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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目染之下纳兰梦也略懂皮毛,翻看了近半年的账目,果然发现有很多笔银钱去向不明,而且数目还相当的惊人。
刚才天叔明明说甯语近日反锁房中足不出户,应该没有闲情打理绸缎庄的生意,却为何账房里一尘不染,房中的熏香还是甯语昔日讨厌的味道,书桌上放着一盏茶杯里面尚有未喝完的茶水,证明今早有人才用过账房。足以证明除了安甯语之外,还有其他人使用过账房,并知道安瑞祥入不敷出的情况。
担心离开太久会被怀疑,纳兰梦将账本藏在身上,决定回去之后通过追查银钱的流向,或许事实并非真如宋天祖所言,可能是有人利用安甯语的信任调动安瑞祥的银钱做非法的勾当。如此一来,纳兰梦更坚定要查出真相的信念,但退一步她又怕安甯语是真正的幕后策划。
匆匆的走出账房在回廊上碰到了从后院出来的总管,看到纳兰梦神色慌张于是问,“宋夫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夫不是让你在大堂等么?”
“我等的有点心急了,想说甯语应该不会怪责。”纳兰梦极力克制保持冷静。
“宋夫人不能在如此莽撞,过去你自出自入是二少爷宽待,如今她被册封为王爷身份有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我们一言一行更要谨慎,不然可能随时招致责罚。就像上次你当众打了她一个巴掌惹出大祸,可怜了郡主被夫人以看护不周之名被责罚。若不是二少爷怜惜不吃不喝站了两天两日直到晕过去,夫人才心软放郡主一马。”
“我怎么都不知道?”纳兰梦突然回想起事后没多久她约安甯语一众人同游西湖,当时看到安甯语体弱不堪,起初墨倪说是染了风寒,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引发,内心愧疚不已。那时候也是情急,并没有考虑周全,却没想到惹出大祸来。
“二少爷向来面冷心热,无论发生何事都往肚子里吞,也不曾与人分享。过去还有你、大少奶奶和小姐在身边给她排忧解难,如今她们走了,你也嫁给了他人,再次剩下她一个。”老总管是看着安甯语长大,也确实心疼这个孩子。
“她们走了?”纳兰梦吃了一惊,“天叔,你说墨倪和初雪走了。”
“这件事夫人不让我们下人提,既然你都听到了也不瞒你,大少奶奶和小姐在狩猎当日也莫名失踪。”老总管松了口。
“怎么会这样?”纳兰梦赶紧追问。
“这件事老夫劝你还是别管,也管不着。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出去之后千万莫要对别人说。”老总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请回吧,少爷不想见客。”
“连我也不见吗?”纳兰梦看到天叔摇了摇头,“能不能让我进去,远远看一眼也可以。”
“宋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求你了,天叔,我发誓绝对不会惊动她的。”
在纳兰梦的苦苦哀求下,心软的天叔的陪着她一同踏入了焉忞阁。这里如此熟悉又感觉陌生,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为了屋里的那个女人纳兰梦不曾记得流了多少眼泪,但也唯有那个人才可以让她的心如此这般的痛。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为何我不能来?”纳兰梦收拾心情。
“现在你可是宋夫人,单独来见甯语似乎于礼不合。”姬舞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明知道即使我们独处也绝不会做出逾越之事,为何要说这般难听的话羞辱我们?”
姬舞凑到纳兰梦耳边细声说,“女人之间也能拥有鱼水之欢,难道甯语没有在你面前提起与我曾翻云覆雨共度良宵之事?想不到她冰肌雪骨,双唇更是柔软嫩滑,叫起来*蚀骨可惜你没听见。”
“你…不知廉耻。”纳兰梦甩出一个巴掌,被姬舞稳稳的接住,抿嘴一笑说,“宋夫人,你已为人妻深知闺房之乐,男欢女爱何来廉耻之说?”
“姬舞,别越说越过分。”
“我想让你认清事实,你和甯语不会再有可能,以后被再来纠缠她了。”
“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你脸皮真厚,到底谁不知廉耻?”
“我不屑与你在这里口舌之争。”纳兰梦用力甩开了姬舞的手,手腕已经多了一个手印,“现在我来问你,墨倪和初雪到底身在何地?她们怎会突然消失?”
