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半是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殿宇倾颓,荒草杂生罢了!
傅璟安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推开了大殿的门。
绕过那扇屏风,里头竟然透出些许幽幽的光,一道纤细的身影匍匐在蒲团上,闭眼低语着什么。
瞧那衣衫的样式,分明是个小宫娥。
傅璟安心中不悦,正要出言叱她,微醺的眼眸扫过殿内,这才发现每一处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明明荒废了这么多年,里头却是纤尘不染。
他目光一顿,渐渐流露出古怪的神色,最后喉结滚动了几下,淡声问道:“你是何人?”
萧姝猝然回头,露出白纱遮掩下的半张素面,额头饱满光洁,眼眸泛着潋滟的光,她目光惊恐,后跌了半步,飞快从蒲团上爬起,朝着角门的方向跑去。
傅璟安一个箭步上前,牢牢箍住了她的手臂。
袅袅的檀香拂面,他一阵天旋地转,恍惚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上涌的酒意却更加猛烈,他还来不及揭开她的面纱,便眼前发黑倒在了地上。
眼前朦朦胧胧的,分不清是月华还是轻纱,他感到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一点娇艳的朱唇亲吻着他,从他的鬓角逶迤而下,将他沉睡的欲望彻底点燃。
他的身体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触感唤醒,饱满的绵柔丰润抵着他的胸膛,那处也是无法言说的快活,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道白光炸裂,将他时而抛上云端,时而跌入深谷,起起伏伏。
他沉湎其中,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那双凝望着他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印在他残存的意识里。
傅璟安是在龙床上醒来的,身上明黄的中衣完完整整,也没人知晓他临幸过宫娥的事,更蹊跷的是,当他命人暗中去查那座荒废的寝殿时,却是一无所获。
无人当晚见过那个小宫娥。
似乎那晚的旖旎,只是他做了梦而已,可他知道自己不会做那样的梦,因为他不会允许女人跨坐在自己身上,做出左右摇摆的姿势。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晚发生的事是真的。
作为一个疑心病极重的帝王,傅璟安亲自画出那晚小宫娥的画像,命令暗卫四下里打探,甚至将打探范围,从宫廷扩散到了整个京城。
半个月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看起来那晚只是个意外,并没有什么阴谋,傅璟安这才放下心来,再不过问这件事。
只是偶尔在最深的梦里,他会再度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眸,眸子里盈满了水雾,泛着迷离的光。那双眼眸之下,红润的唇微微翕合,发出令他意乱情迷的娇吟,白生生的身子折成柔软的弧度,任他动作凶猛地攻城略地。。。
近身伺候的内侍,很快发现出他的不对劲,然后不动声色地安排了四个体态婀娜的侍寝宫女,可惜连他的床榻都没靠近,就被他杀气腾腾地拔出剑,跻着一只鞋,将那几个宫女全给赶出去了。
帝王雷霆之怒下,再没人敢擅作主张,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整个宫廷笼罩在一种低沉的气氛中。
几日后的入夜时分,当傅璟安独自一人浸在温泉中,半阖着眼眸小憩时,他又闻到了那晚的幽幽檀香。
他睁开双眼,见到一个半蒙面的窈窕少女,正坐在他不远处,一双小手撑着汉白玉的池面,裙裾半撩起,轻快地濯着一双莲足,露出水面的玉趾粉嘟嘟的,圆润如珍珠,煞是可爱。
是那晚的那个小宫娥!
香甜的檀香缭绕,傅璟安竭力压制住那股困倦,从水中腾了起来,中衣随意一披,就朝那少女飞奔而去。
少女惊愕地抬眸,漆黑的眼珠瞪得浑圆。她飞快拎起鞋袜,如离弦的箭矢一样,朝着嶙峋的假山后逃去,饶是傅璟安身手利索,却没能抓住她,反而因为跑得太急,松散的衣带打滑,令他几乎跌倒在地上。
檀香的气息渐渐消弭,傅璟安攥着那块混乱中被他拽来的手帕,心中顿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雪白的帕子,料子和针法是宫里最常见的,唯有右下角的粉色图案,看起来分外陌生。
傅璟安看了很久,隐约觉得那个图案像一头猪,还是头畸形的猪。
他面无表情,将帕子拢在袖中,唇线一点点抿紧,双拳也攥得紧紧。
哼,他一定会找到那个她的!
萧姝回到冷宫时,夜色已然阗黑。
小仓鼠哼了声,气鼓鼓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绣小猪佩奇?”
萧姝懒洋洋答道:“它可爱呗。”
小仓鼠眼珠子滴溜溜的,很冷漠地“喔”了声,半天不见萧姝反应,才嘀咕了一句:“明明我比它可爱多了!”
萧姝冷笑,“你可爱?那大概世界上不可爱的物种全都死绝了。”
小仓鼠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可爱?”
