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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我没想到傅天豪已经来了,红娘子也在这儿,大漠龙的来意已很明白,红娘子到这儿来又为了什么?”
谭北斗哼地一声道:“狗改不了吃屎,红娘子是个属凤凰的,从不落无宝之地,那她到这儿来的用意还不明白吗?”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两眼一睁,道:“这么说她是来做买卖的,既然她不是为大漠龙来,您需要应付的就只有一个。”
谭北斗哼哼两声道:“我原也这么想,可是我怕她临时变了主意,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你不是不知道,傅天豪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你也不会不明白?”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就算你们同时要应付两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督帅大人就怕您顾不来,所以这趟让属下带了几个人来……”
谭北斗目光一凝,忙问道:“几个?”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答道:“连属下在内共是十一个。”
谭北斗一巴掌拍上大腿,道:“行了,我正想人手不够呢,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们都在那儿?”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我让他们在里许以外等着,我怕招人动疑,也怕打草惊蛇坏了事,所以不让他们跟来。”
“好极了!”谭北斗—笑道:“再坐会你走你的,你们在四下里跟着车队走,没有我的话你们可别露面儿,也留神自己,别露了行藏,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我自会叫你们,只要咱们的实力够,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这些日子里,您可曾在车队里发现扎眼的,属下是说那姓沈的女儿。”
谭北斗沉吟道:“我倒没发现哪个像沈在宽的女儿,只是有一男一女却是有点可疑。”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哪两个?”
谭北斗道:“这两个一个姓它,自称是一个姓白的官员的未亡人,看样子气派不小,挺像那么回事,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有那个姓白的知名官员……”
谭北斗不愧是直隶总捕,果然厉害。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您看她会不会是沈在宽的女儿?”
谭北斗道:“不会吧,年纪不对,这娘们儿看上去廿出头了,沈在宽那个女儿没这么大。”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沈在宽的女儿年纪也在廿上下。”
谭北斗道:“是吗?”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沈在宽已四十多了,他的女儿还没有廿上下吗?”
谭北斗沉吟说道:“照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她住在那辆车里?”
谭北斗抬手往外指了指,道:“就在后头这儿。”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脸色微微一变,道:“她要是沈在宽的女儿,胆子可以说是相当大,竟敢在您老爷子眼前摇来晃去的。”
谭北斗道:“她高明,这样才不会招人动疑。”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目光一凝,道:“老爷子,您打算怎么办?”
谭北斗摆摆手,道:“你别管,这是我的事儿,你要是投别的事就走吧,我不留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恭应一声,站了起来,一躬身道:“老爷子,那么我走了。”
谭北斗坐着没动,道:“我不送你了,那个姓骆的,是个老狐狸,见着他说话小心点儿。”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倏然一笑道:“你放心,我久仰,见面胜似闻名,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又一躬身,掀开帐蓬走了出去。
谭北斗闭上了眼,刹时间像人定的老僧一般。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出了帐蓬,下意识地往附近几辆马车扫了几眼。
他可不知道,那位白夫人也正好在那漆黑的车蓬里看着他呢。
到了前头,骆三爷跟几个弟兄在说话,一见他走了过来,连忙独个儿走了上来,抱拳说道:“怎么,董爷要走了,天这么晚还走,不在这儿歇息一宿?”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含笑摇头,道:“不了,我前头还有事儿,谭老爷子正忙着,我也不便去打扰,我告辞了,几位忙着吧!”他没多说什么,冲骆三爷一抱拳就走了。
骆三爷也没多说话,望着董姓的瘦高黑衣客消失在车队外的夜色里,脸上浮现起一种异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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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一个护车汉子走了过来,道:“三爷,我敢说这家伙绝不是谭老头儿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那会在三更半夜跑到这儿来的,这家伙准是六扇门里的鹰爪孙。”
骆三爷道:“我知道,可是我想不出他是干什么来的?”
那护车弟兄道:“我看他准是为‘大漠龙’这档子事儿来的。”
骆三爷道:“大成,你有没有这个胆?”
那护车弟兄双眉一扬,道:“三爷,江大成不敢说是胆大,您吩咐就是,龙潭虎穴,刀山油锅,属下走它一趟就是。”
骆三爷道:“你跟这姓董的家伙走一趟去,看看他在那儿落脚,跟什么人接头,折回来时候顺着长城找车队。”那护车弟兄江大成答应一声就要窜出去。
骆三爷一把拉住了他,道:“这件衣裳黑夜里显眼,换件衣裳去。”
江大成一点头往前头一辆车挨了过去。
骆三爷朝身后的弟兄摆一摆手,道:“时候不早,该歇息的歇息吧!”
