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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豪猛然一怔,道:“怎么说,姑娘告诉赵六指儿,我有—批……”
凤妞儿突然抬手捂嘴打了个呵欠,道:“时候不早了,一天下来这些琐碎事儿能把人累死,我要躺下了,你往里躺躺。”说着,她挪身坐上了床沿儿。
傅天豪一惊忙道:“姑娘,这……”
凤妞儿望着他道:“怎么,不要固执了,这回可由不得你了。”
身躯一歪,躺了下去,紧紧贴在傅天豪身边,跟傅天豪枕的也是一个枕头。
傅天豪何止惊,简直还急,还气,道:“姑娘你……”
凤妞儿的话声在他耳边,幽香浮动,吹气吐兰,话声好低好低:“小孩子们都会唱‘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俩口睡觉睡一头,白天吵架抓破了脸,到晚来还是一个花枕头’,你听过么?”
傅天豪心神震动,把脸转向里去,如今他所能的,也只有这样了。
凤妞儿“吃吃”地一笑,道:“何必呢,傅郎。”玉手一抬,桌上的琉璃灯灭了……
琉璃灯一灭,小楼上刹时一片漆黑,黑得伸手难见五指,难见五指是难见五指,要是明知身边有这个人,而且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要想摸摸他,碰碰他,那还是容易得很。
黑暗中,凤妞儿把一只粉臂搭在傅天豪胸口,她自己觉得她那只胳膊颤抖得厉害,一颗心也跳得很厉害。
傅天豪只苦在不能动弹,只有任人摆布,可是这回他既没急也没气,不但没急没气,却突然笑:“姑娘,看来你还嫩得很。”
凤妞儿怔了一怔,道:“我还嫩得很,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天豪道:“瞧你,人激动,心已跳得那么厉害,一个老于此道的根本不会这样的。”
凤妞儿轻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啊,那你就错了,赵六指儿笼络人,控制人的工具,我能嫩到那儿去么?我比个窑姐儿强不到那儿去,就是想装也不行啊,我之所以人激动,心跳得厉害,是因为现在我是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我心甘情愿,甚至有点盼望,有点企求,这种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情景是最动人不过的、所以我激动,我心跳得厉害,你想嘛,一个人想要一样东西,茶不思,饭不想,连作梦都会梦到,一旦那样东西到了手,还能不高兴么,要是现在跟我枕一个花枕头的是别人,那就不同了,那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味同嚼腊,甚至还会有点恶心,我不但不会激动,不会心跳,反而会跟木头般,跟个死人似的,一个女人要是这样,那该是最可怜不过的了。”
傅天豪道:“我倒觉得现在你也够可怜的。”
凤妞儿道:“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这么想,只能让我过完今夜,明儿个一早让我死我都愿意。”
傅天豪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不能动。”
凤妞儿道:“你要能动呢?”
傅天豪道:“我不是柳下惠,我要是能动,有女投怀,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老实了。”
凤妞儿道:“你怎么突然看开了?”
傅天豪道:“很简单,我想通了,人生几何,及时享乐,我为谁守身如玉,为什么要自鸣清高,有块肉送到嘴边来,闭着嘴不吃,那是天下第一等大傻瓜。”
凤妞儿轻轻一笑道:“你白费心机了,我这儿没有解药。”
傅天豪道:“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我无意用这种手段赚取解药,难道你愿意我就这么跟块木头似躺着么?”
凤妞儿道:“当然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你没有木头那么硬,没有木头那么凉。”
傅天豪道:“姑娘可真能凑合啊!”
凤妞儿道:“不凑合又能怎么办,也只好凑合了,其实,能这样已了却一半儿相思,一半儿愁苦了。”
傅天豪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真没办法的是我,不是姑娘……”
一顿,话锋忽转,道:“姑娘这样儿,难道不怕赵六指儿不痛快。”
凤妞儿嘻地一笑道:“他有什么好不痛快的,惯了,我不是说过了,我本来就是他笼络人,控制人的工具,既然弄个笼络人,控制人的工具,没个大度量还行,何况今夜我对你这样,也是他的授意。”
傅天豪微微一愕,道:“这是赵六指儿的授意?”
“当然喽。”凤妞儿道:“不这样我怎么能赚出你的藏宝所在。”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可是我那来的……”
凤妞儿粉臂滑过他的胸口,那只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立时按在了他的嘴上,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说你有藏宝,你就有藏宝,我要说你没有藏宝,你就是没有藏宝,懂么?”
傅天豪笑了,道:“我懂了,姑娘把赵六指儿唬得一愣一愣地,这么一来,就可以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把我带到房里来了。”
凤妞儿道:“不错,你说着了,一丝儿也不差。”
傅天豪道:“可是过了今夜,到了明天,姑娘没得到一个藏宝的地点,那怎么办?”
