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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将手搭到男人的肩膀上,尽全力露出了一个笑容:“小的以为陛下喜欢这样冷淡、矜持一点的,就像冷皇侍大人。”
洛帝顺势将他推到在床上,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肩膀道:“别自以为聪明了。朕的阿君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不过有一点你和他很像”
“你们身上都没有其他君侍那样的令人作呕的驳杂香气。”
徐意山看着男人逐渐靠近自己肩窝的头颅,差一点就要将手中哨笛的机关打开——还好洛帝只是作势闻了一下他的脖子,然后就直起了身子,微抬着下巴看着他。
他觉得很不舒服。其一是因为现在这个姿势,让他感觉自己死死地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面,后背上贴着的湿发更是让他感到发冷。其二是洛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充满藐视。
他发誓,他今后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尝到同样的滋味!
“你手里面是什么?”男人忽然问道。
“是笛子。小的只要一紧张,就会”
“给朕看看。”
徐意山大大方方地把淮王给他的哨笛递给男人。
洛帝将每个机关使劲按了半天都没弄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陛下,这个哨笛是故人给的遗物,对小的十分重要,您能不能”
“朕又不是不还了,你紧张什么?”洛帝将哨笛扔到他身上,俊脸上一片阴霾。
徐意山将笛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收好,规规矩矩地躺床上不动了。
“继续啊!你刚才不是主动把手放到朕肩上了?”
洛帝单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提起了一点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人的眼窝比一般人深一些,睫毛也很浓密,显得目光深邃。如果被这样一双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的,同时也会觉得这双眸子的主人很痴情。可是现在这双深潭一般的眼睛却被向下的睫毛挡住了一半,只余下如冰刃般的冷酷与薄情。
屋内宁渊袅袅,烛光幽幽,将男人的纯黑色锦袍染上暧昧的颜色。但是徐意山丝毫不觉得暧昧——他只觉得自己的勇气和耐性都要被这个人消耗光了。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怪不得淮王要部署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他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击败这个人。可是自己只是这深宫里的一个小小宫人,如何才能变强?而变强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身体,还是灵魂?
如果只是这具皮囊,就算他再不愿居于人下,为了复仇也会从的。但如果这样,肯定会被人发现他没有服用束意丸,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
他忽然觉得淮王做得很绝,那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到此处,他咬咬牙,索性直接道:“小的并不觉得陛下会同小的发生关系。”
“陛下只是听了戚太皇侍的意见才答应和小的渡过一晚。陛下心底肯定是不愿意背叛冷皇侍的,而小的也不想插足你们的婚姻。既然如此,陛下只需要做做样子,然后封小的一个位分,所有人皆大欢喜。”
“朕说过了,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怎么知道朕心里不乐意?”
洛帝冷冷地看着他,手上却拉开了他的衣领,手背轻抚着他的脖子。
徐意山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遍体生寒。
22。第二十一章()
“你说,你如何知道朕不愿意要了你?”
洛帝的手指在他毫无遮掩的脖颈上流连,既冰又凉,如同吐着长信的毒蛇。
徐意山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但他却挑起了嘴角,状似轻松道:
“小的认为原因有二。首先,陛下的心里应该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人。再者,陛下也看不上小的。”
他敢这样说并不是没有依据的。第一个原因已经在司秋贵侍侍寝的当晚得到验证。而第二个原因则来源于他的观察:他发现洛帝从进这屋子开始,看着他的目光永远是向下的。
刚开始他以为这只是这些身份尊贵的人表现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的一种方式,就像戚太皇侍一样。但是后来他逐渐醒悟了,洛帝不止是有这种态度而已,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傲慢比起戚太皇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帝是一直在蔑视他。虽然之前在菀心殿上,或者在霞飞宫里,洛帝都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对他这样的宫人的蔑视,甚至还说过那个试菜宫人和被毒死的孙妃侍的命等价这样的话,但是事实永远不会被掩盖。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洛帝是连那孙妃侍的命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还说什么不愿意当众滥杀无辜?他应该从亲弟的惨死就意识到这不过是句谎言。真正虚伪的人恐怕不是他,而是现在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的这个男人。
“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是朕更讨厌你这样身份的人和朕作对。你以为你是谁?是艳绝后宫的司秋,还是唯一能和朕平起平坐的阿君?作为一个宫人,难道不该永远低着头,用怯懦在宫里苟活一辈子?”
“为何你看见血没有怕得尖叫?为何你还要处心积虑,想着搭上戚太皇侍往上爬?”
