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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支的年青女子都当不起这个尊称的。
可是安乐的娘亲早就去世十几年了,这位老人家在她的闺房里做什么,莫不是还常常睹物思人吧?
其实安乐刚才听侍从那么一说,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如果说之前还有几分怕,那么如今心里剩下的则是满满的愧疚。
她的这位外婆这一生该是多么的孤寂啊,女儿早逝,儿子又从不沾家,她作为她的亲外孙,竟然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老无所依,这个词忽然便从安乐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安乐无奈极了,其实她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那不是雅儿说怕她被老祖宗瞧出来是女儿身么,说老祖宗眼睛精得很,准会一眼就瞅出来,更别提安乐后来是越长就越像慕容嫔如了,把安乐放在老祖宗眼前?这事儿雅儿是压根想都不敢想!安乐还小的时候,她一说起想回去瞧瞧她的外婆,雅儿立马就吓得面无血色两腿发软,两手死死拽着她就是不肯松手,跟见了鬼似的,所以安乐后来提都不敢提了,以至于一大一小这俩人愣是许多年来有本家不敢回。
要安乐自己说来吧,其实她这身份让自家外婆知道也没啥吧,原本就跟玩儿似的,也没想着女扮男装从谁身上蒙骗点什么东西来,她也只是顺从她娘亲的遗愿罢了。
对此,雅儿曾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一口气,那些说不出的话均被她化作无尽的哀肠,让安乐着实摸不着头脑,只是她知道雅儿不会害她的,便也没去深究。
这次是迫不得已需赶回本家,哪怕雅儿再不情愿也没用,所以安乐想,除了好好地见一见她的这位外婆外,兴许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也会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她自己那尴尬的身世,毕竟这里是所有事情的缘起之地。
此时正值晨时,山中还弥漫着一层薄雾,于是娄岚族人们的寨子也有些隐没在山间,直到有几只不知名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汇聚成一群,优雅地从其空中划过,朝阳才不紧不慢地跟着缓缓升起,渐渐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
两只叽叽喳喳互相追逐的鸟儿雀跃地打闹着,最后落在娄岚族三大世家之一的慕容家一处院落中。
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有几束阳光斜斜地打落在灰色的地砖上,使得有些阴冷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暖色。
偌大的房中,慕容绛坐在一张花梨木桌子旁,眼中噙着老泪,环视着这房中的一切,总觉得往事历历在目,她看向那木制的梳妆台,不禁想起自家女儿嫣然含笑对着铜镜戴金钗的模样;看向靠近另一边的雕花窗边,置搁的是一张华贵的书案,一如既往的,书案上还摆放的几张苍白的宣纸,而最前面的一张,则画着花团锦簇的牡丹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下笔时的专心致志;而书案后,是一个高大的实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种的书卷书籍,她似乎还能看到自家女儿埋头翻阅,时不时浅笑的模样。
慕容嫔如的闺房如今虽然没有人住了,可是慕容绛依旧让下人常常打扫的,所以至今一尘不染,依旧保持着慕容嫔如还在时的模样。
只是慕容绛不常来,因为她每回一来,都会似现在这般触景生情,只会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更甚。
可是缅怀也无益,这人没了就是没了。
慕容绛抹了一把泪,重重地一声叹息,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
遥想她的女儿嫔如,从小到大都是她莫大的骄傲,所以她这个做娘亲的,便不自觉地对她要求越来越严,越来越多。
所以她最后才会失去了她吧
“如儿啊如儿,倘若当初为娘没有那般苛刻于你,想必你也不会”慕容绛开始喃喃自语,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话,只是嘴巴几次张了又合,最后终究是化成了声声低叹。
这时,门外传来渐行渐近的零碎脚步声。
慕容绛自然是听见了,默默抚上原本放在一旁的拐杖。
“老祖宗,少家主来给您请安来了。”原是侍从领着安乐过来了。
安乐只一眼便看到那个老人家庄严的背影了,心中大感紧张,连忙上前一步,结结巴巴地开口:“老老祖宗好,外孙儿给您请安来了。”
这是慕容绛和安乐的第一次见面,安乐养病的那几日,慕容绛也是有机会去见一见自己这外孙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去!毕竟这小兔崽子十几年都没来瞅她这老人家一眼,她又凭啥眼巴巴地去瞅她?反正她这位老人家就是心里不舒坦,忍不住来气了。
“哼,老祖宗也是你这小子能叫的?”慕容绛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身上的涵养和气场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她如今再转过身去看安乐二人时,早已不见方才悲戚的神色,并且突然很有为难安乐的雅兴。
