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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别停。”等崔木根有接着给她按摩时,她下面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崔木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你说你是龙北川的徒弟?”
“是呀,怎么了?”
“知道吗?”匡夫人说道:“我是他的女儿。”
崔木根一下子从床上站起身来:“你你说什么?”
“阿生是我父亲的徒弟,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兄。”匡夫人缓缓地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父亲隐姓埋名后,阿生就一直象师兄一样照顾我,后来戴载云找到我们,开始他向我们询问父亲的下落,我们没有告诉他,结果就被他骗到上海,把我卖给了匡从喜,他自己也做了匡从喜的风水先生。”
崔木根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作声不得。
“他以光复义和团为幌子,总是逼我设法骗取匡从喜的财产,甚至让我在进入匡门的权力中心后,早日害死匡从喜。但我清楚,一旦我害了匡从喜的话,他一定以为匡从喜报仇为借口把我也杀了,他就可以独霸匡门了,所以我坚决不干。因为阿生在身边,加上也不知道我父亲的死活,所以戴载云一直不敢动我。但却恬不知耻地让一些小混混来勾引我,以败坏我的名声,结果都被我轰了出去,一直到你出现。”匡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看你是从庐山而来,还听说你在大通世界里自称自己的父亲的关门弟子,所以就让你留下,为了使你不被戴载云蒙骗,所以就让阿生去杀了他。但又不知道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因此就让阿生经常到他的公寓里去盯着点你,没想到后来被你发现了。”
“你夫人,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
“戴载云刚死不久,你心里满是替他复仇的愿望,那个时候我对你说这些,你信吗?”
那个时候崔木根当然不会相信。
匡夫人叹道:“我本来是想,等你心中的仇恨淡化后,再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谈谈,可阿生突然不见了,我想一定是你杀了他,对吗?”
崔木根耷拉个脑袋低头不语。
匡夫人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然后说道:“知道吗?阿生之所以一辈子不娶,那是因为他爱我,为了我的安全,他默默地忍受着我嫁给匡从喜的煎熬,无怨无悔地守在我身边几十年。唉,父亲死了,阿生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都走了,看来我的时候也到了。”
崔木根一听,立即转身走到她身边:“夫人,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不是还有我吗?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姐了。师姐,请你放心,这辈子有我在,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匡夫人摇头道:“木根,虽然你是父亲的徒弟,但我们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得出你胸怀大志对了,阿生在哪里?我想给他烧一柱香。”
“我已经把他沉到黄浦江了。”为了不让匡夫人再次伤心,崔木根并没有把阿生已经是汉奸的事实告诉她。
匡夫人凄惨地一笑:“那改天我到黄浦江边去祭奠他。唉,木根,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这”崔木根害怕她会寻短见:“师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我”
“放心吧,”匡夫人伸手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在没有给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之前,我是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听她这么一说,崔木根的眼睛都湿润了,他真想伸手过去把匡夫人搂在怀里,然后大声对她说:“我不要什么媳妇,这辈子就娶你了!”
但在他心目中,匡夫人是段颖的干娘,也就是自己的长辈,刚刚才突然知道她是师姐,脑袋里一下还转不过弯来,在不知所措地看了匡夫人半天后,他才喃喃地说道:“你一定要多保重呀!”
匡夫人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你最近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要不,你来这当管家吧。”匡夫人说道:“一来我们姐弟俩可以经常在一起,二来有匡公馆管家这个身份,你也可以一下子在江湖上立足,以后你想干个什么大事也方便多了。”
崔木根二话没说,立即点头答应,这时他可没想到去利用匡门站稳脚跟,只是想通过自己的陪伴和守护,却弥补自己对她所犯的过错。
“对了,”匡夫人说道:“过两天我再跟匡从喜说说,让他大开香坛,收你为门生,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入匡门了。”
“一切听凭师姐做主。”
“哦,还有,”匡夫人最后提醒道:“下个礼拜六是阿大迎娶小颖的日子,小颖不愿回娘家,就准备在我这里出嫁,你礼拜一再过来吧,免得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来。”
“嗯。”崔木根点了点头。
离开匡公馆后,崔木根的脑海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刚才在里面是被匡夫人的真情所打动,现在出了门,他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匡夫人所说的一切,首先是她说她是师父龙北川的女儿,就让他感到太过意外,他想,如果师父真的有这么个女儿活在人世的话,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提过?就算平时不说,难道临死的时候也不会念及自己唯一的女儿吗?
