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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男妃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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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意山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道:“我要沐浴更衣,你们还不快出去?”

    等到“许御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已经换了身华服,脸上也重新覆上了画着奇怪图案的面具。就在房门口,从面具后传来了寒峭如风刀霜剑般的声音:“挡我者死!”

    无奈之下,几名侍卫只得跟着他往行宫中举行夜宴的浔兰殿而去。到殿门口时,所有人都看见许御侍的右腿软了一下,看起来差点就要摔倒,但接着很快就站直了身子。虽然下裳十分宽松,但还是有人发现他的右腿上裹着厚厚的葛布,隐隐有血迹从脚腕处渗出。

    殿内歌舞正酣。

    此次秋狩前的开猎宴上,不仅有洛帝的禁军亲卫及君侍,竟然还有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各位四军都督。不过也不是东南西北四军的左右都督都到了,譬如西军就只来了右都督童广智,北军都督府更是只到了个都督同知'注1。'。

    右都督童广智豪饮一口烈酒,不经意间往殿门口一瞟,只见一个玄色身影兀然出现,虽然看不清此人面目,却能令皇上随之变了脸色,殿中丝竹之声骤停。

    只见门口那人步伐略有些滞重地走进殿内,金丝滚边的广袖随着他的走动轻晃着;他的身形如一柄剑那样笔直,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当童都督看见这人的脸时,才觉眼前的种种华丽颓靡的器物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连殿内的其他美人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惟留玄衣人眉梢嘴角的一抹讥诮,就像一块重于千斤的印章,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童广智敢以性命担保,自己绝不是因为色迷心窍才会如此失态,而是因为他在多年前的一次皇宫宴会上见过此人!那时的他虽然还是个懵懂少年,但是他应该没有记错,这个人就是当年中秋宴上坐在他隔壁的那个小孩——徐家嫡长子!

    但是徐家人不是早在八年前就被洛帝赶去塞外,并且偷偷赶尽杀绝了吗,怎可能还会有余孽?

    童都督此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立刻起身去洛帝身边告知后者此事,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盯着这人的眼睛。不仅是他,在场的许多人此时都沉迷在了眼前的美色中,双眼只会黏在美人的身上,一步一步地离洛帝越来越近。

    如果只是一般容貌过人的美人,这些性子粗犷的武夫大抵是不会如此欣赏的。偏偏这人不光是美,而且俊,但“俊美”一词又无法准确地形容他,就像是你想象中的分离多年的竹马成年后的模样,无论是艳丽还是清俊,他就恰好长成那副样子。而且他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这样如利剑般的人物,坚韧难摧,征服起来才最有趣味。

    “到底是不是他”童广智手里的酒杯都要被他给握碎了,原因是他越看这人就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多年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还是个五官都没张开的幼童,他虽然印象深刻却也不敢完全肯定。他更加不敢想的是,皇上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许御侍,朕好像说过你不用赴宴?”

    徐意山看着洛帝微微一笑,余下众人这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万物失色。虽然这样说十分俗气,但是当包裹着宝剑的冰霜开始融化的时候,谁会不爱那一缕化雪的阳光呢?

    “臣下不是来赴宴的,是来伺候皇上的。”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原本安静的殿内渐渐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而洛帝的面色愈发不善,冷声道:“此事还远远轮不到你许御侍。”

    “陛下,臣下不仅好手好脚,而且也不像司秋贵侍那样抱病在身,为何不能伺候皇上用膳?”

    洛帝一听他说“好手好脚”就浑身来气,这人明明腿上有伤!居然还敢到处乱跑,这笔账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必须算个清楚!

    “朕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

    徐意山连忙敛睫,面上装出三分落寞,同时抬手轻抚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他入殿前收入怀中的面具。“持鳌把酒乃人生一大乐事,可惜臣下从未体会过。臣下此生只愿常伴皇上身边,为皇上一人斟酒添茶。”

    洛帝没想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告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假,但此时他的心里就像被烈酒浇过,八分苦涩中又有着两分甜蜜的余味。这人又自轻自贱地以下人自喻——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挺合他意。

    而真正令洛帝感到万分愉悦的,绝不只是一两句甜言蜜语而已。因为就在宴会散去之后,御医不仅为许御侍重新包扎了伤腿,还进行了诊脉:

    “恭喜皇上,许御侍的脉象是喜脉。除此之外,许御侍的脉象无任何异常,而且此种脉象暗示龙种不过月余,须得保重身体,绝不可过度劳累。”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御医道出许御侍 “有喜”; 对洛帝来说当然是久违的惊喜; 可对徐意山而言则称得上是突来的惊吓了。

