和过程。”贾琏望着赖鸳鸯神情复杂的道。
“好。”魏文羡道。
回到荣国府,贾琏沐浴更衣之后,王熙凤见他躺在床上神情淡淡的就偎到他怀里软语询问,“在外头遇着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吗?”
贾琏轻轻把她落在腮上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柔声道:“只是可惜赖鸳鸯,在老太太身边的时候她是一个多么清高自傲的人啊,既不贪慕虚荣又不惹是生非,我心里还挺欣赏她,谁知竟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王熙凤沉默了一会儿,长长一叹,“我仔细想了想她过往的言行举止,竟也说不出她的不好来,便是那清高自傲的模样也是她立身端正的好品格了,以往竟是我狭隘了,以为她是个奴婢就不该有清高的性情,现在想来她真真是个难得的。”
“罢了。”贾琏轻声道。
卧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对了,跟你说个好玩的事儿。”王熙凤趴到贾琏胸膛上笑道:“赖大一家这事儿一出,你猜怎么着,库房里竟多出了许多东西,我领着平儿麝月小红她们去清点时正撞见钱华和钱华家的、周瑞和周瑞家的、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偷偷摸摸的往库里放东西呢,我便当做没看见,等他们还完了东西我才进库查看,那剩下七成的亏空竟还来了六成,最后那一成我若想的不错,便是真正的消耗了,磕破的美人瓶,霉烂的绢纱,主子发火时随手摔的茶碗盘碟,是不与他们相干的。”
贾琏笑道:“你做的对。”
王熙凤笑道:“赖大一家子让他们吓破了胆子了,我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弄鬼。”
“贪婪,是组成人性的一部分,只是有些人见主家式微放大了贪婪就伸出了手,而有些人的贪婪只是人性中那一点,为人清正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把贪婪放出来,这就是我为何不彻底清除府中那些贪者的原因,处理了这一批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贪婪是祛除不尽的,我们作为主家要做的是抑制他们的贪婪,让他们不敢把贪婪放出来,在于自身的强大,在于驭人之术。”
王熙凤笑道:“依着我,那些人都该死,你不让我处置他们我还在心里嘀咕你做事婆婆妈妈呢,现在听了你的这番话我悟了,这些人虽贪,可他们是府上的家生子,使唤起来十分顺手,若果真一股脑都卖了再买好的来,一时之间也教导不出来,又生出多少麻烦事儿来。
新买来的是什么心肠谁也不知道,保不准又有大贪小贪,大害小害,倒还不如用旧人,至少我知道他们的底细,能猜着他们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还是这样好,有赖大这事儿吓破他们的胆子,往后使起来定十分顺手。
如此想来,正像你说的,关键还在于怎么用人。”
“你越发通透了,这样狠好。”贾琏笑着亲亲她的额头。
王熙凤娇嗔,撩起一双丹凤来,波光潋滟。
——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贾琏就那么站在落花小径的这头看着在小径那头荡秋千的赖鸳鸯,听她悠扬婉转的唱完这首童谣。
魏文羡和书办卢靖就站在贾琏的身后,也安静的听着。
明月高悬,阴风细细,吹起赖鸳鸯雪一样白的纱裙,在半空中如霰又如练。
“我小时候,我的母亲就时常抱着我这样哄,她的声音是那样温柔那样慈爱,我深深记住了这首童谣,总在绣花时哼唱,芦苇高,芦苇长”
“起先,他们和我商量,让我为了家族大计牺牲自己,我不想死所以我拒绝了,后来他们就用了强,我亲生的爹、亲亲的兄长,叔父、婶娘,像恶鬼一样冲上来,一个悬挂白绫,一个抱起了我的腿,一个死死拉着我挣扎的双手,一个把我的头扣到了白绫上,我听见我母亲在隔壁哭,我知道她心里是舍不得我死的,可是和家族大计比起来,和那个打从一落娘胎就得了自由身的赖尚荣的前程比起来,我一个出嫁女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
赖鸳鸯竟笑了,笑容里没有了恨,只有一片灰。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她又幽幽的唱了起来。
“我觉得这句童谣写的实在是好,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荣国公贾源当年也不过是个草莽罢了,谁又能做生生世世的主子,谁又能做生生世世的奴才呢。琏大爷,你说是吗?”
“是。”贾琏赞同的点头。
“是呀,我家的人都是这样想的,都有这样的野望。”赖鸳鸯笑嘻嘻的望着贾琏,“都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