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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睁看着你一辈子小姑独处,孤独终老,老无所依吗?”
常瑾说道:“我不在乎他领不领情。真正关心爱护一个人,只会觉得自己付出的不够多,从来不会在意对方有什么回报。”
原本又要大吵,不欢而散,建文帝听到常瑾的回答,犹如一股暖流融化了冰峰,夕阳投在常瑾身上,笼罩着一层圣洁温柔的光辉。
是的,母亲生他养他,目的是母凭子贵,获得权力。一旦不从,生恩和养恩都变成了筹码和要挟。
而常瑾不是,她从不计较得失。
建文帝握住了常瑾的手,常瑾夺过双手,“我说的又不是你,激动什么。”
建文帝蓦地将她抱起,动情的说道:“瑾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无论男女,我都喜欢,我都爱他,他也爱我,纯粹的父子父女情,无需任何条件,毫无保留的爱。就像你爱我一样。”
常瑾挣扎着,“我不爱你,我恨你,把我圈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床榻上,如弯月般的帐钩轻轻摇摆着……
天还没亮,侍女伺候建文帝起床上朝,跪在地上正要给他穿上龙纹袜,建文帝指着昨天常瑾做的那双袜子说道:“穿这双。”
清晨,胡善围给常瑾梳妆,常瑾说道:“告诉燕王,燕王府长史葛诚实为皇上的密探,王府动向,事无巨细都禀告给了朝廷,这个奸细一定要铲除。”
“还有,皇上即将对北平防务动手,任命宋忠去北平屯田为由,把燕王府的精兵调遣去种地。还会把燕王府蒙古骑兵指挥事观童调到京城。北平所有卫所的指挥使都会换上朝廷的人,连山海关也不例外。”
胡善围说道:“记住了。”
常瑾说道:“还有一件私事麻烦你帮忙。”
胡善围问道:“贵妃请讲。”
常瑾的右手按在小腹上,“我不想怀孕,速速找来避子药。”
胡善围一怔,“那东西能够避免怀孕,但是也伤身体的。”
常瑾无所谓的说道:“伤身怕什么?总比将来伤心好。”
盛夏夜,北平城,大报恩寺,占星台。
道衍禅师缓缓拨动着浑天仪,计算星象。徐妙仪对着星空发愣。
“妙仪,你看到没有?天狼星即将升入紫徽恒了。”
“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要下雨收衣服了?”
道衍禅师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徐妙仪一记,“这些天紫徽斗数白学了!”
徐妙仪捂着疼痛的额头叫到:“义父!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不好再这样动手了啊!”
道衍禅师说道:“要是学的不耐烦了,就搬回燕王府,我不会留你。”
徐妙仪抱着测量星象的浑天仪,“不回去,在这里就挺好的。”
道衍禅师一语中的,“你在逃避燕王。”
徐妙仪说道:“我不想见到他。眼不见,心不烦。”
道衍禅师说道:“我整天见到你愁眉苦脸,心里也很烦,你快走吧。”
义父下了逐客令,徐妙仪赖着不走,“是不是朱棣要你赶我回去的?”
道衍禅师默认了,“你们才是两口子,整天和我这个糟老头在寺庙终究不是办法。”
徐妙仪低头说道:“他会伤害我,义父不会。我不再相信他了,我只信义父。”
道衍禅师说道:“燕王也是被先帝欺骗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徐妙仪冷讽道:“以三个孩子的性命为代价!我外祖父一家的死、我表哥朱守谦的死,他应该很清楚先帝的不折手段。”
道衍禅师说道:“燕王会上当,是因他心中还留有一丝父子情。你当年毅然冲破重重考验,选择嫁给他,也是因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妙仪,其实你和燕王是一样的人,当年你母亲被刺杀,你也曾经怀疑父亲徐达是凶手,可是扪心自问,当年你内心深处,是不是希望徐达不是凶手,希望凶手另有其人?”
徐妙仪辩道:“没错,可是我会那么想,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对我很好,一直都宠着我。”
道衍禅师说道:“先帝对儿时的朱棣就一定不好吗?先帝是乱世枭雄,他不可能像其他父亲那样教导儿子们,可也绝对不会是漠不关心。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情,也会刻在燕王的脑海中。”
徐妙仪嘲笑道:“义父以后不当和尚了,干脆改行当媒婆去吧!”