    不是没想过这是为他诊病的李太医的谎言,可是他找不出这御医要骗自己的理由。李太医是洛帝的心腹之一; 应该不会被宫里的戚太皇或者是其他君侍收买。唯一的可能只有洛帝指使李太医说谎,可是这看起来对洛帝也无任何益处。

    “你要为朕诞下皇嗣。”洛帝此时沉浸在了充满着矛盾的喜悦中,一时无暇去追究“许御侍”之前私自离开行宫和闯入夜宴的罪过。

    徐意山神色木然地任他捏着自己的手,感到自己右腿上的伤口好像因为突然的“喜讯”而加重了疼痛。他不断地收缩腹部; 想要努力感受其中的胎儿,可是什么特殊的感觉都无; 反倒是觉得有些空空如也。他甚至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肚子——如果李太医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生。

    “你今后就好好在床上待着; 哪儿都别去了。”

    “我再不会离开皇上了。”徐意山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我会好好保护腹中的胎儿,任谁都不能伤害他。”

    不知为何,洛帝感到他在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初为人父侍的温柔的感觉。不过也可以理解; 这人本来就跟柔美或者是温润什么的丝毫不搭边; 就算怀有身孕也不能改变他眉宇间的凌然肃杀之气。燕安洛看着他搭在自己手上的右手; 细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整体形状如含苞待放的莲;可实际上; 这只莲的瓣下藏着的都是练武留下的老茧。这是一只会令剑上沾满鲜血的手; 就算此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有朝一日也会从美丽的莲变作杀人的利刃。

    “你当然要保护好龙种; 否则朕如何能让你在宫里更进一步?”

    “皇上的意思是?”

    洛帝面上的笑意逐渐变淡; 但语气仍是快活的:“朕的意思你还会不明白?当然了; 朕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与你一同看他一天天长大,变得如你一般”

    “应当是变得和皇上一样才是。”

    “朕的儿子当然必须得像朕了,不过像你也挺好。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一个月前你刚回到朕身边的时候有的?”

    “是。”徐意山从容地与他对视,“皇上曾经问过我,在被迫假死的那一段时间里都去了哪里,都见过哪些人,我说的也皆是实话。当时我和公输老头、李泥鳅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没有胆子碰我。”

    “如此说来,在无故失踪过那么多次之后,你都还是只属于朕一人?”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洛帝缓慢地抚着他的手,“宫里这么多人,朕对你最是放心。”说完,他忽地释然一笑,松开了他的手,又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房间。

    徐意山没想到洛帝会这么快就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变得如此冷静自持,而且一直只是在摸他的手而已——换作从前,洛帝只要闲下来就难免对他动手动脚。他猜测可能是自己受伤且怀有身孕的原因,洛帝才会难得化身表面君子。

    洛帝走的时候,他的扈从还有小珠子等人也跟着出去了,于是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空了。徐意山这才有时间仔细地思考自己的前路,当然还有他腹中胎儿的命运。他知道他不该去决定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运,但是往狠里说,这孩子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无论如何,他是绝不可能为仇人生儿子的,就算以皇侍之位交换也不行。更何况他将来总有杀了洛帝的那天,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到时候他该如何跟那孩子解释这一切呢?

    徐意山心道,既然他肚子里的这孩子横竖是活不成了,不如就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些。他现在是巴不得有人来害他和孩子——只要谁敢惹他,谁就会背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要是实在没人来害他,那他就只能主动送上门去求被害,这让他不禁要为自己的恶毒抚掌击节一番。

    翌日清晨,各路人马外出狩猎的动静将徐意山从睡梦中快速唤醒。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一整排的“门神”,兴致缺缺地躺回了床上。他当然也想在马上驰骋,想要听见破空的箭矢进入猎物皮下的声音,更想瞅瞅自己驯过的两只藏獒的表现,可他这次就算是变成蝇虫估计都飞不出去了。

    终于捱到用过午膳,身边的小珠子忽然偷偷摸摸地告诉他,同样留在行宫内的司秋贵侍想要过来看望他,问他愿不愿意见。徐意山心说这人来得正是时候,他还怕没人帮他将肚子里的胎儿除掉呢,这就有人亲自送上门来了。

    “听说你的腿断了?”

    司秋贵侍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用手懒懒地撑着头,从袖口绣着金色雀羽纹样的石榴红底的阔袖中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他看起来依旧凌厉而姝丽,只是精神不济,眼中无光,像是对一些事物失去了原本的兴趣。

    “在下腿脚尚好,不知贵侍大人近来身体如何?”

    “好得很。”司秋半眯着眼朝他吐出一口烟圈,“他们是不是都在传本君重病缠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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