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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知道不少秘辛。”
洛帝道:“可是朕对所谓的‘秘辛’并不感兴趣,只对雪璋宫的王御侍为何要害朕的慕小侍非常好奇。”
徐意山听见了极沉闷的膝盖碰地的声音,还有王御侍带着哭腔的辩解:“方才臣下将知道的都说了,那慕小侍落水根本就不关臣下的事啊,是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洛帝道:“可是前日朕见了清醒后的慕小侍,他说他记得清清楚楚是你推他的。”
闻言,戚妃侍攒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拳,清楚地看见自己膝上那精致锦缎的纹变得扭曲而不成形。他抬起同戚太皇侍有着七成相似的脸,对着自己的表哥,同时也是夫君道:“光凭慕小侍的一面之词,是做不得数的。那日里跟着他们的宫人和太监都说是慕小侍自己不小心掉进了冰湖里,就只有慕小侍的贴身宫人非说”
洛帝垂眼看着戚氏放在膝上的手,淡笑道:“所以朕将顾御侍也请来了,让他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戚妃侍道:“可是顾御侍那日被雪伤了眼,不一定都看清楚了。而且宫里人都知道,顾御侍和慕小侍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好。”
徐意山之前一直在静静思考自己在这场戏里该扮演的角色,此时听见戚氏这说法,第一反应就是顺势撇清自己:“没错,我那天刚一上桥就开始流眼泪,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刚说完,就感到有人靠近了自己,同时鼻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他被困在了一方高椅上,只能紧张地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洛帝执起了身前人的一只手,温言道:“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手上怎么除了茧子还多生出了些冻疮,是有多不爱用朕赏给你的手筒?”
徐意山心道你哪里赏过我什么手筒,却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时,他看不见的是,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君侍们妒忌的神色,还有戚妃侍紧握得渐渐发白的手指。
洛帝轻抚着这久违的了令他印象深刻的“顾御侍”的手,俯身在手的主人耳边轻声说:“枉清迤对你那般好,你还记得你生病了,他专门送你亲手做的酥山吃么?可是你现在却连个证都不愿为他作。朕莫不是错看你了,以为你们情比金坚。”
徐意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洛帝这是要他帮慕清迤作伪证!
他原本是不信慕清迤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在他心里,慕清迤一直是记忆中那个永远需要被人保护的少年,只懂得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眉宇间还时常会流露出信任和倾慕的神色,追在自己身后叫着“思书”。少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泄露了完完全全的不谙世事和难得的纯真,就像自己的亡弟一样,所以自己才会待他不同。但他那日在雪地上似乎“看”清楚了,不远处那个举着“匕首”的身影,分明就是
是他一直在骗自己不愿相信一些事情,可是现下洛帝却临头浇了他一大盆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没有错了,慕清迤肯定是自己跳进冰湖里去的,却栽赃陷害给了跟他结过梁子的王御侍。而洛帝这般袒护他,怕是真的圣眷所付了。又或者,是为了驳戚妃侍或者戚太皇侍的面子,毕竟王御侍是戚妃侍的走狗。总之,徐意山唯一敢肯定的是,洛帝当众表现对他的宠爱只是为了转移戚妃侍等人的注意力,将众人对慕清迤的嫉恨转嫁到自己身上来,以保慕氏的无虑和安全。
徐意山知道自己被曾经颇有好感的慕清迤和他最恨的洛帝利用了,但他并没有什么伤心欲绝的情绪,只是感到无比失望。他惊讶于慕清迤在宫里成长的迅速,亦失望于污泥渐深,碧玉染尘。
“我懂了。”徐意山低声对洛帝道。如果说他之前背弃誓言当了洛帝的君侍是他欠了慕清迤的债,他想他知道该如何还了。但是这笔债他今生只还一次,从此阳关独木,再无瓜葛。
想明白了一切,徐意山从椅子上起身,朗声道:“我方才说我刚一上桥就雪盲了,但后来慕小侍扶我走下拱桥了以后,这雪盲的症状减轻了许多。是我,亲眼所见,王御侍在与慕小侍发生口角后,将后者狠狠推进了冰湖里!”
“你这骗子!”王御侍朝他大吼道,“在场的谁不知道你和那姓慕的之间关系不清不楚,说不定以前在御膳房打杂的时候就已经有染了,你说的话怎么能信?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信他啊!”
“王御侍可不要血口喷人!”徐意山紧握着高椅的扶手,令它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我同慕小侍之间从来都清清白白,若你非要无端猜测,那便是你心术不正!”
王御侍急道:“非我胡乱猜测,你敢说你从未对那姓慕的有爱慕之心!陛下,您看清楚了,这是他们联手起来耍的鬼把戏,是要搬弄是非,设法戕害清白之人啊!”
