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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如此熟悉,以至于宋攸然浑身一震,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沈航已经答道,“没事。”
他的手依然揽着她的腰,“你没事吗?”他温和询问,语气里似乎有点暖意。
宋攸然低垂着眼脸,“我没事。”
怎么没事?天已经塌了下来。但她还得咬紧牙关,不得做声。
“攸然?”熟悉的声音迟疑着,轻轻发问。
再躲不开,宋攸然只得抬起头来,迅速露出一朵微笑,“呵,是啊。咦,是你啊。”
眼前的这个男人,额际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疤痕,但这丝毫无损于他的清秀眉目。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宋攸然,双目中闪过一丝狂喜,“真的是你,攸然!”
沈航微微皱起眉来,敏感的他觉得了有些什么不太对劲。宋攸然已经挣脱开他的扶持,脸颊微带一丝潮红。
“好久不见。”宋攸然微笑着道。她真要庆幸这岁月的流逝啊,她好歹也学会了不动声色,哪怕心内已然翻江倒海。
“爸爸!爸爸!”脆生生的呼叫回荡在泳馆里,随着一阵踢踏声响,一个男孩从室外跑了进来,身上还挂着个游泳圈。
“咦,宋老师!”男孩眨巴着眼睛,喜悦地叫道。
宋攸然的心突然一窒。
啊。原来沈晴朗,是他的儿子。
她很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像是失了声。她心里着急,却是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
沈航适时地开了口,“来,你累了吧,我们出去喝杯东西。”他甚至把大毛巾披在了她肩上,“晴朗,和爸爸再去游两圈!”他吩咐着沈晴朗,语气温柔可亲,注视她的目光百般脉脉,像与她关系非同寻常。
她几乎是被沈航拖着往前走。
沈航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看来宋老师又欠下我一个人情”
她做声不得。
突如其来的重逢完全乱了她的心智。她想像过成千上万次的重逢,但没有一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有些什么压在心上,沉重得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多少日子过去了?她仍然孑然一身,而他,却有了儿子。
沈航给她叫杯红茶,目光落在她身上,“宋老师认识我哥哥沈天?”
第24章 重逢的痛楚()
五月中,周娜娜的咖啡馆正式开张。
乍知道周娜娜辞职是为了要开咖啡馆,宋攸然的眼珠子都几乎掉出来。她一直以为周娜娜和她一样,出身平常,每月就凭一己之力,赚多少用多少,却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心底里,其实还有一些失落感,原以为与周娜娜算得上真心朋友,却没想到,自己却连人家的身家背景都没弄清楚。
周娜娜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搂住她肩膀,笑笑道,“我一直觉得难以开口,我爸爸的钱很多,女人也很多,我觉得很丢脸再说了,这咖啡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表姐容珺是共同持有人。”
她这么一说,宋攸然立刻觉得羞赧了。朋友间也不见得非要一一交待清楚,保持适当距离,以礼相待才是维持友情的不二良策。
“我来你这儿做兼职吧。每天管够咖啡即可。”宋攸然笑着岔开了话题。
咖啡馆就开在小区临街的铺面上,这条道繁华喧嚣,沿路两公里都是铺面,这条街有个好听的名字,罗马风情街。周娜娜的咖啡馆名叫昨日重现,装修得美轮美奂,铺面不大,只聘请三个服务生,两女一男。
此地云集高楼大厦,不由分说地,太多白领与小资男女,据说,咖啡馆甫一开业,业绩就一路飙升。三个服务生明显不够使唤,许多时候周娜娜不得不亲自上阵。
周娜娜扬了扬眉,“那可正好。即日起开工,除管咖啡还管饭。哎哟,世上再找不到我这么体贴的老板娘了。”
宋攸然点头答道,“这确实是真话。”
“周娜娜只说真话。”
“但为啥说我不够美貌?”
周娜娜眨眨眼睛,“好吧,偶尔也会说说假话。”
宋攸然这才满意地评论道,“咖啡真心不错。”
“这确实是真话。”周娜娜眉开眼笑。
“宋攸然也只说真话。”
“那为啥天天抨击我胖?”
宋攸然眨眨眼睛,“好吧,偶尔也会说说假话。”
两人一阵嘻笑。
宋攸然留意到其中一位女服务生,有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面孔。宋攸然忍不住低声对周娜娜道,“这么漂亮,怎么会来做服务生?”
