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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侠到了。”
傅天豪马上看见有棵大树后,闪出一条人影,飞快地往里扑去,他忙道:“乐十三侠这么客气,叫傅天豪怎么敢当?”
乐清淡然说道:“江湖礼数不可失,傅大侠不必客气。”
说话间,已进那片稀疏疏的树林,这才看见一点微弱的灯光,灯光在正中一间屋子里,似乎用什么东西从外头挡着,所以灯光绝不外泄,只出了这片树林也绝看不见。
正中那间屋里黑忽忽的站着几个人,傅天豪看得清楚,那正是霍天行、章民山、白不群、骆家英、韩奎、司徒逸兄弟,还有“泰安堂”药铺的伙计,霍天行的大徒弟大虎,他几兄弟都站在屋里,没一个出来迎的。
傅天豪觉得有点不对,可是他没在意,到了屋门口,他一抱拳道:“诸位,恕傅天豪打扰。”
白不群、骆家英、韩奎、司徒逸的神色都很冷漠,尤其是莽老五韩奎,他更是怒形于色。
可是霍天行、章民山二人神色却相当平和,章民山抱拳答了一礼,霍天行答了一礼后,摆手说道:“不敢,傅大侠客气,请进屋坐。”
表现得虽没那么热络,可并没有失了江湖礼数。
进了屋,落了座,霍天行道:“大虎,给傅大侠倒茶。”
大虎恭应一声,立即把一杯茶送到傅天豪面前。
大虎退回了一边儿,霍天行坐着一抱拳说道:“傅大侠代我兄弟救沈姑娘脱了险,霍天行这里先谢您。”
傅天豪欠身说道:“不敢当,霍大侠客气,沈姑娘忠义之后,身临危厄,傅天豪不能也不敢坐视。”
霍天行道:“说来好叫霍天行兄弟惭愧,沈姑娘投奔的是我兄弟,寄住在‘泰安堂’里,我兄弟护卫不周,沈姑娘让‘五城巡捕营’的人抓了去,却让傅大侠只身冒险把沈姑娘救了出来。”
傅天豪道:“好说,我刚说过,沈姑娘忠义之后,身临危厄,傅天豪也不敢坐视,其实我只是赶巧,也比诸位早了一步而
已。”
白不群道:“傅大侠兵不刃血,也等于没惊动什么人,救人救得漂亮,好叫我兄弟钦佩。”
傅天豪刚要说话,韩奎突然冷冷说道:“傅大侠,怎没看见沈姑娘回来?”
这时候傅天豪已经明显地觉出小大对劲,可是他有—副超人的胸襟,并没有放在心上,道:“眼下‘北京城’里埋伏处处,桩卡遍布,我要进城来找诸位,带着沈姑娘诸多不便,所以我只有暂时把她托给了一个朋友。”
韩奎冷冷一笑道:“怕是沈姑娘对我兄弟有什么不满,不愿意来吧?”
司徒逸接着冷冷说道:“傅大侠那位朋友可靠么?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傅大侠这番心思就白费了。”
傅天豪突然笑了,心想:这倒好,该问的我还没问呢!却让你们来了个先发制人。
也就因霍天行兄弟对他不满,他对“五城巡捕营”一再厚此薄彼之举更增加了三分怀疑。
他冲霍天行一抱拳,含笑说道:“傅天豪要有什么得罪诸位之处,还望霍大侠明说。”
韩奎一向莽惯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傅天豪面前那杯茶都震洒了,洒了一桌子,韩奎冷笑说道:“傅天豪,你还反穿皮袄装的什么佯……”
霍天行双眉一扬,沉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连个礼数都不懂么?给我退后。”
韩奎叫道:“大哥,事情已到了这地步……”
霍天行脸上变了颜色,喝道:“老五,你听不听我的?”
韩奎没敢再吭气儿,扭头退向后去。
霍天行转身冲傅天豪一抱拳道:“我这个五弟性情刚烈,一向莽撞,得罪傅大侠之处,霍天行这里代为赔罪。”
傅天豪淡然一笑,答礼说道:“好说,必然傅天豪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不然韩五侠不会这样。”
白不群冷冷接口说道:“恐怕还真让傅大侠你说着了。”
傅天豪眼都没抬,看着霍天行含笑说道:“霍大侠,傅天豪请教。”
霍天行神情一肃,道:“既然话说到了这儿,正好趁这机会把彼此间的这点误会澄清一下,恕霍天行直言……”
傅天豪道:“好说,霍大侠有话尽管明说。”
霍天行道:“有人说沈姑娘被抓的事,是有人到‘五城巡捕营’告的密,而事实上知道沈姑娘住在‘泰安堂’的人并不多……”
傅天豪心想:“这倒好,我想问的却让你们先问了……”
他笑笑说道:“原来如此,这件事确有澄清的必要,不瞒霍大侠说,我冒险进城来见诸位,为的也就是这件事。”
韩奎忍不住道:“是啊!这么一来,可以把你洗刷得一干二净。”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韩五侠,我无意洗刷什么,只是我要问问,诸位凭什么怀疑我傅天豪?”
