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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蔚面色大喜,忙让出位置,他怎么忘记了夜颜是擅长医理的,他在的时候都是由他来调理凤昕身体,夜箴是夜颜的独子,医道方面也不会太差。
夜箴先是替她号了一下脉,然后让侍女取了块巾帕来。凤昕已经咳的眼中全是泪水,也瞧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和一个人很像,莫名的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没有大碍,把痰咳出来就好了。”夜箴温言说道,移坐到凤昕身后,以左掌贴着她的背脊慢慢替她调气,“跟着我的步骤来作,先吸气然后呼气”
凤昕随着他的指示呼气吐纳,从他的掌心中涌来一股暖流顺着身体脉络运转,喉咙越来越痒,她猛地一个大咳,感觉有东西从咽喉深处滑了出来。
夜箴用巾帕接住她吐出的一口浓痰,侍女忙上前接过,又有人端来一杯香梨茶,夜箴亲手喂了她几口帮她润嗓,这才起身。
一顿长咳下来凤昕觉得疲累不堪,靠着床栏闭目休憩。
凤蔚松了口气,朝夜箴道谢:“卓如,真亏了你。”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他温然如故的淡淡微笑。
卓如?凤昕心中一动,倏然睁开眼,看着眼前青衫束襟的俊美男子,几乎不敢相信,“夜箴大哥?真的是你吗?”她从床上半撑起身,惊喜莫名。
“小昕,好久不见。”夜箴朝她微笑颔首,在凤家五年,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妹妹来看待,经年未见,昔日那个病恹恹的小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了娉婷的少女。
“大哥若知道你来了,一定很开心。”凤昕转头去看凤蔚,高兴道:“爹,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其实”凤蔚面有难色,对于女儿的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启齿。
“朝云上京诉职,最多一月便可返回吧。”夜箴看出凤蔚神色闪烁,已知其中怕是生了变故。
凤蔚扬手,屋内侍候的丫鬟仆从一一退下,直到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这才叹息道:“凤昀怕是暂时都回不来了。”
天机()
“怎么了,大哥出什么事了?”凤昕讶然,一惊一咋间又咳嗽起来。
凤蔚坐到床畔旁,一手帮她顺背,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大概是皇上想让他在帝都多呆会儿吧。”
凤昕按住胸口,清咳了几声,目光狐疑的看着凤蔚,见他别开眼,不敢看自己,愈发觉得此中古怪。
“父亲秉性耿直,从不说谎话。”凤昕微笑,清澈的目光洞彻一切,“大哥是被皇上扣下了么?”
“这个”凤蔚支吾,突然看向不曾出声的夜箴。
夜箴微微敛襟,“若不方便,我这就”
凤蔚一个跨步上去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你这什么话,我们家还有什么事你不能知道的,只是”
“凤伯伯有话不妨直说。”夜箴目光严正的看着凤蔚,其实就算用猜的,他也知道凤蔚要说什么。
“其实皇上确实扣下了凤昀。”凤蔚渐渐松开夜箴,负手低叹,“依我看皇上是想用凤昀来挟制尧摄军。”
“我们的皇上可真是仁君呢。”凤昕靠着床栏,冷声讪笑,“当初要不是父亲,哪里还有他的江山”
“昕儿,不可胡说。”凤蔚一声呵斥打断了她的话,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要作什么岂由得作臣子的说三道四。
凤昕双颊飞红,不作声的别过脸去,不是因为父亲的怒责,而是由于气恼。
“凤伯伯的重点恐怕不止这个吧。”夜箴沉吟道。
凤蔚看着夜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容,夜箴对事情人物的洞悉观察能力远超出了凤昕,甚而连凤昀都及不上。
“有人告知我,皇上也并非只留凤昀不可。”
“凤伯伯的意思是”夜箴眼中忽而闪过光芒,“要找人代替凤昀?”
“爹,万一再去个人,大哥没换回来,人反而又被皇上扣下,那该怎么办?”凤昕心直口快,而她的问题也正是搁在凤蔚心中最大的疙瘩。一个儿子搭上去了,他不可能再搭一个进去,若非有十全把握,他真是不敢下这个决定。
“卓如,你看呢。”凤蔚望向夜箴,似乎从他沉睿的目光中能看到另一个人的样子,让他安心且全然信任。
“我觉得可以试上一试。”夜箴拱手说道。
“你有多少把握?”