洛帝道:“到底是谁在搬弄是非,朕看得一清二楚。朕相信顾御侍的人品,更相信朕的两位君侍之间没有你所说的越矩的关系。王御侍,害人之心不可有,凭空捏造后宫丑闻更是罪上加罪,你可是想让朕蒙羞么?”
戚妃侍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令他再也坐不住了,慌乱道:“胡乱臆测两位君侍的关系是王御侍欠思虑,可是谋害慕小侍一事说不定真的与他无关。今日戚太皇侍,还有司秋贵侍都不在,臣下觉着此事不如择日再审,怕是更妥帖些。”
洛帝道:“那两位在不在和朕今日要审案又有何关系?难道那两个人不在,朕便做不了主了吗?朕只信顾御侍所说,王御侍,你可知错?”
“这臣下是无辜的臣下何罪之有啊!”王御侍大喊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了你的御侍之衔,补偿给慕小侍吧。你害他在冰窟里冻了那么久,还不知道认错,不知道那冰冷的紫葭宫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改过自新。”洛帝淡淡道。
“皇上,”戚妃侍豁出去道,“如此草率断案怕是不能让人信服,不如让臣下转告给戚太皇侍再做决断,免得冤枉了好人,以损陛下一世英名。”
“是啊皇上!您要相信我是没胆子去害慕小侍的,您忘了我以前在御园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吗?您是亲眼所见的,还有那年您的生辰皇上,您别将臣下丢去冷宫啊皇上”
洛帝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又过了几日,徐意山的双目终于复明了,也接到了慕清迤荣升慕御侍的消息。他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跟其他人一样前去碧泱宫道贺。
当他走在高大露台白色阶梯上的时候,想起了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冷皇侍在世的时候。洛帝能允许慕清迤踏足碧泱宫便是个奇迹了,虽然只是赏了座偏殿而已。他原以为这里是洛帝心目中的圣地,和冷瑜君那人一样高高在上,不可亵渎,没想到竟也不过如此。
“思书,你来啦?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刚一走进西配殿,徐意山便看见有尚衣局的宫人在为慕清迤试新衣。
不得不说,眼前的新衣裳美极了,穿在新被册封的慕御侍身上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徐意山带着抹微笑静静地看着,仿佛见着一只穿着红袍金缕衣的蝴蝶在自己眼前转圈,那上面闪着光的金线晃了他的眼睛
77。第七十六章()
燕王朝两百三十二年隆冬,宁祥宫慈安殿。
“坐。”
徐意山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接过身后宫人奉上的青瓷茶盏,饮了口,略烫。
“顾御侍,”皇帝的生父——戚太皇侍高坐在主位上,淡淡道:“孤念你入宫两载有余,时过境迁,不知如今心境可有些许变化?”
“回太皇侍大人,并无变化。臣下自入宫之始便受大人恩泽,才能得见皇上。臣下此心此身,全凭太皇侍大人差遣。”徐意山心里如冰雪般通透,立刻像往常一样表了忠心。接着他又补充道:“近来臣下身体略有不适,许久未能向大人请安,心中颇为歉疚,还望大人勿怪。”
戚太皇侍眉间略有舒展:“孤不怪你。你以往每次来请安时都记得祖宗教诲,礼数周全,倒是比有些人强得多了。”
徐意山自然不敢问他话中的“有些人”是谁,料想这其中肯定有司秋那一份,心里对这戚太皇侍今日为何召他过来也有了一定的准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次这位大人却不再想同他提过去常提的那些话,而是难得地回忆起了往事。
“孤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是穿着身破烂衣裳的御膳房宫人。你可还记得孤首次召见你时,同你说了些甚么?”
徐意山哪里还记得两年前这人曾对自己说过什么,只记得这人在那次召见后便让洛帝“临幸”了自己,升了自己作小侍。戚太皇侍见他面露犹豫之色,有些不快:“顾御侍不记得孤曾经说过什么,或许应当记得你自己曾口出何言?”
“顾御侍曾在此处信誓旦旦——感激孤对你的抬举,说是今后要为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字字句句,孤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
徐意山被男人突然提高的语调吓了一跳。他看着男人不豫的脸色,想了想,跪了下来,道:“记得,小的臣下都记得。臣下愚笨,说话慢了些,请大人消消气,切莫为此气坏了贵体。”
戚太皇侍道:“记得就好。孤年事已高,记性早已不如往日,对宫里宫外诸事亦都有些力不从心,全赖汝等出力了。”
徐意山明白了,戚太皇侍这是有要紧的事要交给他去办了!一般意义上的表忠心显然已经不能满足此人,这人搬出自己曾经的誓言便是要完完全全地控制自己。戚太皇侍作为洛帝的亲生父侍,平日里虽说极少露面,但他知道,这人怕是对后宫的情况了如指掌。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因为在身边服侍自己的小范就是这人派来监视他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