韩奎道:“很简单,只因为知道沈姑娘住在‘泰安堂’的只有你一个。”
傅天豪道:“韩五侠,这话就不对了,可能是傅天豪那天拜访白三侠离去后,沈姑娘从‘泰安堂’出来时被‘五城巡捕营’的眼线看见了,再说,沈姑娘住在‘泰安堂’的事,诸位比我更清楚,是么?”
韩奎勃然色变,道:“姓傅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兄弟之中有人出卖了沈姑娘?”
傅天豪淡然说道:“韩五侠,我没这么说,这句话只是针对韩五侠那句知道沈姑娘在‘泰安堂’的只我一人,事实上没证没据我也不敢随便指人,只是至少我傅天豪不是这种人,不会做这种为江湖所不齿、所难容的事。”
韩奎还待再说,霍天行抬手拦住了他,道:“傅大侠,咱们彼此毫无半点私人恩怨,我兄弟对傅大侠你也一向敬重,霍天行就事论事,说话绝不偏倚,沈姑娘那天从‘泰安堂’出来时被‘五城巡捕营’的眼线看见一事,霍天行不能不承认这不无可能,可是霍天行却听人说,是个身手相当高的黑衣蒙面人到‘五城巡捕营’告的密。”
傅天豪道:“但不知霍大侠是听谁说的?”
“我!”人影一闪,章小凤不知道从那儿窜了过来,娇靥上神色冰冷,两道霜雪似的目光直逼傅天豪。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原来是章姑娘,我请教,章姑娘可是亲眼看见……”
章小凤冰冷说道:“我没有亲眼看见,我哪有那么好的能耐,我也是听人说的。”
傅天豪道:“但不知章姑娘又是听谁说的?”
章小凤道:“告诉你也无妨,‘九门提督’善铭,你见过他这个人,是不是?”
傅天豪倏然一笑道:“原来是这位提督大人,我何止见过,我还曾跟这位提督大人把臂走了一段路呢!”
章小凤道:“光彩得很。”
傅天豪没在意道:“章姑娘,善铭可曾指明那个人就是傅天豪?”
“这倒没有。”章小凤冷笑一声道:“只不过我五叔刚才说得好,知道沈姑娘住在‘泰安堂’的人并不多……”
傅天豪道:“章姑娘,那个人可能就是当日看见了沈姑娘从‘泰安堂’药铺出来的‘五城巡捕营’眼线,是不?”
章小凤冷笑一声道:“他要是‘五城巡捕营’的眼线,何用蒙面,分明是怕人认出他是谁来,再说数遍京畿,有那么好身手的人也不多,综合以上各点,你不能不承认你的嫌疑最重。”
傅天豪道:“章姑娘,善铭的话可信么?”
章小凤道:“当然可信,这种事他用不着瞒人。”
傅天豪道:“那么他又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姑娘……”
章小凤冷笑一声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内城各府邸我熟得很,我也经常进出,在我结交的权贵当中,善铭只不过是个起码的。”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不错,‘金嗓玉喉’红遍半边天,经常是权贵们座上嘉宾,尤其是章二侠跟骆四侠,那些贝子、贝勒、格格,几乎有一半是章二侠跟骆四侠的高足,由姑娘出面跟善铭打听,善铭自然是有一句说一句。”
章小凤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我们指你并不是没有根据……”
傅天豪道:“章姑娘恐怕忽略了一点。”
章小凤道:“沈姑娘是你救出来的,是不?”
傅天豪道:“不错。”
“当然了。”章小凤冷冷一笑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不能不承认,只是我有这么个想法,你可愿听听?”
傅天豪道:“章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章小凤道:“别跟我那么客气,我不敢当……”
她顿了顿道:“我这么想,你虽然一路护送沈姑娘来京,可是沈姑娘到了京里之后投奔的却是我这几位长辈‘燕云十三侠’,将来一旦‘燕云十三侠’帮沈姑娘救出沈先生来,江湖道上提起来,那可能根本显不出你‘大漠龙’来,而且‘燕云十三侠’在江湖上的名气本就不小,经过这么一件事之后,名气自然会更大更响亮,很可能会凌驾于你‘大漠龙’之上,这,自然使你心里很不痛快,于是你告密在先,救出沈姑娘于后。
这么一来,人是从‘燕云十三侠’手里丢的,却是经你‘大漠龙’的手救出来的,‘燕云十三侠’丢了大脸,而江湖上提起你‘大漠龙’来没有不双挑拇指的,而且还博得沈姑娘感恩图报,赢得沈姑娘一颗芳心,傅大侠,我这想法说得过去么?”
听的时候,傅天豪十分平静,静静听毕,却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爽朗,笑着说道:
“活了二十多年,我还不知道傅天豪是个这么个人呢!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章姑娘竟然全替我想到了……”
笑容一敛目光一凝,望着霍天行正色说道:“不知道霍大侠对章姑娘这番话有什么看法?”
霍天行两道灰眉一耸,道:“傅大侠既然问起了,我就不得不实说了,我本不信,可是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