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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太太的两个儿子才是以后穆府的主人。
三小姐的婚事是皇上御赐,出嫁的时候,那可是锦衣卫的总指挥和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亲自来催妆,出嫁那日,是大公主亲自来接亲,足以见得沈家二爷日后可是前途无量。
二小姐呢,嫁的是北季季家,季家的显赫地位谁不知道。
如此想着,两个婆子交换眼神,都觉得犯不着萧氏和大小姐得罪二小姐和三小姐,说不定新太太也不乐意。
打定主意,两个人也就做做样子,并不认真去抢孩子。
萧氏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个婆子的敷衍态度,骂道:“贼婆,赶紧把孩子抱过来有你的好处,别等我打你的板子。”
话音刚落,梅久娘温软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来,“你这是要打谁的板子?要打赶紧去打,这里月姨娘带着四小姐坐月子呢,由不得你胡来。”
梅久娘和萧氏说话的态度,仿佛萧氏只是个姨娘或者是不懂事的下人,并非穆家正经太太。
两个婆子看着萧氏的眼底就露出**裸的不加掩饰的讥讽和轻蔑来。
年龄不分伯仲的两个女人,一个貌似娇娘,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一个却人老珠黄,虽然穿的雍容华贵,可再厚的粉底再多的珠翠也遮掩不住她满脸的沧桑悲戚,只能衬托出她的庸俗。
老爷喜欢哪一个,明眼人不用瞧都知道。
萧氏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梅久娘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可不是老爷老太太,由着你哄着。”
跟在梅久娘身后的玲蓉想到四个字,色厉内荏。
梅久娘眼皮没撩,照直越过萧氏,在太师椅上坐下,也不理会萧氏和玲钰,问月姨娘:“孩子奶够吃吗?”
仿佛这两个穆府曾经最的女人不存在一般。
当初她的一对双胞胎就没有请乳母,她自己亲自喂养大的,因此对于喂养孩子,很有经验。
梅久娘进来的那一刻,月姨娘和燕姨娘都松了一口气。
面对梅久娘无视萧氏的提问,月姨娘不敢激怒萧氏,只朝梅久娘点了点头。
梅久娘就说:“奶水是白色的最好,若是奶水清灰,你就要加强营养了。孩子生下来小,你的奶水好的话,会长得很快的。”
燕姨娘女儿都要嫁出去了,没有那么多顾虑,就说:“您放心,她这里两天一只鸽子,三天一只乌鸡,三餐不离燕窝,再清灰的奶水也变白了。”
梅久娘点点头,“那就好。一会我让人再送些小米过来。”
月姨娘这里另开了小厨房。
从梅久娘进屋,玲钰就瞪着眼睛看着梅久娘,愣怔了半晌,说道:“你是谁,跑到我家来做什么?”说罢,警惕的望着梅久娘,厉声道:“是不是周侧妃让你来的,你们要抢走我的皇长孙。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太子爷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说罢兀自笑起来:“太子爷说了,我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太子。你们这些贱婢,都等着去死吧。”
这下轮到梅久娘愣怔了。
穆家大小姐,太子最宠爱的钰良娣,疯了!
也就是说,小竹打探来的消息是真的,玲钰半夜冒雨回家,是因为流产了。
失去母亲的孩子是可怜的。
同样,失去孩子的母亲,也是可怜的。
面对这样的玲钰,梅久娘有的只有同情,怜悯和……心疼。
她心疼玲钰,也心疼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即将失去母亲的孩子。
“钰良娣想偏了,我不是来和你抢孩子的,你的孩子,我已经让人送回芳园了,他正在芳园等着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看他,再不去,他见不到你该哭了。”梅久娘柔声对玲钰说。
“你说的是真的?”玲钰眼神依旧戒备,可语气却显露出她相信了梅久娘的话,“这么说,是太子爷让你来的?”
梅久娘叹了口气,说道:“是真的。”
萧氏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梅久娘,钰儿都这样了,她居然还黑心肠的骗钰儿。钰儿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她骗钰儿对她有什么好处。哼!狠毒的女人,不过是瞧钰儿的笑话罢了。
我们钰儿可是太子爷的人,也轮的上你这个贱人看笑话。
“你少在那里胡诌,一个外室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穆家的当家主母了?眼下不过是我病了,老太太心疼我你帮着料理家务,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是当家太太了?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见着钰良娣为什么不跪拜,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子爷了。你这可是大不敬,要是太子爷知道了,你和你那小杂种都得死。”萧氏口不择言,捡什么骂什么。
这哪里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当家太太,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要认真说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珠翠环绕,衣着鲜亮。
瞧人家新太太,不管遇上什么事,总是那么稳稳当当的,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就是生气,也从来不见人家跳脚骂人。有时候,人家就是骂人了,你也得想上半天才知道是被骂了,不仔细想,还当是夸你呢。
这才是正经太太该有的风度。
两个婆子看萧氏的眼神越发充满不屑、嘲讽和鄙视。
面对萧氏的辱骂,梅久娘选择就当没有听见,反而是同情得看向玲钰。
因为流产而备受打击,以至于神经错乱,跑到月姨娘这里来抢孩子。萧氏不哄着女儿吃药,却像是被刺猬扎了的疯狗一样朝自己乱咬。
玲钰听了自己的话,分明已经有了回芳园的意思,可被萧氏那么一挑唆,玲钰又变了脸。
你和你那小杂种都得死!
