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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短短的一个字,应长楼要咬紧牙关才能说出口。他缓缓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泪水。
叶五死了,被族长杀死的。
抱着叶五的尸体,应长楼神色木然地告诉众人这个消息。
而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消息众人已经知道。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眼里带着哀伤。连一向爱热闹的灼四和流七此刻都安安静静地站着,没了嬉闹的精神。
“族长说,叶五谋害夫子,该杀。”凤三垂着头,抿着嘴角,大声质问,“叶五怎么会害夫子呢?”
这个问题应长楼回答不了,他放下叶五,缓缓地对柳儒风说道,“对不起。”
一字一句,都十分沉重。
“我从未怪过他。”停顿了半刻,柳儒风低声说道,他眼里的悲伤不比任何人少。望着叶五,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他一直想不明白叶五要害他的理由。
如今人已死,想再多也是无用。
槐树已和他们说了此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愤怒。
纵使想要质问,他们也无法逾矩。一族之长,并未他们能顶撞的。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好好安葬叶五。
半跪在石碑前,柳儒风一笔一划描绘着上面的名字。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柳儒风,你不必惺惺作态。”来人白发苍苍,正是那天在妖族迎接他们的老者,“你害了整个妖族,青竹的父母就是因你而死。麒麟大人能原谅你,我绝对不能。”
老者言辞激烈,不复当日的冷静。一言一行,都带着极大的恨意。他在墓碑前停下,愤恨地盯着人。眼里强烈的怒意看上去想要杀人,却极力忍着没有动手。
柳儒风回头,望了来人一会,才哑声说道,“我不怪青竹,也许,当年我就该死。”
“你是该死,若不是你极力劝说族长与人族结好,那场大战也不会发生,妖族众多同胞也不会死。”老者每说一句,声音便加大一分,到最后已经是在嘶吼。
而他的距离,也离柳儒风越来越近。
恐这人伤害夫子,众人急忙聚拢起来挡住老者的脚步,阻止人继续前行。
“不许对夫子无礼。”灼四龇牙咧嘴的回击,“你才该死。”
“柳儒风,你勾结人族残害同胞,你是妖族的罪人,青竹没能杀了你。。。。。。”
老者话来没有说完,喉间已多了一只手。
苍白的手指,看似无力,实际随时能取他性命。
“你说什么?我何时勾结过人族?”柳儒风捏紧老者的喉咙,泛红的眸子令人感到害怕。
老者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显出几分恐惧。望了墓碑一眼,又重新凝聚起勇气,尽可能大声地吼道,“两族大战前夕,你不知所踪,定是向人族偷偷报信去了。”
老者说得信誓旦旦,一番话叫柳儒风头痛欲裂。他明明记得,他是去人族与那个人商议两族结好之事,为何会变成两族大战?
这中间,究竟有何差错?
“你说,两族为何要大战?”柳儒风神情痛苦的大喊,他一定要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人族诡计多端,怎肯真的与我族结好。若不是我们先发制人,损失只怕更严重。”没了性命之忧,老者连忙后退几步。站稳之后神色立刻变得阴狠,讥讽地大声嘲笑,“也只有你才相信那些所谓的人。”
听了这个回答,柳儒风顿时失控,也大笑起来。
悲怆的笑声在众人心里来回激荡,从夫子身上传来的那份可悲可恨的心情感染了他们每一个人,带着他们似乎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害怕。
令人心慌的笑声持续了一段又戛然而止,柳儒风跪在地上,已是泪流满面。
他想起来了,当日他去千灵宗是想和那人商议两族结好具体的事宜。同时,也是与人许下一生之期。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答应了他。就在他满怀欣喜的时候,那个人却出手将他击倒,困于千灵宗内。
出逃之后,他立即赶至结盟之地,见到却是尸横遍野的景象。
那一刻,他恨,他悔。在一片血海中,死了心,白了发。
可如今,事情的另一个真相更叫他心寒。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傻子。只有他,以为两族真的能打破壁垒,永结同好。
这一切,怪只怪他太天真。
那个人说过,人心难测,妖心不轨,永结同好实非易事。
而他当年太过年轻自负,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改变命运。
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哈哈,大错特错。。。。。。”柳儒风跪在地上,癫狂一般的自语,“柳儒风,你是个罪人,错的离谱。。。。。。”
众人被夫子一会哭一会笑的行为吓到,想上前安慰却又不敢动弹。
眼前的夫子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很不正常,异常吓人。
“尧哥,夫子没事?”应长楼被那阵带着自嘲的笑声弄得堵的慌,压抑的人十分难受。
