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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唤一声战神;那就更不错了。
他更希望自己是一个匡扶天下的将军,而不是嗜血好杀且残暴的杀神和修罗。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忘了曾对世人有过这种期许。
不切实际的事情;就不应该去想。
黑云压日;秦钧翻身上马。
马蹄声如雷阵;刺激着人的耳膜;烈风如刀割,荡起了秦字大旗。
昌平离阳谷颇近,不过一日的日程罢了;秦钧马快;半日便到了。
秦钧勒马停足,眯眼看着昌平。
青州之地不同于北地,有险可受,四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山隘,青州地势平坦,利于百姓生存,也更利于经济的发展。
经济与人口一旦发展上来,各大城池的防守也就跟了上来。
坚硬的花岗岩修成连绵不断的外墙,巍峨高耸,外墙之外还有护城河,又宽又阔,从远处来看,屹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天启城。
城墙之上,架起了炮弩,守城将士们十人为一队,往来巡逻驻足,身上的镜面盔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寒光。
当真是一个守备森严,装备精良的城池。
想要攻下这样的一座城池,在装备相同的情况下,兵力必须是守城士兵的三倍之上,才有可能在一月的时间里拿下城池。
但秦钧彼时只领了十万兵马前来攻城。
他原本凑在一起有二十万的兵马,与王守仁作战时虽大获全胜,但也伤亡不少,如今有作战能力的,远远不足二十万。
秦钧留了两万兵马守阳谷城,派遣三万去截杀济阴前来支援昌平的援军,剩余将士被他驻守各处,以待不时之需。
秦钧意在拿下昌平,速战速决之后回援蜀地,昌平的守城将领齐文故素知秦钧悍勇,无人可挡,故而坚守不出,任由黑甲军摇旗呐威,也只是置之不理,只吩咐士兵们小心防守,万不可出城与秦钧决战。
太阳一寸一寸跌入云层,齐文故身着盔甲,在城楼上大声道:“我们齐家世代忠良,从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忠君爱国,天地可鉴!”
“秦止戈!你欺君罔上,肆意挑起战端,屠戮大夏百姓,虽为诸侯,实为国贼!你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城墙下,宫七掏了掏耳朵,道:“要打就打,哪这么多废话?”
对齐文故吼完,宫七又对秦钧道:“侯爷,这青州兵就是啰嗦,打仗之前还讲究个攻心战术,先把侯爷贬得一文不值,再大义凛然数落侯爷的不是,最后再说自己上得天命,下得人心,要侯爷不战而降。”
城楼上,齐文故吐沫横飞,煽动着守城将士的情绪,大有秦钧不死天理难容之意。
“弩。”
陌刀回鞘,秦钧伸出左手,漠然道。
随侍的暗卫连忙把弩箭递到秦钧掌心。
宫七挑了挑眉,幸灾乐祸地看着城楼上的齐文故。
秦钧半眯着眼,看着城楼上竖起的旌旗。
宫七道:“我们家侯爷第一箭,射你们的中军大旗。”
声音传来,引得城楼上的士兵大笑不已。
原因无他,秦钧此时的距离与城楼实在太远,纵有百步穿杨之术,也不可能射到旌旗。
更何况,中军大旗是用百年榆木制成,要三五个人才能扛得动,箭远而力乏,纵然秦钧能射到榆木,也不可能撼动旌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这么准的准头,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城楼下,秦钧松弦。
箭若流星,划破空气,飞旋而去。
无数人的目光随着箭弩而动。
片刻间,箭弩牢牢钉在中军大旗上。
原本喧闹着嘲讽宫七的青州将士们顿时鸦雀无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榆木旗杆。
清风拂动,齐字大旗烈烈,迎风舒展。
齐文故悄悄擦下额上的汗珠,松了一口气,道:“可笑无知小儿,夸下海口又如何?我齐家大旗,仍然屹立不倒。”
宫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无知,真是一种幸福。
宫七道:“急什么?”
一群傻子。
日头西斜,拖着万丈霞光渐行渐远,傍晚的凉风徐徐而来,吹动着血色的战袍。
有什么声音细碎响起,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一般,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激得人头皮发麻。
青州兵面面相觑,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旌旗,城墙上的青州兵的目光全部转移到高耸入云的中军大旗上。
坚硬敦实的榆木旗杆上,裂纹从里到外渐渐炸开。
宫七嘴里叼着草,默默数了三个数。
清风扬起尘土,榆木旗杆被风碾为粉末,飘荡在昌平城楼之上。
而那一面原本高高挂起的齐字大旗,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号角声响起,旌旗被黑甲军踩在脚下。
鲜艳的颜色沾满泥泞。
万箭齐发,犹如雨下,飞驰在城楼上空。
昌平城的青州军如梦初醒,慌忙抵抗着秦钧的黑甲军。
齐文故扶着城墙的手指微抖,喃喃道:“不。。。这不可能。。。”
副将冒箭雨来到齐文故身边,大声道:“大人,这里太危险了,您快回去。”
弩箭如雨,血雾弥漫,秦钧黑金甲红袍,在人群中现身。
城楼上,响起一片惊恐的声音:“修罗。。。”
“杀神!”