然而现在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真相的人都已不在了,师父龙北川坐化了,戴载云被阿生杀了,阿生又死在了自己身上,而瘌痢头和干豆角虽然是戴载云的徒弟,但这种事估计他们俩也是不清楚的,除了暂时相信匡夫人之外,崔木根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不过他暗中提醒自己,以后跟在匡夫人身边,一定要千万小心,这个女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不是大忠就是大奸,自己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他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是想不明白的事,他就可以不去想。拦了辆黄包车后,他直接赶往玛丽医院,想去看看帅瞬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他路过一个繁华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身穿长衫的迎面跑了,险些撞到了他的黄包车上,之后,那人说了声对不起,就横穿过马路。
一会,又有两个一身短打打扮的人追了过去,崔木根一看,他们就是特工总部陈阿大的手下,显然,他们就是在追捕刚才那个穿长衫的人的。
“等一下。”
崔木根心里明白,大凡被特工总部盯上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所以他让黄包车夫停下,准备伺机帮助那个人,就在他扭头朝马路对面往去的时候,就听“呯”地一声,那个身穿长衫的人刚刚穿过马路,就被人迎面一枪击中,看到他倒在血泊中后,那两个尾随的人立即闪身离开了。
显然,追捕他的还不止两个人。
街头顿时乱了起来,等巡捕赶到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凶手的踪影。
第三零九章 撤离计划(1)()
崔木根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特地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别说是日本特务,似乎连无孔不入的特工总部的人影都看不到。他这才放心,心想:看来鬼子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南造云子和武田正雄并没有出卖自己。
在医院外面溜达一圈之后,他来到帅瞬的病房,正在打盹的瘌痢头立即警觉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到是他后,才微微一笑:“崔哥,来了?”
看到这些天来,一直是瘌痢头和干豆角两人轮轴转,崔木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伸手拍了拍瘌痢头的肩膀,说道:“二柱,辛苦了!”
瘌痢头的真实姓名叫刘二柱,这还是在血洗井上公馆后戴载云告诉他的,现在他不想再叫瘌痢头的外号了,从中也可以看出,至少从今天开始,崔木根已经没有把瘌痢头当外人了。
除了小时候在家父母叫过以外,在瘌痢头的印象中,就没有人叫过他“二柱”了,现在听崔木根也这么叫他,顿时心头一热。
“崔哥,这点小事算什么,你要是再和兄弟客气就见外了。”
“对了,武田和云子最近来过吗?”
“没有,”瘌痢头说道:“自从上次和你一块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崔木根听后心里更放心了,于是又问道:“我师兄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恢复。”
崔木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银元:“二柱,找个窑姐、舞女的什么放松一下去,我在这陪一下师兄。”
“这怎么行?”瘌痢头推着崔木根的手坚决不收。
“拿着!”崔木根说道:“晚饭前回来就可以,不过我可提醒你,不准碰大烟!”
瘌痢头只好从他手里接过大洋:“放心吧,碰那玩意对不起祖师爷!”
瘌痢头离开后,崔木根把椅子移到帅瞬的床边,看到他紧闭双眼已经熟睡,也没去打搅他,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刚刚坐下,却看到他睁开了双眼。
“木根,来了?”
“别说话,师兄,睡吧。”
帅瞬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和你的两个兄弟,把我这辈子欠的觉都睡回来了,答应我,以后可不准亏待了这两个兄弟。”
“没事,好好养你的伤吧,你要是觉得亏欠了他们,等你能下床的时候,自己去感谢他们。”
帅瞬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问道:“曾先生最近怎么样?”
“他到日本去了,要过一阵子才回来。”
“小方呢?”
“应该在岩井公馆吧,”崔木根说道:“因为最近没什么事,所以我没联络她。”
“她可是个不错的姑娘,以后你可得多照顾照顾她。”
“师兄,”崔木根凑到他耳边问道:“这么关心她,你们是不是”
“我们是革命同志。”
“拉倒吧!”崔木根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副官腔,不说实话的话,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去!”
帅瞬紧紧握着崔木根的手,脸色凝重地说道:“我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只有三事,一是日寇未灭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