有了他这句话,该歇息的歇息了,骆三爷也躺在了他那张地铺上。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快速步履声由远而近到了他身边,他睁眼一看,江大成巳到了他身边,忙坐了起来,道:“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
江大成四下望了望,一条腿往地上一跪,低低说道:“三爷,那小于落脚地方不远,就在前头,也不过里许地。”
骆三爷“哦”地一声道:“就在前头,不过里许,那儿有歇脚的地儿?”
江大成道:“里许地有片树林子,树林子前搭着两座帐蓬,帐蓬外头拴着几匹骆驼,我看恐怕有个十来人之多。”
骆三爷道:“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江大成摇头说道:“您知道,帐蓬外头拴着几匹骆驼,跟撒出几条看门狗一样,那儿敢近啦,若惊了那几匹骆驼,我就别想再走了。”
骆三爷沉吟说道:“十来个人驻扎在里许之外,却让那姓董的家伙一个人跑到车队来见谭北斗,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大成道:“三爷,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儿琢磨,您看会不会是谭北斗那老狐狸想一网打尽眼前的这些黑白二道上的人物?”
骆三爷道:“您是说谭北斗自忖实力不够,又调了十几个好手来?”
江大成道:“准是这样,要不您说那十几个家伙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骆三爷道:“那么他们既然到了,到的时候又正好是夜里,他们为什么不下手?”
江大成道:“那……也许他们在等更好的机会,谭北斗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一定会有什么狠绝毒招。”
骆三爷沉吟着微微点头说道:“对,是这样的,准是这样的,大成,咱们该采取行动了,车队里那些黑白二道的人物,要走今天晚上就得走,要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江大成道:“三爷,您说咱们该怎么样把话透给他们?”
骆三爷想了想,道:“有办法,找二晃去,他写得一手好字儿,叫他赶快写几张信,咱们有几辆车就叫他写几张,然后派人每辆车里塞差张去,记住,到后队送信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快去。”江大成答应一声,站起来走了。
没多大工夫,江大成拿着,张上写着口行行黑字儿的白纸走了过来,往骆三爷面前一送,道:“三爷,就这么写的,您看看怎么样?”
骆三爷接过信藉着旁边车里微弱的灯光看了看,然后把那张信折了几折藏进了袖子里,道:“派个人送出去了!”
江大成道:“去了,二晃自己去的。”
骆三爷点了点头道:“行了,等二晃回来再说。”
嘴里说着话,两眼却往后队看,一脸凝重神色。
江大成道:“后队有谭北斗蔼军,那老狐狸本人更是机警,要想在每辆车里塞进这么一张去也不容易,我得过去看里,必要时我可以掩护掩护他。”
说着,他就要往起站,骆三爷伸手拉住了他,道:“用不着了,二晃回来了。”
江大成忙转眼望去,只见后队方向大摇大摆走来个白色人影,步履之间轻快而从容。
江大成道:“真行,看样子他是办妥了。”
骆三爷脸上的凝重神色不见了,额头上却微微见了汗迹,松开江大成,轻轻吁了一口气,那白色人影很快地到了跟前,廿多岁的小伙子,挺白净、挺俊,还带着一脸的精明跟机灵,他到了跟前便道:“大成,瞧瞧,后头有什么动静吗?”
江大成道:“没有,蹲下来吧!”
俊小伙子这才吁一口气蹲了下来。骆三爷道:“信都送出去了?”
俊小伙子点了点头,忽然一笑道:“每辆车都一样,我到处查看,明天一早就上路,该查看查看,别让在半路上出了毛病,耽误了大伙儿赶路,除了谭北斗那两辆车之外,全都送到了,这要看车里的人睡得死不死了。”
江大成道:“既是练家子就都够惊醒的,不是练家子他也用不着走。”
骆三爷微一点头道:“说得是,单看这封信能起多大作用了,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咱们做了,那听不听只在他们了。”
只见不远处一辆车里窜出一条人影,疾若鹰集般在离车几丈外地上微一借力提纵又起,两个起落消失在远处夜色里。
俊小伙子两眼一睁,道:“行了,起了作用了,这是头一个。”
江大成道:“只不知道是白道的还是黑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