“是秦止戈!”
秦钧漠然挑着陌刀,随意划拉着城楼上射下来的弩箭。
城楼上喊杀声不绝于耳,城内的一处宅院中,问徽屈膝坐在桌子上,另一只脚蹬着椅子,用手指转着匕首,如同把玩着一个玩具一般。
跪在他面前的,是那日被她劫持钱去接应王守仁的将领,名唤齐文散,昌平守城将领的弟弟,齐家远房分支。
齐文散哆哆嗦嗦不敢言,问徽食指竖起匕首,道:“西城门何时开?”
“不。。。大哥会杀了我的。”
齐文散汗如雨下。
齐文散的话音刚落,问徽的匕首贴着他的膝盖插在地上。
阳谷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匕首闪着寒光。
隔着薄薄的布料,冰凉的匕首贴在肌肤上,齐文散打了个冷战。
问徽俯下身,从腰间又抽出一把小匕首,用匕首挑起齐文散的下巴,对上他双目无神的眼睛,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凉风送来城外的喊杀声,隐约有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进来。
问徽松开了齐文散,齐文散像是散了架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济阴城的青州兵得了昌平被秦钧围攻的消息后,立即派兵前来支援。
刚行至半路,就被秦钧预先留下的黑甲军截下了。
秦字旌旗遮天蔽日,马蹄卷起尘土,恍若百万雄军般。
前来支援昌平的青州兵阵脚大乱,溃不成军,无一逃脱。
黑甲军故技重施,擒下将领后,换上青州军的衣服。
只待秦钧拿下昌平后,他们便以青州军的装扮混入济阴城,之后配合秦钧里应外合,攻下济阴。
一切都在往秦钧预想的地方发展。
一波又一波的黑甲军涌上昌平城正门,城楼上的青州兵奋起抵抗,然而就在这时,昌平城西门无声大开。
在西城门等候多时的宫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纵马飞身入城。
黑甲军如永不会消散的浓雾一般,涌入了昌平城。
王守仁见势不好,迅速保护着齐文心和王少斌出城而逃。
守将齐文故被人五花大绑带了上来,盔甲上满是血污。
齐文散低头垂眉立在问徽身后,衣着光鲜,鬓发丝毫不乱。
见此模样,齐文故还有什么不明白?
悲凉莫过于他在前方浴血奋战,后方的齐文散却大开城门,迎黑甲军入城。
齐文故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齐文散。
齐文散目光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亡我青州齐氏!”
齐文故喷出一口鲜血,挣脱黑甲军的束缚,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宫七眉头微动,摸了摸鼻子,问徽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站着。
齐文散悲痛大喊,抱头痛哭。
秦钧半敛着眼睑,道:“诗礼簪缨之族,也有如此刚烈之将。”
“宫七,寻他尸骨,厚葬了。”
“是。”
宫七应下。
黑甲军往来进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秦钧离座,去部署下一步攻打济阴的事情。
“大哥!”
恍惚中传来一声凄厉大喊,随后是撞击城墙的闷声。
秦钧微微侧脸,问徽掩着口鼻,低声道:“侯爷,齐文散一头撞死了。”
夜幕降临,城楼上燃气点点火把,如同火龙一般,围绕在昌平城池之上。
秦钧点点头,道:“一同葬了。”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有人活着,就会有人死去。
群雄割据的景象已经维持了百年之久,百姓苦于苛税,苦于战端,他要做的,是以杀止杀,结束这百年来的征战不休,还大夏一个太平天下。
梳洗完毕,身上没有了难闻的血腥味,随侍的暗卫伺候秦钧重新穿上战甲。
陌刀是天外仙石所制,削铁如泥,不沾血渍,纵无人擦拭,也是一尘不染,闪着幽光。
秦钧拿着锦帕,轻轻擦拭着陌刀。
“点五万兵马,次日清晨,随本侯出战济阴。”
百里之外,王宏得知青州军节节败退,亲自督军前来与秦钧决一死战。
齐文敬端上一杯烈酒,亲卫递给王宏。
齐文敬道:“将军是青州百年以来最强之将,有将军在,青州无忧矣。”
王宏一饮而尽后,随手把酒碗摔得粉碎,对齐文敬拱手道:“末将必不辱使命。”
齐文敬点头,道:“将军放心去吧,颜家那里,早已打点完毕,只待将军兵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