如果她们两人不是出了意外,难道真如宋天祖所言,安甯语在筹谋造反一事,故而支走了墨倪母女离开。其实纳兰梦何曾愿意相信一切跟安甯语有关,要知道空穴来风一切皆有因由。
“宋夫人管的也太宽了吧,安府的事何曾要你来操心,何况这是我与甯语共有的秘密,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姬舞一脸得意,“来人,送客。”
被轰出去之前,纳兰梦回过头说,“上次考虑不周害你被安夫人责罚,在这里我要跟你道歉。我们都一样希望能看到甯语幸福,注定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敌人。”
“少来这套,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是朋友。”让人把纳兰梦给轰了出去,转眼间冰冷的训斥老总管,“我不是吩咐过王爷眼养病任何人一律不见,为何还把纳兰梦给带进来,要不是侍卫通知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我还该不该把你继续留在安府。”
“宋夫人跟二少爷两人向来交情匪浅,我是想说…”老总管毕竟在安府多年,说起话来也有板有眼并不惧姬舞。
“闭嘴,我不需要解释,若有下次小心老命不保。”姬舞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总管后离开。
从安府被赶出来的纳兰梦心神不灵,无论如何假装不在意,但姬舞的话还是像利剑一样刺进她的心里。如果怀中不是揣着那本偷来的账本,背负着宋天祖的性命,或许刚才她会奋不顾身的冲进安甯语的房间质问所有的事。
可惜天意弄人让她与安甯语之间多了许多间隙,似乎越走越远。当初嫁给宋天祖并没有把她从无底深潭中救出来,反而让她陷阱另一个泥沼之中,越是挣扎反而加快下沉的速度。
兜兜转转后纳兰梦来到了爹爹的银号,她利用手头的资源和关系托人开始秘密调查安瑞祥的账目,特别是每一笔重大银钱的支出流向,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即可查清每一笔记录,要想了解更详细需要多花时日还有人手,为此纳兰梦也唯有先回去等候消息。
路经宋天祖藏身之地,毫无头绪的她希望可以多一个人参详,并说出了当时在安府账房看到的蛛丝马迹并讲出心中的疑虑。始终纳兰梦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安甯语会通番卖国,可能有人利用她的名义行不义之事,不然如何解释有其他人使用账房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回到府上天都快要黑了,大门外立着一批士兵;身穿盔甲手持火把腰带利刃神情严肃。心感不安的纳兰梦赶紧加快脚步回屋,看到爹爹纳兰德安然无恙坐在堂上方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姬舞也在堂中唯独不见安甯语;纳兰梦于是开口问,“无事不登三宝殿,郡主这番带人来府上意欲何为?”
“今天衙役来报查实宋公子并为家中,偏偏他离家之日便有黑衣人夜闯安府。”姬舞显然话里有话。
“难道你在怀疑我夫君不成?”纳兰梦毫不畏怯直视姬舞。
“听说宋姑爷来路不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亲人或者朋友,谁知道他会不会连你们也骗了;将你们玩弄在鼓掌之间还浑然不知。”
“郡主;你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别忘了;甯语是他救的,如果他真的心怀不轨又岂会施以援手?”
“既然纳兰姑娘力挺宋姑爷,大可以将他请出来对质。”眼看纳兰梦态度强硬,姬舞也不好撕破脸。
“猎苑回来之后为了甯语一事他和我闹翻了,也不怕你笑话这件事府上皆知,如果郡主不相信可以去问。他一怒之下决定暂时离开扬州出去散心,恐怕现在出不来见你。”
“你又如何肯定他已出城?”
“话我只说那么多,信不信由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郡主将你的人带走,我们纳兰府并不欢迎。”
“你最好对今天说的话负责人,要是我发现你隐藏嫌犯,即使纳兰家后台有多大,我都会让你们鸡犬不灵。”从纳兰府出来的姬舞心有不甘,虽然纳兰梦刚才的话合情合理,但还是感觉不对劲。
回想当初猎苑遇袭到现在尚未侦破,那时候得知行程的人屈指可数,而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杀手安插进去并非易事,除了她之外剩下卓玛和宋天祖都有嫌疑。之后她也找人调查过送宋天祖的背景,结果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找到,如此一来他朴素迷离的身份更引人怀疑。
送走了姬舞之后,纳兰德走上前问女儿,“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郡主怎么会怀疑天祖是夜闯安府的嫌犯。”
“爹爹,这件事你别管,女儿自会处理。”
“我怎么能不管,看样子郡主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你爹爹在朝中认识不少权贵,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她们的人控制了整个扬州所有出入口,连大街上都是巡逻的士兵。不管你在筹谋什么,都必须停下来,凭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爹爹,我发誓绝不会让你们有事,你不要太担心。”
兵贵神速翌日交托银号办的事已经有眉目,追查安瑞祥账簿的银钱流向,发现大部分的支出用在兵器作坊和马匹购买上。如果是镖局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安瑞祥是绸缎庄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马匹和兵器,如此一来更印证了宋天祖之前的猜测,安甯语果然私下招兵买马意图明显。
可惜纳兰梦始终不肯相信安甯语会这样做,她将自己反锁在房中滴水不进。以为可以理智的处理,却没想到当问题摆在面前她却变得如此无力,突然耳中传来一把声音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