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这抬轿的小太监算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徐意山仍不满意。如果这事真是司秋做的,这小太监也是司秋的人的话,倒也不是最坏的情况,毕竟他和司秋都是为淮王办事的。怕就怕这小太监说了假话,那么事情就复杂了。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愿意直接杀了这小太监,杀了他只会徒生事端。
徐意山心知自己目前位分尚低,要找司秋或者是其他人报仇都十分困难,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打算先按兵不动。
他被分到的是霞飞宫的东配殿,和住在西配殿的吴妃侍遥遥相望。
这间东配殿虽然看起来很小,但里面各种物什应有尽有,装潢也很精致。东边一间暖阁,西边一间书阁,都有五彩的锦帘和绸屏遮着,殿中央是用来会客的小厅,一鼎青铜炉正冒着袅袅白烟。
七个模样普通的宫人和太监整整齐齐地站在小厅中间,垂首等着新上任的“顾御侍”的吩咐。徐意山想,这些人肯定都是各个势力派来监视他的——因为没有权力,便无法拥有自己的势力,下场就是这样处处受人监视,被人利用。如果他能有一点权力的话,不仅能少被欺负,还更有利于复仇
徐意山刚搬到霞飞宫没几天,想要上门来拜会他的人可称得上是络绎不绝。福煦宫的小侍们,各个宫的御侍们,他不可能全都回绝,便挑了几个他觉得有一定利用价值又没有太大影响的见了。见面谈的内容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两个陌生人坐得端端正正地说这些其实很是尴尬,所以徐意山每天最烦听到的就是谁谁谁要来找他了。
真要说到站队这个严肃的话题,其实没人敢挑明了和他说。徐意山表面上无论怎么看都是司秋贵侍的人,可他暗地里却是戚皇侍的棋子,这事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最奇怪的是,这两位大人物最近都没有召见过他,反而是同宫的吴妃侍让他过去得勤。
这不,他刚吃过午饭,就又要去给那吴妃侍请安了。
“顾御侍,坐。”吴启坤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右下方的红木椅,他怀里坐着他最宠爱的小太监化雨,后者正喂他吃着紫葡萄。两人行为颇放浪,倒也不避着徐意山。
这些日子以来,吴启坤“散人君侍”的名号已经传出去了,就连宫外的老百姓都知道皇上有个不爱争宠的妃侍。洛帝听闻此事后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南郡总督大人则气得吹胡子瞪眼,责怪家里那性子冷淡的爱人没教好小儿子,不能为他的仕途增添助力。
徐意山装作没看出这两人的关系,面不改色道:“妃侍大人贵安。不知大人今日找臣下所为何事?”
“顾御侍啊,你说你已经来过本君这里好几次了,怎么就没点观察力呢?”吴启坤手里轻轻扇着纯白的折扇,一脸的无奈。
“比如?”
吴启坤将折扇收起,用扇子挑起化雨白皙的下巴,在后者的脸蛋上狠狠嘬了一口,惬意道:“比如这样。顾御侍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既然是大人的选择,臣下便无权干涉。”
“你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上次化雨被司秋贵侍罚耳光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大人的意思是?”这次吴妃侍不单是请他吃水果了,竟然还跟他说起了这件事,徐意山心里开始有了警惕。
吴启坤将扇子复又打开,扇着风道:“本君这西配殿就是热,放几个冰盆都没用。化雨,你带他们几个重新换些冰进来,去吧。”
化雨被扇子轻轻打了下屁股,不情不愿地从吴启坤腿上下来,带着殿里的四个下人往外走去了。徐意山每次来这里也没想着带上小范,所以整个宫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是怎么看待司秋的?”尽管吴启坤压低了声音,可大殿里还是有回音传来。这座西配殿比徐意山住的东配殿要大上许多,各种摆设也体现着主人的身份,但比之霞飞宫的正殿锦枫殿还是少了几分奢华。
“司秋贵侍是陛下最宠爱的君侍,身份尊贵,臣下很敬重他。”
“你是敬重他,可是他是怎么对你的?”吴启坤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徐意山身边,“上次你被他责骂,本君可是看在了眼里。当时的你不过是个小小宫人,所以才会被他整治得那样惨。可是如今你已经是御侍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反击吗?”
