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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蒙皮肤略呈古铜色,高鼻深目,一味的傻笑,是不是脸红压根看不出来。反倒是昭阳皮肤白皙,凝若琼脂,稍稍一红脸,就如同抹了层胭脂一样。
“大哥!连你也笑话我。”昭阳瞪了那俊雅男子一眼,气鼓鼓的撇过头时,正巧撞见端蒙的目光朝她望来。
砰脸更红了。
发束乌纱斜簪白玉,目若沉潭,一直没跟众人笑闹的男子,蓦然冷冷开口,“昭阳,你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众人间一阵沉默,继而爆出雷霆般的笑声,娇媚如花的祝梨差点笑得从马上滚下去,仪态尽失,“徒维拜拜托你,不要不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好不好。”她抱着肚子笑趴在马上。
“族长!他们都欺负我!”昭阳愤愤的朝领头男子叫嚷。
为首的男子回眸,目光一扫众人,从唇齿间只吐出四个字,“一群活宝。”而后又转过头去。
众人相视,都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虽然只有几个字,好歹也有了些温度,想来族长心结也已经打开了。
“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宁朔?地图上看起来很近的嘛。”说话的是个少年,年岁与横艾相仿,一头乌发披散着,只以一根黑色绸带束起,细致的脸庞雌雄莫辩,正是十人中年岁最小排行最末的尚章。
“按照这个脚程,大约还需半日就能到宁朔了。”回答的人是焉逢,十人之中只有他随老族长离开过嵩阳山。
“快了呢。”少年点了点头,取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壶仰首喝了几口。
远处的天际扬起一卷尘埃,马蹄动地的声音由远及近,轰隆隆的传来,众人目力都极佳,随便一眺便瞧清了。
“他们穿的衣服很奇怪,和我们不一样。”尚章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好奇不已。
“哦,那个啊,不就是传说中的突厥兵嘛。”祝梨整了整鬓角的金步摇,掏出随身携带的一面菱花小镜照了照妆容,漫不经心的说道,显然没有将那近百人的突厥骑兵放在眼里,“听说突厥骑兵挺厉害的。”
“许久没有动过手了,今天可以好好舒展一下筋骨。”端蒙边说边解下背后宽刀,锯齿刃口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层薄薄的金红色,居然还不是用钢铁所铸。
“好玩。”昭阳亦是兴致勃勃,手中马鞭一扬,蓦地甩出三丈之长,乌梢蛇绞筋的鞭子泛着淡淡金黑光泽,绝非普通常物。
为首男子眼见突厥骑兵越来越近,只是冷漠开口,“速战速决,未时前我们得赶到宁朔。”
昭阳顿时跨下脸,咕哝道:“不好玩啦。”
横艾嘟着嘴,看了眼冷冰冰的徒维,“还是你结个玄法阵,送他们进去玩吧,又快又省事。”
“不过区区百人的突厥兵而已,你就别浪费徒维的灵力了。”强梧边说边取下背上长弓,在手中张了下,随后抽出四支长箭并在指缝间,一击便是四发。
尘土飞扬而起,突厥骑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百丈,五十丈,三十丈
“一炷香的时间,可成?”为首的男子手中攥紧马缰,冷声问道。
祝梨顺了顺黛眉,巧笑倩兮,“族长,您给的时间可真宽裕,我瞧半柱香也够了。”
众人驭马,朝突厥骑兵奔去,十数人组成的长阵犹如一柄利剑刺入骑队。风卷狼尘,鲜血喷溅覆了满地,洗涤了尘埃,红了苍翠。
宁朔虽然是边关重镇,但这些年来在尧摄军的管辖下,治安完备,几乎是家家夜不闭户,除了不能出关外,商贸通往亦是十分频繁,即便天色有点阴沉下来,午市依旧热闹非凡。
凤蔚巡防结束后,径直回到城中府邸,卸了配甲后先去花院瞧了瞧自己宝贝的金丝雀,添了些食水,逗玩一番后,这才回到书房阅读这些日子以来的军报。
自从西突厥的老汉王死后,近十年来宁朔就没太平过,宁朔周边六省八郡皆归尧摄军统管,军报三日送抵一次,他几乎要花一天时间来看,要是凤昀还在,这事他才不干。
凤蔚正被一摞军报搅的头昏眼花,书房外却传来老总管的声音,“老爷,帝都来信了。”
“哦,拿来我看看。”凤蔚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拿笔誊写摘录,笔下字体龙飞凤舞。
老总管捧着一封信笺进屋,看凤蔚那么忙,便搁在案头,退出了屋子。
凤蔚摘抄好一封军报后,随手拿过那封信,就手抄起洗砚旁的裁纸刀就要去挑封合处的火漆,待看清漆上的敲印后愣了下。为了避嫌,息国夫人便说过若非极其必要,双方不要书信来往,凤蔚也觉得这样甚妥,反正每次入京他都会拜访安国侯府,也确实没必要书信来往。
而此时安国侯府突然送来信函,恐怕不是小事。他一阵猜度后,拿裁刀挑开火漆,取出里面信函。
居然不是息国夫人手笔,而是安国侯的来信。凤蔚一字字细细读来,都是些家长里短,芝麻绿豆的小事。而且遣词用字方面,稍显粗糙了点,以安国侯的文采断然不会这样。
凤蔚心中一动,取过一张白纸,以九宫之法取字,果然见得信中另有玄机。