凤妞儿道:“我可以告诉赵六指儿,说你口风很紧,坚不吐露,让他用他那一套去整你去,反正已经了却一半儿相思一半儿愁了。”
傅天豪笑了,道:“姑娘你好狠的心哪!”
凤妞儿道:“你才知道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刺,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要跟赵六指儿在一块儿久了,想不毒都不行,其实,你还是碰着个心善的,要是碰上我那个妹妹‘玉面蜘蛛’杜步娇,那就更有你受的了,她外号‘玉面蜘蛛’,你知这蜘蛛么?让你自己往网上碰,然后拿丝一层一层地把你缠上,等到饿的时候一点一点地喝你的血……”
顿了顿道:“本来她是想要你的,其实由她出马到‘沙河镇’去对付你,也原本就是有条件的,擒住你这个‘大漠龙’之后先交给她,第二天是割你也好,剁你也好,都不关她的事儿,可是谭北斗的人徒弟‘瘦丧门’郝玉春在你脸上划了一刀,这一刀把她的兴头儿划没有了,她不要你了,我拣了个剩儿。”
傅天豪道:“姑娘说是谁在我脸上划了一刀。”
凤妞儿道:“是谭北斗的大徒弟,‘瘦丧门’郝五春。”
傅天豪笑道:“这下谭北斗可出了气了。”
凤妞儿道:“你想报仇雪恨么?”
“报仇雪恨。”傅天豪笑道:“真要说起来,我该好好的谢谢他呢,要不是他这一刀,我岂不落进蜘蛛网里去了?”
凤妞儿呆了一呆,倏然一笑:“说得也是,我也该谢谢他,要不我怎么能拣这个剩儿……”
她笑得娇美巳极,可惜傅天豪看不见。
她忽然打个呵欠,道:“折腾了一天,还真是累,睡吧,我帮你把衣裳脱了。”
她伸手就去解傅天豪下衣的扣子,傅天豪吃了一惊,忙道:“姑娘……”
凤妞儿“咦!”地一声道:“你不是想通了,看开了么,刚才你还只恨不能动弹的,现在又沉不住气了。”
傅天豪苦笑说道:“姑娘,我服了你了,行不。”
凤妞儿叹道:“你这人真是,三心二意,那像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你不脱我要脱,我可不惯穿这么多衣裳睡觉。”
没听她再说话,只听见纱帐两边那一对网钩儿叮当响了一阵之后又静止了。
傅天豪轻轻叹了口气,道:“姑娘,你何苦这么作贱自己。”
没听凤妞儿说话,过了一会见才听凤妞儿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
她问傅天豪好不好,可是没等傅天豪答话,便开始说她的故事了,话声很低很低,低得只有傅天豪听得见。
凤妞儿说的故事一定很好听,奈何第三者一句也听不见。
口 口 口
东边天边忽泛起了鱼肚色,大亮了,天刚亮的时候,屋里头要比外头黑。
小楼上那盏八宝琉璃灯已经点上了。
傅天豪躺在床上,一床大红缎面儿的被子只盖了一半儿,他侧着身躺着,直望着对面的妆台,从明亮的镜子里,他能看见两张脸,一张是他自己的,另一张是凤妞儿的。
看看他自己的脸,他并没有觉得怎么悲痛,他认为那不是他最重要的,无损他顶天立地的人格,他仍然是仰不愧,俯不作的“大漠龙”傅天豪。
对谭北斗师徒,他只有点气,气他师徒不该那么卑鄙,那么阴毒,毕竟,跟他们师徒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再看看镜里凤妞儿那张脸,凤妞儿正在梳头:还没有施脂粉,可是那张娇靥却娇红欲滴,似乎带着一种新婚第二天,那种已为人妇的娇羞,已为人妇的乍惊还喜。
灯下镜里看个够的凤妞儿,比在“张家口”那夜还要娇艳,傅天豪为之神往,唇边浮现了一丝发自心底的笑意。
凤妞儿从镜里白了他—眼,哼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看了还笑,可恶。”
傅天豪笑出了声:“这是我平生头一次看女儿家对镜梳妆,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男人家总想站在镜前看娇妻梳妆,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朱庆余那首闺意献张籍水恁的动人处。”
凤妞儿立时停了玉梳低声吟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像么?”
傅天豪道:“此情此景,谁敢说不像,谁又能说不像。”
凤妞儿那吹弹欲破的娇靥上掠过了一丝幽怨神色,手中玉梳猛力梳了几下头发,道:
“下辈子吧!”
她没再说话,很快地梳好了头,又在脸上薄薄施了一些脂粉,站起来,转过身,含笑问道:“怎样?”
傅天豪正容道:“娥眉,清丽无限,不该是尘世中人。”
凤妞儿哼地一笑,道:“也配。”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儿声轻微的“叭”、“叭”异响,像是有人在弹指中。
凤妞儿眉锋—皱,低低说道:“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