夜箴摇头,“皇上圣意难测,五分对五分。”
凤蔚犯难,这不等于没说吗。
夜箴又道:“若凤伯伯不放心,我愿陪小昕一同去帝都,尽量促成此事,让凤昀得以回来。”
“真的么?夜大哥愿意送我去帝都么?”凤昕欣喜说道,目中光彩瞬间照人。
凤蔚别有深意的看了凤昕一眼,没有立刻作答,夜箴上前几步,在凤蔚身旁低声道:“即便凤伯伯不信我有这个能力,也该相信帝都之内有人具备这个能力,且更急着让凤昀回来。”
宁朔城里最大的客栈是福满楼,屋子又干净又宽敞,即便价格贵了点,依旧宾客盈门。
一间偌大的屋子里,坐着十个人,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拭剑,有人靠窗下棋,也有在对镜照容画眉添妆。
“都快傍晚了呢,族长怎么还没回来。”昭阳单手支颚,目光瞧着窗外天色,指尖挟着一粒白色棋子闲闲打转。
“族长会不会被留下来吃晚饭?”坐在昭阳对案的横艾挠了挠头发,手中黑子落下,挑了几粒白子在手。
“族长都说要回来跟我一起吃饭的嘛,不会食言的。”祝梨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很满意自己的妆容。
“听说族长和那家人关系很亲厚,会不会不好意思推辞,所以留下来吃饭?”横艾边说边扯了扯抱着棋盒看着窗外发呆的昭阳,“该你下拉,想什么呢。”
昭阳回过神,开始打量棋面局势,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啦。”
横艾狐疑的眯眼看她,嘀咕道:“没什么?我看你神都快飞了。”
正在拭着宝贝长剑的焉逢突然开口替她解疑答惑,“还不是看街道上的烧饼摊,果子铺么,她还能瞧着什么发呆。”
话刚落,一阵咕噜咕噜声似乎是在附和焉逢的话一样诡异响起,不是一两声,而是一串的。除了一直在静坐冥想的徒维之外,众人爆笑,就连端蒙也憋不住笑出了几声,不过马上用拳头抵在了唇边,假意是在清喉。
“连你都笑我!”昭阳羞恼,手腕一转,指尖拈着的棋子朝端蒙飞射而去。
端蒙忙低头避闪,棋子‘夺’的一声嵌到他身后的承墙柱上。
“昭阳,这可不是我说你的。”端蒙赶忙解释,明明是焉逢打趣,怎么就朝他发火呢。
“嘿。”祝梨斜了旁边端蒙一眼,揶揄道:“打是亲,骂是爱,别人还捞不到昭阳妹妹如此相待呢,端蒙,你知足吧。”
“哦?还有这说法的。”端蒙憨憨一笑,兴高采烈的看向昭阳。
昭阳被他们调侃的差点撞墙,朝天白了眼后,回过头愤愤拍下一子。
“昭阳姐姐。”横艾软声软语的叫她。
“干嘛。”昭阳没好气的回道,这帮人太没有义气了,老拿她来开涮。
横艾指了指棋盘,窃笑,“你这一子可真有水平呢。”
昭阳被她搞糊涂了,“啥意思?”看她那样子不太像在表扬自己。
“以一子定乾坤,昭阳姐姐,厉害。”横艾朝她伸出大拇指。
昭阳眨了下眼,不太相信她的话,十人之中她的棋艺排名最末,即便和倒数第二的横艾对弈也是十局八输,两局和,唯剩的一局还是险胜。
尚章捧着手中书,好奇不已的凑过来看,随即啧啧出声,“昭阳姐,能输成你这样也真不简单啊。”
昭阳愕住,眼巴巴的看着横艾挑起棋面上的白子,果然很凄惨。
昭阳咬唇,看着面前比她还小的横艾,企图在众人前挽回面子,“肯定是因为我饿晕了,这才失手的!”
“那还真是我的错了。”屋门被人推开,说话的正是夜箴。
“族长。”众人起身,齐齐朝门口恭敬唤道。
“让大家久等了。”夜箴扬手示意大家落座。
“族长,您要再不回来,有人就要饿得投缳啦。”尚章的声音方歇,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昭阳。
难道她很像饿死鬼投胎么
“族长,他们都欺负我。”昭阳三两步的跳到夜箴身旁,扯住他的袖子,露出一脸悲愤欲绝的表情。
夜箴被她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怎么就见他们欺负你,反而不去欺负横艾的。”
昭阳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横梁,大言不惭,“大概是由于我心地善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得了得了,你别再耍宝了。”焉逢终于受不了自家小妹这种堪称断弦的性格,拉着她就到一旁坐下,“族长,您有事就吩咐吧。”
昭阳斜睨了焉逢一眼,窃笑几声后,便靠着他不再出声。
夜箴将门阖上,沉吟半晌后,才对在座诸人说道:“有些事,虽然在离开嵩阳山时,我曾说过一遍,但今天我还想再说一遍。”
众人默然,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夜箴目光看过每一个人的脸庞,缓缓开口,“以后要作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其中有多少凶险大家也都明白,如果要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他话语一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可是没人出声,“但如果选择了留下,你们的命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可明白?”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担负起十个人的生死,给了选择的余地,若走,任凭海阔天空;但留,需生死相随。
“我焉逢既然愿领天干之首,便已决定此生追随族长,生死不计。”焉逢从椅上站起,平摊出右手,从掌心中逐渐升腾起一只水蓝色的风球悬浮在了半空中。
“我祝梨,愿追随族长,生死不计。”祝梨从梳妆台前站起,同样伸出手,掌中浮出蓝色风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