‘凤昀被困帝都,速派人来换’最后一笔收势,凤蔚手下顿住,一滴墨汁落到纸上,泅散开来。
凤蔚心中起伏难平,暗忖皇上莫非已经开始忌惮尧摄军了?可看安国侯信中大意,好像可以用另外一个人来代替凤昀,如此看来境况不至于太坏。前不久就听说北关方面有诸多将领送了家眷入京,他隐约已经有了猜测,但想到自己往日功勋,必然不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他苦笑连连,将手中狼毫搁回笔架,整个人陷入圈椅中,也不知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还是最终应准了那句老话:君心无常。
他以手抚额,慢慢揉捏,只觉头痛欲裂,心中烦闷难纾。
“老爷,有位公子求见。”老总管又在屋外禀道。
凤蔚摆了摆手,十分不耐,“就说我不舒服,今日不见客。”现如今,他哪里还有心情会客。
“凤伯伯,您连我也不见么。”男子清冷的声音飘入屋中,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全然不同。
凤蔚从椅上站起来,打起毡帘,快步走到外间,见到老管家身旁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俊雅无俦的容颜像极了那个人。
“你是”凤蔚几步上前握住他的双肩,喜不自胜,“你是卓如?”他目光将他好一番打量,眼中俱是惊叹,“许多年没见你了,竟然长那么大了,你跟你父亲长的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的俊朗。对了,你父亲最近可还好,自从他半年前离开宁朔后就没听到他的消息了。”凤蔚喋喋不休,就像个爱叨话的老头子,巴不得一股脑的把所有话都倒了出来。
夜箴半垂了眼眸,神色黯然,“家父已经过世了。”
“什么?”凤蔚惊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个风采卓然,可以一笑仗剑天下的男子居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凤蔚语声艰涩,一瞬间如刺骨哽咽在喉,一句话吐出来居然是如此艰难。
“一个多月前,家父临终时再三嘱咐我,说凤家当遭大难,一定要我来助凤伯伯一臂之力。”夜箴神色平静的说道,多少悲楚多少眼泪都在那一晚流干了,往后的日子,他就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扶持凤家一步步走到最后,致死无由。
“他临走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凤蔚神色恍惚,跌跌撞撞的退回屋中,颓然坐倒在椅上。数十年的知己相交,他居然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心中疼痛不堪,从此人生中再无挚友如他。
“家父让我带话给凤伯伯,生死无常,他早一步离去,来世若有机缘,还愿同凤伯伯弈棋赏花。”夜箴揖身,传达父亲最后遗言。
凤蔚单手遮脸,眼中酸楚,滚烫的泪珠滴在掌心,被他揉去,“子长葬在哪里?”他声音涩哑的问道。
夜箴低着头,双唇紧抿成灰白一线,半晌后,才艰涩回道:“父亲的遗骸已经火化,骨灰业已散在风中。”
“什么?”凤蔚惊骇,蓦地站起身,踢倒了身后椅子,“连连坟冢都没有吗?”难道他想去拜祭一下都不可能了吗?
夜箴伸手扶住他,“这是父亲心愿,期望死后亦能畅行天下,不要被拘在一方狭长之地。”
凤蔚深深闭目,一手按住胸口,无奈叹息点头。
老总管在凤家数十年,凤蔚和夜颜一路风雨的相扶相伴,他都看在眼中,此时也忍不住暗暗拭泪。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小侍大呼小叫的一路跑来。
“叫什么叫,没一点规矩。”老总管站在门口回头斥骂了句那个匆忙奔来的小侍。
小侍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跑得还是吓得,“小姐,小姐的病又犯了。”
总管大惊,看向凤蔚,凤蔚愣了半刻这才反应过来,忙大步跨出厅堂。
临水小筑,傍依碧潭,以轻幔作帐,廊饰雕花。不但风景怡人,而且适合陶冶性情。逢暮春三月可赏花,仲秋七月可听雨,当是说不出的惬意。
走过曲折的回廊,已隐约可以听见女子咳喘的声音,像是喉中有痰却怎么也咳不出来的感觉,十分磨人耳鼓。
屋内,一个女子正半靠在床上,咳的连整个身体都佝偻起来,苍白的双颊由于鼓力而涨出一层不健康的红晕。
“怎么会这样?”凤蔚坐到床畔,扶住她的双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眼见爱女纤弱的身体还要承受这种病痛,恨不能以身代之,“快去请大夫,快点。”凤蔚急声催促侍婢。
“老爷,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服侍小姐的贴身婢女也是急的额头泌出一层薄汗。
凤蔚见女儿咳得泪水迸现,愈发心疼。
“我来替凤昕看看吧,她这样咳对身体伤害太大。”一起而来的夜箴突然开口。
凤蔚面色大喜,忙让出位置,他怎么忘记了夜颜是擅长医理的,他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