徐意山脸上露出惊恐,道:“臣下从未想过要违抗司秋贵侍,也也请大人说话小心些。”
吴启坤低下头,在他耳边道:“本君看你并非池中物,只是暂时潜于池中罢了。他曾经那么对你,只要是尚有一丝血性的人,便不会永远忍气吞声。同样地,本君也忍不了他当着本君的面欺负化雨。你还记得被毒死在戚太皇侍的生辰宴上的孙妃侍吗?他就是被同宫的两位御侍合力给整死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大大人,时候不早了,臣下可能要先走一步”
“别,”吴启坤按住他,用折扇挡住两人的脸,“当日在菀心殿上,你为另一个宫人辩解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就给本君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你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为何偏要装成那池中愚鳖?金鳞终要化龙升天,本君愿作那祝你一臂之力的人。也只有除掉司秋,本君才能真正在这宫里逍遥,否则‘散人君侍’永远只是个名号罢了。”
他每说一句,徐意山的心里就跳快一拍。明知道这吴妃侍只是在试探他,但他脑海里总停不下来对司秋贵侍报仇的臆想——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他看得出来吴妃侍和化雨也是恨司秋的,他只是不肯定这恨意到底有多深,有没有深到让眼前这人真的愿意放手一搏。
“大人,在背后议论其他君侍并非君子行为。臣下会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只希望大人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徐意山将扇子推开一些,义正言辞道。
吴启坤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你现在如此坚决,不代表你未来不会改变心意。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徐意山走出西配殿的时候,刚好碰到化雨带着那四个下人回来。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黄铜冰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怀里的寒冰在暑天里喘着诱人的白气。
化雨第一个看到了徐意山,赶紧向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恭送顾御侍。”
“顾御侍”颔首,却是站在原地看那化雨的背影看了良久。他始终不明白出身颇好的吴妃侍为何要钟情于一个小太监。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小范欲言又止,站在一旁捏自己的衣角。
“说吧。”徐意山放下温度适宜的清茶,盯着他的眼睛。
“外面有个宫人等您很久了,说是您的‘老朋友’。我们怎么赶他都赶不走”
“他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
“叫慕什么的,好像是慕青衣?”
35。第三十四章()
徐意山一听见“慕清迤”这个名字,差点就要立即起身去接那人,可是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地,等小范将那人领进来。
他从未觉得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当他看到那个浅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不禁握紧了拳头,脊背也不由得绷得僵直。
慕清迤还和半年前一样瘦,或者说是更瘦了,宽大宫人服就像是晾在他身上一样,空荡荡的。他显然是已经在日头下晒了很久,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额上也满是汗水。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似凹陷了下去,只有在看到徐意山的那一刻才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神采。
徐意山见慕清迤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头去。这一眼中有惊喜,也有着隐忍的痛楚,令他的心一下子揪紧。
“参见顾御侍。”慕清迤的声音闷闷的,低着头道。
徐意山想走下座位去抱抱他,可是整个厅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他也不可能像吴妃侍一样将这些上面的眼线都赶出去,因为他无权无势,在这宫里便没有丝毫自由可言。而根据宫里的规矩,他甚至都不能让慕清迤坐下说话。
“慕清迤,你还好吗?”
慕清迤抬起头来,脸色似更难看了些,却道:“回大人话,小的很好。”
“回大人话”这四个字从他口中一出,徐意山心里就像被针尖戳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才能听见这人再叫他一声“思书”呢?
“你平日在尚书局都做些什么?”
“回大人话,无非是些抄抄写写的活计,没什么特别,也不怎么辛苦。”慕清迤眉心微蹙,声音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徐意山光看他说话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同时他也觉得慕清迤在这半年里真是变成熟了许多,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不能这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将你的双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慕清迤的身体颤了一下,嘴唇咬紧,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徐意山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拿出来。”
犹豫了片刻,那双熟悉的瘦得仿佛可以见到白骨的手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但是,令徐意山没有想到的是,慕清迤的手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他从不知道人的一双手上竟然能长这么多的茧子。而除了红色的手茧以外,这双手上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根本不像是少年人的手。
徐意山刚想抬手,慕清迤突然退后了一步,咬着牙道:“不要用你那被皇帝碰过的脏手碰我!”
“你说什么?”徐意山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再说一次?”
慕清迤的眼眶通红,使劲想将手腕抽出来,可是无济于事。他有些失控地吼道:“你以前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凶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倒没什么可惜。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手”没想到慕清迤都这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