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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放肆,少主子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规矩?”他薄唇微动,说的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宛如毒蛇吐舌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安婧听着这话,只觉头皮一麻,察觉到鸠重的意图时她马上就动了,可终究还是太年轻。
琼兰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狠狠刺进了对方的胸膛,不由一愣,那是老怪物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得手!
果然,她感到剑锋一空,眼前的人晃一下便不见了,竟然是残影!反而觉得背后一凉,腹部蓦地一痛,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只修长的手竟然直直从背后,从她的腹部径直穿了过来,鲜血淋漓的五指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映着诡异的亮光。
安婧的剑动得很快,在鸠重身影微稳的同时,她的剑已然奔至了鸠重的太阳穴,却被他用拇指和食指,如同拈花一般轻易地拈住了,不论她如何挣扎运劲,却始终不能往前半分!
琼兰垂下手,紧紧地咬着牙关。
“放开兰姨!”安婧急喝一声,长剑无法夺回,只得运掌化剑直取对方要害。
鸠重轻轻一笑,弹开了指间的剑锋,而穿过琼兰腹部的手始终未动半分,在安婧凌厉毫不拖泥带水的招式之下,他的身形变幻莫测,每次安婧的掌风赶至,他总能轻而易举地避开,身形微动了几下,他反手一道龙形内劲把安婧拍飞了开。
安婧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只觉五脏六腑都好似翻转了过来,不禁喷出一口腥血。
鸠重看向安婧的眼神有些赞赏:“二小姐,你天赋异禀,也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你这掌法之奥妙,已然有了少主子的几分风骨,可见少主子待你当真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你无疑是邢府继承者的最佳人选。放眼这江湖,能与你匹敌的年轻人怕是寥寥无几,要是再过几年,老夫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只可惜,现在的你仍旧是欠缺了些许火候,咱们是自己人,没有必要把暗卫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套用在咱们身上。老夫说了,大人只是想见见你,就算你拒绝,老夫不会对你痛下杀手,而至于其他的人——”
鸠重一声冷笑,穿过琼兰腹部的血手缓缓收回,退到了腹腔之中,用力搅动了一下。
琼兰一声痛哼,喷出一口咯血,却未敢再动半分,方才鸠重露的这一手,已经让她深深地见识到了他们之间二人的云泥之别,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她怎么会忘了鸠重原本就是那般可怕之人呢,或许是生怕失去了方向的自己,突生的那一丝心悸,冲昏了头脑罢。
口中不断地吐出大口大口的腥血,琼兰缓缓垂下头,想到处境困窘的邢傲雪,她的眼底只剩下无尽的黯然。
暗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配拥有这个名头的,她们吃过的苦,远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得到的,所以她们身体的强度比一般人要强大很多,鸠重明显很了解这一点,他的这一着,换着是普通人,早就一招毙命了,琼兰的身体受到此重创,却愣是让她咬牙撑了下来,可看这血流不止的程度,若不找机会止住,怕很快便会晕死过去。
安婧一向清冷的脸上不由动容了。
成为暗卫的那一天起,便注定她们不可能过上和普通人一般的真正生活,她们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婚配,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们便会丧命在哪个任务之中。所以琼兰也一样,她膝下无儿无女,邢傲雪的三个儿女当中,安婧因为被钦定为暗卫继承人,所以这个孩子是她照看最多的,她把她的忠诚献给了邢傲雪,把她的疼爱给了安婧,虽然从小到大她都对安婧很严厉,可是眼底的心疼看得出并不是假的,在安婧和安乐真正熟络之前,因为练武或者被惩罚而受的伤,也只有琼兰会隔三差五地给她送药,这份心疼,年幼时期的安婧便一直摆在了心中,所以琼兰与她而言,终归是和其他暗卫不同的。
看到琼兰被鸠重这般肆意伤害,安婧的眼眸早就被心痛的泪水满满地覆上了。
“不要!你放了兰姨,我回去我与你回去!”安婧泪水蔓延,只是迭声恳求。
鸠重满意地收回了血手,琼兰腿脚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鸠先生,兰姨没法一起前去了,还望你容我与她交代一下将军府之事宜。”安婧紧紧咬着下唇。