你和你那小杂种都得死!
你和你那小杂种都得死!
萧氏的这句话在玲钰耳朵里回来荡去,一遍高过一遍,周侧妃狰狞得意的脸开始在她眼前出现并渐渐清晰,她清楚地记着,周侧妃一边掐住自己的脖子,将红花灌倒自己嘴里,一边尖笑着:“你和你那小杂种都得死!”
玲钰转头,愣愣的看着萧氏,一时间分不清眼前这个满头珠翠的女人究竟是生她养她的娘亲还是灌她红花要她去死的周侧妃,满眼的惊恐,呼喊着“不要!不要!不要过来,都走开,走开!”一把推开萧氏,朝外跑出去。
桃红赶紧去追。
萧氏不去追玲钰,却眼睛发红的直扑梅久娘,“你个贱人,贱人,我让你得意!”
梅久娘被玲蓉喊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丫鬟婆子。
眼瞧着萧氏就要扑到梅久娘身上。
燕姨娘正想着要不要去拦一拦,那两个原本跟着萧氏过来的婆子却突然过去挡在了梅久娘身前,一边露着大黄牙咧着嘴朝梅久娘陪笑:“太太您别生气,别生气。”一边拦住萧氏,“太太,钰良娣都跑出去,您还是去瞧瞧钰良娣吧,奴婢陪您去找钰良娣。”不由分说的将萧氏拉走。
萧氏气的浑身哆嗦,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反了你们了,当真是眼里只有这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吗!知不知道你们吃的是谁的饭!”无奈那两个婆子五大三粗,一心想要在梅久娘面前表现,她再怎么挣扎于那两个婆子而言,不过是扭几下罢了,很快萧氏就被架了出去。
梅久娘望着萧氏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她不喜欢方才的那两个婆子。
能跟在萧氏跟前做事,足以见得是很得萧氏看重的,萧氏平日待她们必定不薄,在自己没有进府之前,凭着萧氏的脸面,她们大概也是风光十足,敢在穆府横着走。可是现在讨好自己,竟然对原主人做出这样的举动。
无异于卖主求荣!
坐在浩然居邻窗大炕上的玲珑当然不知道穆府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凝视着窗外水柱一样的雨,听着雨打芭蕉叶的噼里啪啦声,玲珑揪心的挂念沈云磬。
现在宫里尽管已经被燕王掌控,可是谁能保证太子爷没有一两个忠心耿耿的暗卫呢,万一趁不备冲出来,伤害到沈云磬怎么办。
还有燕王,一旦登基,沈云磬面临的就是左手荣华右手地狱的境况了。
“啊,啊,啊。”
玲珑低头,如如正瞪着大眼睛张牙舞爪的朝玲珑叫。
“如如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在担心爹爹?”玲珑侧身摸如如的脸,将她揽到怀里,手触及到如如的,只觉得一片冰凉,不禁噗嗤笑出声了,点着如如的脑门说道:“小坏蛋,怪不得你要啊啊啊,原来是尿尿了。”
如如仿佛听懂了玲珑的话,咯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伸手抓玲珑衣领,想要抱抱。棉乎乎的小手触及玲珑脖颈处的肌肤,玲珑只觉得软软的,心都要被她软化了。
“紫月,快给如如换衣服。”玲珑一把将如如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放到腿上。
紫月闻声进来,如如扭头就望着紫月笑,又是蹬腿又是伸胳膊,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朝紫月扑的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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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知道()
照影再次回到正房的时候,春燕正好把刚刚睡着的如如抱走。
“怎么去这么久?”玲珑担心的问照影,上下打量她,“摔着了?”这样大的雨,路面泥泞湿滑,照影又总是急吼吼的。
照影吐吐舌头撇嘴道:“二奶奶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摔倒。”
看着照影一副我多厉害呀的样子,玲珑忍俊不禁。
“回来遇上王姨娘院里的雪穗姐姐,雪穗姐姐让奴婢给小姐传个话。”照影一坐在绣墩上,喝了口热茶,徐徐把雪穗的话告诉玲珑。
雪穗一直在外间伺候,每每进屋都被红烛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撵出去,所以只知道王静雪装病,红烛趁着二奶奶,将二爷引到王静雪屋里。至于在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雪穗不知道,她只知道狂风暴雨的时候,二爷突然离开,片刻后王静雪就开始七打八砸,将屋子弄得乌烟瘴气。
雪穗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玲珑却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