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姝。”他轻轻唤她,微扯的唇角,带了些自嘲意味,“你是不是很恨我?”
水珠自他发尖滚落,一颗,又一颗,摇摇欲坠。
空气很静,能听到水滴坠地的声音。
萧姝没接他的话话,而是取了条干毛巾,塞进他手里,淡淡地说:“你先去洗个澡。”
她到底还是关心他的,傅嘉遇冷飕飕的心底,顿时涌出点儿暖意,轻嗯了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萧姝从房东那儿借了套干净衣服给他,他也不嫌弃别人穿过,爽利地换上了。
吹完头发时,红糖姜茶已经煮好了,萧姝往他手边一搁,平静地说:“我不恨你。”
傅嘉遇欢喜地抬头,却见她微抿唇角,语气比以往又疏淡几分,“但也没有其他什么了!我想说的,今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傅总,你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只要我想去做,就没什么不可能!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拒绝我?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十年前我们就该在一起了!”傅嘉遇紧紧盯着她,语声里透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可是十年前的那个萧姝,她早就死了!”
萧姝迎上他的目光,声音陡然变利,“在她退学的那天,她就已经死了!她当年对你那么喜欢,换来的却只有侮辱和伤害,如果那封情书没有被你散播,让人在广播里念出去,她原本也该有大好的人生,现在兴许在做同声翻译,或是英语老师。是你生生毁了她的青春,你凭什么说喜欢她?你又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一字一字,宛如刀锋割过,心口血肉模糊。
傅嘉遇惨无人色,脚边踉跄了下,撑着墙站稳了。
她的声声质问,逼问得他几乎透不过气,眼眶隐隐发红。
“你可能不信,但我当年真不知道你给我写过情书,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让后来那些事发生,绝不会放任她们那样对你,当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退学,现在我终于懂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疏忽了。”他自责的语气,艰涩无比。
萧姝看着窗外的重重雨色,眼中一片空蒙,没有说话。
“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于事无补,你不愿意原谅我,那也没关系,我还有一辈子,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你。”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底涌出了坚定的光芒,那灼灼的亮光,似乎要照进她的心里去。
萧姝丝毫不为所动,面无波澜地说:“傅总,我让你进来,只是不想你淋雨生病而已,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你如果非要说,那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傅嘉遇嘴巴一闭,悻悻住了口,半晌慢吞吞靠过来,看了眼窗边的积水,低声哄她:“雨这么大,明天这屋肯定没法住了,不如换个地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开口!”
他眼神湿漉漉的,绽着一种异常温柔的光芒。
“什么要求都能答应?”萧姝眼尾一挑,若有所思地问。
傅嘉遇点头。
“今晚的事,我权当没发生过,我们都忘了,这就是我的要求。”萧姝抿了抿嘴,“傅总,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也不需要谁来赎罪。”
她只想找到傅致钧。
在这个世界里喜欢开车,那是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她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张面孔。
而傅致钧,一定就在那些人之中。
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系统又消失了,她能去哪儿找一个没有记忆,又长了完全不一样的脸的男人呢?
她看着傅嘉遇,蓦地恍惚了一瞬。
要是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人该有多好!可她在他身上,捕捉不到半分傅致钧的痕迹。
淡淡的失落萦绕心头。
傅嘉遇怔怔看她,心房最柔软的地方,毫无征兆地疼了下。
萧姝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个不停。
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熟悉的女人声音充满了惊恐。
第114章()
“谁?”萧姝皱了下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语气变得犹豫,“是曾权?”
那是萧红棉的前夫;原主的亲生父亲;在原主才一岁时;萧红棉受不了家暴离婚,没多久曾权抢劫伤人入了狱,一关就是十多年;刑满出狱时又缠上了萧红棉母女。那时原主刚刚休学,萧红棉被曾权酒后揍到骨折,母女两人连夜逃出原来的家;躲了起来;半年后,曾权因为吸。毒,再次锒铛入狱。
算起来,这个名字;在萧红棉母女二人的世界里,已经消失快十年了。
正沉思着,手机那端的萧红棉;突然就哭了出来,哽着声说:“那个王八蛋出狱了!他找上了门;现在人就在外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萧红棉慌得到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马上就过去。你现在把门反锁好;立刻报警。”萧姝冷静说道。
话音刚落,那头传来一道刺耳的破裂之声,客厅那扇年久失修的门被踹开了。
男人狠戾的咆哮声,夹杂了淅沥的雨声,隐隐传送到耳畔。
“萧红棉你个臭婊。子,还敢把老子锁在外头!”