“无妨,二小姐既然发话,老夫没有不从的道理。”鸠重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抹洁白的手帕,一边拭着手上的血,一边彬彬有礼地冲安婧弯了一下腰,转身逐渐走远了去,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个转身,这主仆俩就会消失不见。
安婧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有些艰难地挪到琼兰身边。
“兰姨,你如何了?”安婧不忍看那吓人的伤口,在指间聚集一股柔和的气劲,于琼兰身上点了几下,帮她止住了去势汹汹的血液。
暗卫总有几分保命的法子,好比怎么调节自身的呼吸和肌肉的收缩,达到让血流得更缓慢一些的效果,鸠重下的狠手虽会让琼兰很不好过,但如果救治及时,她这条命也未必保不住。
虽然觉得对不住琼兰,可是想到心里那个人的安危,现在安婧也只得拜托她去转个口信了。
她消失了整整一日,换着那个人的性子,现在怕是要急坏了吧。
安婧泪眼婆娑,蓦自叹气。
“兰姨,帮我去找她,你代我与她说句,我去去就回。”安婧把这段日子一直以来都不离身的面纱紧紧地塞入了琼兰的手中。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着那丫头”
琼兰瘫倒在地上,此时只得入的气,不见出的气了,仿佛任人一推,便会晕死过去。
“兰姨,婧儿求你”安婧泣不成声。
“罢了,罢了”琼兰推开安婧的纤手,没沾血的左手紧紧攥着面纱,渐渐闭上了眼眸,也不知她是因为过于疼痛,还是没了和安婧纠结的气力,算是应下了。
第89章 夜凉()
若灵坊。
笙歌散后,深院月明人静。
“吱呀——”
雅儿轻轻打开阁房门,却并未走进去,只留在门槛处,十分担忧地注视着那在一桌冷却的美味佳肴前已然静坐了一晚上的少女。
只见少女怔怔地发着呆,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浅浅地凝着眉,明显心不在焉,却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那腰杆挺直坚定,却显得瘦弱无比,甚是叫人心疼。
这一年来,雅儿眼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是伤上加伤,旧伤未完新伤又添,还怎么养都不见胖,说不心疼是假的,眼瞅这孩子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卖哦不,可以继续调理身子了,结果她不过是走开几日,去西洛集市处监监工,没想这娃愣是在这几日里又飞快地瘦了一圈,这样让她怎么瞧得下去。
雅儿心中有愧,因为这段时间西洛集市的商铺装潢和打点问题,她自问确实是对安乐疏于照顾了,于是趁今天得空,便亲自去和醉仙阁的师傅们磕叨了半天,让他们弄了整整一桌的山珍海错,全都是安乐爱吃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来不及敛起那一脸寻安乐的身影而发自内心的姨母笑的时候,待台上青黛姑娘退去,忽而,她听到人声鼎沸,她忍不住闻声转身,只见烟雾未驱,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不经意地入了她的眼。
那眉
那眼
那唇
我滴个娘嘞!
那可不就是香消玉殒的小姐?!
她都已经这般罪大恶极,惹得小姐从下面回来找她兴师问罪了吗!
雅儿被自己当时转身后的那惊鸿一瞥,吓得瞬间瞳孔放大数倍,惊吓过度,倒退两步,一口大气险些没喘上,啪嗒一声瘫软晕倒在地,后来被木凛好一番伺候才给抢救过来。
像!
真是像极了!
雅儿扒拉在门槛边,向着安乐的侧影目光幽怨。
哪怕是此时小小姐的故作忧伤,也像极小姐当年黯然销魂的模样,平日小小姐男装还不觉得,今日她陡然一身女妆,她险些以为是小姐死而复生,没差给吓个半死好吗?!
真不愧是母女,不仅模样恍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情路也如出一辙坎坷。
雅儿忍不住叹气。
回想起今日在若灵坊不经意看到的那个尾随安婧而去的那个女子身影,雅儿眉心一皱,心想那可不就是整日跟在邢傲雪身边的那个女人?看二小姐复杂的神色,似早有所觉却不说破,只和安乐说声暂且有事,便逐渐走远去了,一同离去的自然还有那个叫琼兰的女人。
其中的用意雅儿不知该如何揣测,说起来,二小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因着平日里对小小姐多有照顾,她还是觉得这女娃不错的,可是糟糕就糟糕在她是邢傲雪的女儿,她看不透邢傲雪那个女人,难道就能看得清她的女儿了?她是真心待小小姐好,还是狼子野心别有用意,她当真是不好说。
所以一时半会,雅儿也不知如何和安乐交代她今天无意中发现的事,如若是安婧真的别有用心,她现在一时半刻似乎也没有应对的手段,若是误会,说出来也难免会让安乐多想,没准会让她和安乐两人之间再生间隙。
雅儿确定按兵不动,暂且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
雅儿径直走近了去:“怎的还不动筷,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这桌菜,醉仙阁的师傅们都已经为你热过两回了,可还有甚不满意的?”
“我想等二姐一起吃。”安乐听到动静,转过头去,扬起一抹略带倦意的笑容。“这些天,她和我一起,不是喝我煮的黑色的汤,就是吃我煎的黑色的蛋,或者吃我焖的碳黑的虾,想必受累得很”
雅儿心底里暗自鼻子一哼。
二姐二姐,整天就知道念叨你二姐,现在你二姐没准躲在哪个角落和琼兰那女人密谋着怎么取你的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