“他没疯,只是受不住某个冲击自我逃避而已。”尧白淡淡的回答,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剑。
若是柳儒风在此发狂伤人,他不会手下留情。
“你若想杀我就杀,我是该死。”哭过笑过,一切又归于平静。柳儒风微微挑起嘴角,嘲弄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他这一生,负了妖族,亦负了那人。原以为是对方对不起他,现在想来,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不该痴心妄想。不然,不会有那场大战。那些人,也就不会死。
闭上眼,就是漫天血红的一幕。想到那些因他而死的同胞,柳儒风已是心如死灰,但求一个解脱。
也许可以与那人黄泉相见。
“族长有令,任何人都不得伤你,否则逐出妖族。”老者不甘心地站在远处,他十分想杀了柳儒风为死去的众人报仇。当年大战之后,族中众人纷纷要求处死柳儒风这个罪人。
可是族长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下令。他只好带着一批人打算暗中下手,却不想让柳儒风逃了。
他们一路追杀之下又遇见了千灵宗的人,恐不敌只好撤退。
而此事,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时至今日,他对柳儒风的恨意与日剧增。原本以为细麟之毒能帮他达成夙愿,到头来赔了叶青竹的性命也没有杀得了柳儒风。
怎能叫他不怒?可是又苦于族长的命令,他不敢下手。
况且,柳儒风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族长之令?”怔怔地重复这一句话,柳儒风心中弥漫着一片苦涩。
于情于理,槐树的决定都没有错,他没有资格去质问对方为何出尔反尔。
槐树当初本可杀了他以平众怒,结果还是偷偷放走了他。这份情,他无以为报。
而槐树对他的心意,他也一直都明白。正是如此,他无法恨对方。
这一切因他而起,也该由他来结束。
柳儒风缓缓站起身,逆光而立的身姿带着决然。嘴角突然弯起的那抹微笑无端生出几分悲凉,看得众人心里一紧。
应长楼心一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尧白冷声提醒人。对于柳儒风这种自以为大义的行为,他心中略微不屑。
第88章 生死一念()
一句话让柳儒风手里的动作一滞;双眼无神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死亡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如今他活着又有何意思?
不如,一死以求解脱。
应长楼看着夫子的双手又缓缓升起;立刻明白少年的话并没有劝阻到人。心里一急,两个字脱口而出,“儒风!”
话一出口;如同打破了某个禁锢;应长楼顿时变了一个人。身形一闪,已是抓住柳儒风要自我了断的手,神色焦急的劝人,“儒风;住手!不要做傻事;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熟悉的语气让柳儒风顿时怔住,不可置信地睁大瞳孔,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几经辗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你吗?”
话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更是颤抖的想要触摸却又不敢的停在半空中。
韩易温柔的一笑,轻轻替人抹过泪水,“是我,我们又见面了。”
这句话他在心中酝酿了百年,幻想了百年,今日终于变为现实。
本该无憾;却实在无法舍弃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
“你怎会用小九的身体?”最初的惊喜过后,柳儒风冷静下来。
明明是一样的话,只有从这人口中说出,才具有令他心安和信服的力量。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韩易温润的一笔带过,不愿在此事上过多言语。
柳儒风自是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如今故友相逢,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语。
嗫嚅了一阵,缓缓问道,“两族真的没有办法共存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沉默了一会,韩易才开口,“妖心不轨,人心难测。”
又是这句话。
柳儒风失望的垂着眸子,而后又大笑起来,“妖心不轨,人心难测。。。。。。”
再多的努力和誓言,也敌不过这两句话。
“我明白了,愚蠢过一回,我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似说给别人听,又似说给自己听,柳儒风放开韩易的手,眼里一片凄苦,“人与妖,终究有别。”
韩易想说‘不’,张了张口,最终闭上眼一言不发。
当初他也是想两族言好,只是他身为千灵宗的掌门,不能拿门派内所有弟子的性命来堵这场约定。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顾虑是正确的。即便,他为此付出了性命。
“两族总有一日能和平共处。”再次睁开眼,阴柔的薄唇吐出铿锵的话语,应长楼退后一步半跪在地上,目光一片坚定,“夫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