听到慕容绛不悦的语气,安乐一愣,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了,连忙补上一句:“外婆好。”
“哦?原来老婆子我在你看来,就这么‘外’?也难怪了,十几年啦,都没来瞅过老婆子一眼,原来老婆子我在你看来,竟是个外人啊!”慕容绛冷笑一声,话中有话。
安乐顿时觉得背上的压力有千斤重,怎么没人告诉她,她这外婆说话这么不饶人啊!不过转脑一想,确实也是她的不是,谁家外孙十几年都不看自家外婆一眼啊,也难怪老人家看着她来气。
安乐自责不已,躬着的身子更低了,好气地回道:“是外孙儿的不是了,您是我姥姥,亲姥姥来着。”
为难了一下自家这外孙,慕容绛这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一些,她瞅着门外举着盘子,深深地低着头叫她瞅不清模样的少年,对他产生了些许好奇。
她打量着安乐,心里默默想道:嗯,瞅这身段也还行,就是不知道相貌如何,我家如儿可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可别生个娃儿像孩子他爹。
虽然她没见过慕容嫔如嫁的夫婿安齐侯,但是安齐侯的大名她也是听过的,身为一国之将,虽名声在外,可毕竟是个武夫,一界武夫,整日舞刀弄枪,风里来雨里去的,你指望他能长得多好看?反正慕容绛对安齐侯是没什么指望的,更别提她家姑娘嫁过去没一年就没了,这换哪个当娘的心里不来气?安齐侯在慕容绛这里的好感度是完全没有的,要不是打听过慕容嫔如的死与他其实关系不大,她早就带着慕容家长老们去把那该死的将军府给一斧铲平了!还容得下他和那所谓的夫人在世人眼中举案齐眉?
慕容绛傲娇地哼了一声,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道:“离老婆子我那么远做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靠近些,给我把头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儿。”她绝不承认自己只是想看看这自家外孙儿长得靠谱不靠谱。
安乐暗地里支棱起八字眉,颇有些无奈地想道:我也不是什么男子汉啊。
不过自家外婆哦不,自家姥姥的话,她不能不听,还指望她老人家大发善心借不死人秘籍给她瞅瞅呢,不然她没点底气,怎么面对京都那些冲她龇牙咧嘴的豺狼虎豹?
正好,她也想偷偷地瞅瞅自家姥姥长啥样,既然娘亲生得那般好看,想必姥姥她老人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就算真的美人迟暮,那也不打紧,她从若灵坊那些姐妹们手中顺来的这些美容护肤品正好可以拿来孝敬自家姥姥,要知道这些可是私货,效果那个杠杠的,外面不知道多少富家小姐和夫人们有钱都抢不到,凭她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特地带过来的这些稀罕之物,保管哄得自家姥姥开开心心的!
安乐暗地里给自己直打气,最后终于满是自信地抬起头来,一双清眸看向慕容绛,熠熠生辉。
慕容绛端庄而有威严的身影映在她的眸中。
安乐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也霎时明白了什么叫做岁月从不败美人!
慕容绛年纪如今已经八十有几了,尽管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她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显得落落大方,只见她眉目冷清,五官深邃,长得与安乐印象中她娘亲有两分相似,但要更凌厉几分,十分有掌权者的气场,实在让安乐忍不住感叹她们这一家人基因良好得到底有多可怕。
安乐偷偷打量自家姥姥的同时,她的长相也被自家姥姥瞧了个真切。
慕容绛的眼神中充满了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她虽然从长老们口中得知过自家外孙长得与自家闺女极其相似,但是她不曾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相似!
她瞧那眉
再看那眼
甚至连那嘴角些许上扬的弧度都与慕容嫔如同出一辙!
慕容绛霎时有一种错觉,便是她家姑娘其实并没有死,她回来了,她如今回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家闺女最后一面都看不着,这是她多年来一直死死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如今乍一看眼前的人儿,她真是又惊又喜,恍坠梦中。
“如如儿,可是你?”慕容绛委实有些不可置信,紧紧攥着拐杖,满是褶子的手有些发颤了。
安乐听到自家姥姥失神地吐出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望向她:“姥姥?”
也正是安乐这个略带疑惑的表情,让慕容绛一下子如梦初醒。
不!这不是嫔如!
慕容绛霎时恢复了清明。
她认真瞅多了安乐两眼,最后失望地摇头,暗衬道:嫔如她向来都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淡定模样儿,绝不会呈现出眼前这小子这种呆滞的表情。
慕容绛叹气,再次望向安乐的目光有些悲戚,终于认清了事实。
这是她的外孙儿啊,终究是个男儿身,又怎么会是她家姑娘呢。
“这小脸儿长得倒是挺白净的,就是一点也不像你娘亲,你娘亲想当年除了那一身本事尽得老婆子我的真传,她的相貌也是名动四方的,打小就像我,至于你,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