萧姝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不要怀疑这个事实。”
两人正在斗嘴,一支短箭透过窗牖,倏然破空而来,钉在了椽柱上。
萧姝抽下箭上的纸条,看了几眼,唇角抽了下,“傅湛元约我今夜三更相见。”
小仓鼠撇撇嘴,“约你做什么?”
“嫌我命长,想让我去送死,帮他刺杀傅璟安呗!”萧姝嘲弄地勾起唇角。
“我在冷宫待了这么久,萧家的人对我没有半分帮衬,反而嫌弃我拖累他们也就罢了,这傅湛元平日里对我也不闻不问,临到了了还将我视为一枚废子,恨不得立刻让我丢了命。”
“看看这傅湛元的语气,字里行间都透着莫名的优越感和对萧贵妃的傅氏不屑,只差最后补上一句:为我傅湛元送上性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呵呵。”
“那你还要去吗?”小仓鼠默默消化完她这番话,轻声问道。
“他会来找我的。”萧姝冷笑了下,目光嫌恶地掠过那张纸条,随手卷了一卷,拿到烛火边烧掉,然后吹灭了蜡烛,窸窸窣窣上床,慢慢闭上了眼。
三更的梆子声在夜风中弥散开去。
第40章()
萧姝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爬坐了起来。
上弦月明皎的清辉下,床榻边立着一人;他一半轮廓隐没在暗影中;却难掩盖那芝兰玉树般的温润气质,只是立在那里,便如清风霁月般令人神往。
正是老皇帝最小的弟弟,成王傅湛元。
“不过数月未见,你这脾气倒是渐长。”傅湛元负着手;语气看似温和随意;萧姝却捕捉到了一丝压抑着的怒气。
萧姝微垂着头,抿唇不语。
傅湛元起身点亮烛火;狭长的双眸拢着幽幽的光,无声地落在萧姝脸上。
“怎的;你是在怪我这些时日不来见你?”傅湛元轻笑了下,施施然坐到床榻边。
他的音色轻质如玉,带着些许沙哑的慵懒,煞是动听。
萧姝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左右是我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说话时她眼眶红了;咬着唇扭过脸去。
傅湛元倾身靠近,抚着她的脸颊;放柔了声音哄道:“我那皇侄野心勃勃;登基后容不得我们这些宗亲;我少不得要避其锋芒,平日里进后宫一趟都千难万难,莫说要把你救出冷宫。”顿了下,他发出一声叹息,带了无法言说的愁苦,“我苦苦等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姝儿,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等我登上帝位,必亲自迎你出冷宫,封你为皇后,这锦绣江山尽归你我二人所有。”
他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声腔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同时恰到好处地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萧姝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强忍厌恶,泫然若泣地看着他,用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挤出一句:“湛郎,也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了!”
傅湛元顺势拥住了他,将她垂落的一缕青丝捋到耳后,柔声哄了她几句,见她露出欢喜的笑,于是眸光微闪,话音一转说:“元宵之夜,便是动手之时,届时我需要你这样配合。。。”
烛火轻跃,傅湛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在他低头想要吻她时,萧姝轻轻躲了下,摇了摇头,“我来了葵水。”
“那你好好养着身子。”傅湛元按捺住心头不虞,语气里满溢着关切。
临近天光破晓,傅湛元终于出了殿,英英身影消失在一片昏暗之中。
在他转身的刹那,他俊脸上的柔情消失了,冷漠和嫌恶取而代之。
“果然是个蠢货!”他扯了扯唇,暗暗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萧姝也敛了两颊娇羞的笑,变得面无表情。
“你既然知道是去送死,为何还要答应傅湛元?”小仓鼠显得有些困惑。
“这么快撕破脸多没劲。好好看着,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萧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转眼到了元宵这日,城中处处张灯结彩。香车宝马,来往交杂;华服丽人,翩跹如织。
在城楼上与臣民共赏完花灯后,傅璟安登上了临水画舫,宴请众位宗亲重臣,一时间急管繁弦,筵开锦绣,宫宴之盛之乐,不足一一道也。
傅湛元放下酒盏,朝乐府的主事使了个眼色,很快一列舞姬入内,在仙乐飘飘中开始了表演。
为首那女子正是萧姝,她面上半覆轻纱,眉心一点殷红花钿,眼尾上挑出不经意的艳色,身段极是婀娜,举手投足间有股勾魂摄魄的媚态,勾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她。
连傅璟安也不例外,他总觉得那双眸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舞毕,所有舞姬都退出去,只有她被留了下来。
“傅璟安好像认出我了。”萧姝一手抚着小仓鼠的毛,一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线。
因为清减,这张脸的脸部轮廓变了很多,化妆时她对五官也做了些调整,将凌厉秾艳的部分变得清丽柔和,整个人气质彻底变了,以至连身边的粗使宫女有时都认不出她,没想到却没逃过傅璟安那双眼。
夜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