周娜娜道,“美女如果不靠面孔挣钱,就要靠双手挣钱。”她顿一下又补充道,“她叫茉莉。”
宋攸然一听,便侧目道,“分明是假名字。”
周娜娜似笑非笑,捏一把宋攸然的面孔,“你呀,就是做人太认真。你管人家真名还是假名呢。”
她走开去招呼客人,“你自便。”
宋攸然坐到窗边,微微侧过头向窗外打量。正值傍晚,五月的黄昏,晚霞满天,她突然看到了沈天。他正在站在对面马路边上的一辆黑色轿车旁,与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说话。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有些不耐。
女子动了动身子,面孔转了过来。宋攸然瞬间里看清了,这女子竟然是那天在超市里碰到的那位卷发女子。
宋攸然吃了一惊,脑子迅速转动,难道这女子,便是沈天的妻子,沈晴朗的妈妈?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会偷东西?难道真的是像周娜娜所说的,心情抑郁的缘故?嫁到沈家,不知多少女人羡慕,她又怎么会抑郁?
第25章 重逢的痛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女子伸手抓住了沈天的手臂,但沈天轻轻挣脱开来,他微微侧过了身子,目光向这边看来。明知道距离这么远,他决然不会看到自己,宋攸然仍然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一倾,一只手掌抚住了半边面孔。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向窗外投过去目光,沈天和那女子的身影都消失了。
她轻轻松口气。
坐了许久,正值周末,宋攸然反正也无处可去,索性继续续杯。这个位置角度真是奇佳,可以不为人察觉地观察到每一个走进咖啡馆的客人,长的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服
宋攸然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晚自习前后坐在自己家巷子口的榕树下发呆。
母亲所在的企业位于清洞区,其实也就是城郊结合处,地广人杂,巷子口有一株年月久远的大榕树,树下原本只有一个老婆婆卖点自己腌制的酸黄瓜之类,久而久之,竟然发展成一个小小的摊行,卖什么的都有。宋攸然每次坐在树下发呆,最热爱的就是打量形形色色的路人,猜测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
“你在这里干嘛?”男生站在她身边,好奇地发问。
她认识他。小初中生总难免花痴,听闻高中部转来英俊男生,轰地结队去窥视。听好事的同学说,他母亲结婚了,嫁了一个有钱男人,他便执意要到清洞外婆家居住。大约比她大个三四岁吧,也不过十七岁模样,却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眉目清秀,甚至还带着一丝女孩子气。
她正心情郁闷,早晨母亲出门,明明说晚上会做红烧肉给她吃,但是此时夜色已深,母亲却人影全无。她并不难过,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即便是郁闷,那也是因为饿的。
于是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她的顶撞反而让男孩对她大感新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答非所问,“你有钱吗?”
男孩点点头,“有。”
她说:“那么请我吃牛肉串吧。”
结果男孩请她吃了十串。
从那天开始,他俩常常一块坐在榕树下,有时候说说无聊的话,有时候只是默默坐着。有时候坐得烦了,两个人就会在巷子里反复地走来走去。看着灰暗的路灯下的影子,一下子被拉长,一下子缩成一个点,或是重叠在一块,或是拉扯得各是各。
那就是沈天。
时光分明过去已经太久,但她竟然对于初识的那一幕历久弥新。不不不,正确地来说,与他有关的每一幕,她都没齿难忘。
周娜娜一屁股在对面坐下来,宋攸然被打断思绪,吓了一跳。周娜娜叫着苦,“站了一天,累死。”
宋攸然道,“干嘛要那么辛苦?”
她没把话说完整,但周娜娜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总要自己赚点才好对自己交待。”
周娜娜母亲早逝,父亲身边的女人络绎不绝,两年前家里更是住进来一个只比她年长八岁的年轻女子,父亲让她称呼为“朵姨”。
第26章 重逢的痛楚()
她当然不叫,父亲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父亲虽然对她关爱不够,但在金钱上从来没有不满足她的,她也一直安之若怡,从来没有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但自从朵姨搬进来后,她日渐如坐针毡。她一向认为父亲身边的女人都只为贪图父亲的金钱而来,可朵姨不同,她是个非常能干的女人,并不倚靠男人的金钱和庇护生活,因此对周娜娜的无所事事颇有微词,语言上,行动上,无不表示出对周娜娜的轻视与漠然。
正是她的这种态度大大刺激了周娜娜,她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再加上无人督促,也不肯努力,学习自然不好,因为热爱体育,大学念的是体专,动了想工作的念头,在父亲朋友的介绍下,进了实验小学做体育老师。老师做了一段,又觉得受人管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思忖良久,觉得还是自己做老板的好。于是向父亲借钱,打算自己创业,父亲大笑,信手开张支票过来。
朵姨听闻,只淡淡一笑。自然只当她在大小姐脾气发作,玩一场过家家罢了。他们越是这样态度,周娜娜心里越是发狠,发誓一定要坚持到底,做出一点成绩来让他们看。表姐容珺听闻,立刻要求入股,用实际行动以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