“小的并没有要和陛下作对,也没有”
“狡辩!”洛帝单手掐着他纤细的脖子,“越是低贱的人,心里越多肮脏的诈术。你知道朕为何后来不再宠幸你的司秋主子了么?”
“因为他脏。当然,你也一样。从司秋宫里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好货色?”
徐意山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之前还是他掐着另一个宫人的脖子,现在就轮到他了。
“唔”感觉快喘不过气了,徐意山拼命挣扎起来。他同时在思考如果真用上武力的话自己有几成几率能逃脱掉——估计不会高于两成,洛帝本身武功就不弱,那个角落里的侍卫也不是摆设。
“算了,你不过是个棋子。今晚之后你就是小侍了。记住了,不要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是戚太皇侍也不能左右朕。朕今天来这里只是给朕的父侍一个面子,你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小的明白。”
他喘着粗气看着洛帝,面上却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他这才发现男人左眼眼角下方的脸上有很小的一块缺口,就像一滴极细小的眼泪留下的泪痕,很不容易被注意到。这个缺口在男人英俊的脸上就像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却为这个人在英气之余增添了一丝悲伤的意味。初见到男人时,人们都只会被他深刻的眉目吸引,谁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缺口呢?
“明白就好。今晚朕在这里看会儿书。”
洛帝说着走向书柜,挑挑拣拣了半天,取出了徐意山之前看过的那本策论集。他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将书柜角落的宫灯点亮。他的手指修长,精致如玉雕而成,在宫灯的映照下笼罩着一层微光,温润到极致。
徐意山没想到方才是一双这样好看的手在折磨自己,顿时觉得违和不已。不过对于他来说,仇人的一切都是丑陋的——就算金玉其外,亦是败絮其中。
“陛下今晚待在这里不怕冷皇侍猜忌吗?”如果可以,他真是片刻都不想和这个人多待。言下之意便是,您还是早点滚吧,大家早聚早散。
“你以为阿君会将你放在眼里?”洛帝从书本上移开目光,充满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朕就是在这里待十个晚上都没有问题。”
原来冷皇侍只将司秋贵侍当作敌人吗?怪不得那一晚洛帝和司秋贵侍的气氛既诡异又紧张,原来只是对冷皇侍在意的人才会如此。像自己这样的,冷皇侍根本就不屑一顾,那么洛帝也就不用费心了。
真是好一个痴情人!徐意山巴不得洛帝越痴情越好,对自己越不在意越好,这样他就十分安全了。
“那么请问小的能先同黄公公回宁祥宫吗?”
“你想破坏朕的名声吗?朕走了你才能走,这是规矩。怎么,你们宫人又没学过这些?”
徐意山觉得自己真是在发怒的边缘了。就算他脸皮再厚,也还是有做人基本的自尊的。但是这个人一直不把他当“人”看,他却只能一忍再忍,然后暗暗安慰自己——
等他复仇成功的时候,他一定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让他再也不能作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他像狗一样舔自己的鞋面,像畜生一样被自己玩弄!
徐意山捏着拳头,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他还做不到和自己仇人同处一室的时候能静下心来看书,但是不看书也不能干看着洛帝和那个侍卫吧,只能全部眼不见心不烦。
他觉得今天简直是他经历过的最难熬的一天。身体上的饥饿就不说了,最难过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还是太过高估自己了,同时也低估了他的仇人。
还好洛帝也并没有想待很久。更漏又响过三声之后,男人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袍角,带着聋哑人侍卫十分干脆利落地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桌上那本有些泛黄的策论还摊开着,翻开的两面上密密麻麻地全是针砭时弊的文字,只在文章的最末有很不引人注意的一小排落款。
只见那里写着:刑部尚书徐维景,燕王朝二百二十四年秋。
徐意山跟着黄公公回到宁祥宫的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金灿灿的圣旨。既为小侍,就不能再住在戚太皇侍这里了,必须得搬到专门供小侍居住的福煦宫。
福煦宫在几乎是在这禁宫的最东面了,占地只比乾阳宫和宁祥宫稍小一点,主要由三大殿组成:群芳殿,丛华殿和星梵殿。这三座宫殿和其他宫的并不相同,不是分为正殿和东西两个配殿,而是分为正殿和诺干个很小的宅院,每个院子里面住一个小侍和贴身太监或者宫人。
徐意山被分到的是丛华殿的栖雁苑。
他和黄公公刚走到丛华殿门口,就看到这里站了不少人。这些人中有太监也有宫人,但更多的却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