萧红棉尖叫一声,那头再没了动静。
萧姝猛地站起,面色凝重,“我要回家一趟。”
傅嘉遇望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我陪你一起。”
外头的雨势渐渐小了,飞珠溅玉变得细如牛毛。
两人赶到时,曾权已经走了,客厅经历过疯狂打劫后,此刻到处乱糟糟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啜泣声自卧室里头传了出来。
“你先等等。”萧姝紧抿唇角,一步一步,进了卧室。
王家嫂子正坐在床边,低声说着什么,萧红棉蜷缩在床头,蓬头乱发的,半边脸肿得比馒头还高,脖子被掐得青青紫紫,睡衣也扯得稀烂,肩头全是发红的牙齿印。
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
萧姝盯了眼地上散落的内衣内裤,几乎是面无表情了。
一见到女儿,萧红棉彻底崩溃,哭得撕心裂肺,“他不是人!畜生!畜生!”
王家嫂子叹了口气,附和道:“那男人凶神恶煞的,我和我那口子说报警,他还让我们赶紧报,说警察不管夫妻打架的事!”无奈地摇着头,“哪有下手这么狠的?”
萧姝道了谢,等王家嫂子走了,给萧红棉穿好衣服,力持柔和语调,“家里值钱的带着,这里不能住了!”
卧室也被扫劫一空,银行卡金链子啥的,连那个半旧的ipad都没放过,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勉强装了几件衣服。
萧红棉浑身无力,被萧姝搀扶着出来时,傅嘉遇立刻接过萧姝手里的袋子,陪两人去了附近的医院检查,然后去派出所报案。
录完口供,找了家酒店让萧红棉住下,天已经快亮了。
萧姝倦极,眼皮子沉得睁不开,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栽倒在走廊里,被傅嘉遇眼疾手快扶住,轻轻圈进了怀中。
“快去睡,今天准你放假一天。”傅嘉遇在她耳畔低低地哄道:“不扣工资的。”
他的呼吸灼热,声线却清冽如冰镇过的啤酒。
萧姝美眸圆睁,在他怀里一挣,他飞快啄了下她的眉心,然后松开了她,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晚安。”
“砰”地一声,萧姝重重合上了门。
并没有睡多久,因为萧红棉情绪不太稳定,萧姝安抚完她后,先后去了趟派出所和原来的家中,忙完后回酒店时,已近日暮时分。
萧红棉看起来好多了,拉着她小声道:“住酒店也太贵了,我们还是出去住。”
萧姝目光微闪,她并不想和萧红棉住一块儿,再说她租的那个单间,也不够两个人住的。
“我今天看的这个房,户型就很不错,两室一厅的,一个月租金才两千五。”萧红棉见她犹豫,掏出照片给她看,那张死气沉沉的脸,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萧姝压根不信她的话,当晚亲自去看了房后,才半信半疑地退了单间,和她搬了进去。
新房打扫得很干净,家具都一应俱全,屋里装修得也很有格调,而且合约竟然是押一付一。
像这种精修房,通常至少要押一付三的。
萧姝隐隐觉得奇怪。
直到大半夜接到傅嘉遇的电话,她才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萧姝。”那头男子的声音低沉,显出几分莫名的虚弱。
“嗯?傅总,有什么事吗?”萧姝按捺着问。
“我发烧了。”傅嘉遇闷闷地说,带了一丝委屈的鼻音。
萧姝愣了下,大半夜发烧,难道家里没人照顾他吗?她又不是医生,给她打电话能有什么用?
“我一个人。”傅嘉遇有些不满她的沉默,补充了句。
“你在哪儿?”萧姝捋了下发,低声问道。
“在你对面,602。”傅嘉遇有气无力地说。
萧姝眼角一颤,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个单元每层只有两户,她和萧红棉住601,傅嘉遇竟然住对面的602!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么顺利地住进来,绝对是傅嘉遇这厮背后的手笔!
两分钟后,602的客厅门开了,萧姝合上门,一双美目噙了怒意,冷冷瞪着那男人。
傅嘉遇黑白分明的眼中,此刻密布着猩红的血丝,一根根盘根错节,平添了几分憔悴。
“你来了。”他绽出一个疲惫的笑,脚下一个趔趄,朝她瘫了过去,头垂在她光洁的肩颈,像一只软趴趴的大狗。
萧姝架住他,咬了咬牙,“你给我起来!”
“发烧没力气了。”他轻轻摇头,搂着她不肯撒手。
“傅嘉遇,你少给我装可怜!赶快起来!”萧姝被这人的无耻气到,俏脸粉扑扑的,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提过很多次,让她私下里直呼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