话音刚落,一群燕王府侍卫跑到了占星台,太监马三保急的大汗淋漓,“王妃,燕王巡边时遭遇北元刺客偷袭!伤势严重!请王妃回去主持大局!”
徐妙仪大惊,“燕王身在何处?”
马三保说道:“山海关。”
徐妙仪披星戴月赶到山海关,长城城楼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烽火台下。
徐妙仪转身就走。
“妙仪!你站住!”
徐妙仪继续往回走,看也不看身后之人,“一把年纪了,不要玩这种烽火戏诸侯的幼稚游戏!”
身后那人说道:“我是想说,你下不去了。”
徐妙仪低头一看,脚底踏空:好家伙!刚才上楼的梯子已经撤了!马三保等侍卫像晨间的露水一样,无影无踪!
城楼只有他和她。
身后那人说道:“妙仪,你回头,看看我。”
徐妙仪大叫道:“马三保!你给我滚出来!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把梯子搬过来,我就往下跳!”
“一、二——”
一个深吻堵住了“三”字。
徐妙仪羞怒交加,一掌拍过去,将朱棣拍在了墙头。
朱棣拿出了一把形似狼牙的匕首。
徐妙仪冷笑,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找我是来打架的吧?”
朱棣将匕首搁在砖墙上,开始脱衣服……
徐妙仪一楞,“无耻!”
朱棣置若罔闻,光着上半身,前胸后背全是各种伤疤,尤其是后背,密密麻麻爬着无数道蜈蚣般的伤痕。
徐妙仪顿时怔住了,这是当年朱棣坚持要娶自己,被先帝鞭打的旧伤。
朱棣反手拿着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妙仪,我已经准备了起兵出征。不过三个孩子都在京城为人质,我需要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将他们召回。”
徐妙仪手中的佩剑落地,“你……遇刺是假,自残是真,你要装作病重,请求见孩子们最后一面。”
朱棣点头说道:“据京城传来的情报,燕王府长史葛诚是建文帝派来的奸细,不过建文帝疑心病很重,即使葛诚写密信告诉我被刺杀是真的,他也可能派太医来检查我的伤口,是否真的遇刺病重,否则的话,他不会放孩子们回北平的。”
“妙仪,所以我必须假戏真做,捅自己一刀,你当过大夫,知道该如何疗伤,尽可能保住我的性命。”
徐妙仪跑过去夺过匕首,强忍住泪水,“这是唯一有把握救回孩子们的机会,不过不该由你一人承担。这一刀我亲自来捅!我是大夫,我知道那里可以避过要害。”
徐妙仪握着匕首,刀尖微微颤抖,在朱棣结实的腹肌上找着合适的位置,停下。
徐妙仪缓缓抬头,几个月来头一次正眼看着朱棣,朱棣笑了,“妙仪,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徐妙仪紧紧握着匕首,说道:“我爱你。”
朱棣笑,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我知道。”
徐妙仪又道:“我爱你。”
朱棣说道:“我也爱你。”
徐妙仪再次说道:“我爱你。”
言罢,不等朱棣回答,徐妙仪一刀捅过去,深没刀柄。
朱棣痛得睁圆了眼睛,却低头温柔的吻住了徐妙仪的唇……
第283章 打起来了()
燕王遇刺,病情危机!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燕王妃徐妙仪写了奏本,说丈夫病情严重,即将离世,请求放三个孩子回北平,见父亲最后一面。
在京城为人质的朱高炽、朱高煦、永安郡主跑到外祖父徐家哭泣,两个舅舅魏国公徐辉祖、还有二
舅徐增寿皆上本启奏建文帝,要外甥们回北平在病榻边尽孝道。
建文帝朱允炆以贤孝闻名,他不能拦着朱高炽等三人尽孝道,毕竟燕王快要死了。
可是就这样放了朱高炽他们回去,万一……
虽然得到燕王府里的奸细葛诚的情报,燕王确实被刺杀,一刀命中腹部,捅了个对穿,危在旦夕,但是建文帝多疑,依然命令亲信北平布政使张昺和北平卫所的指挥使谢贵两位文武大臣,携两名太医并药材等物探望燕王朱棣。
盛夏七月,燕王朱棣昏迷不醒,身上滚烫发烧,嘴唇干裂蜕皮,却说着胡话:“好冷!好冷啊!快快生火炉!”
谢贵大惊失色,”燕王这是?”
燕王妃徐妙仪在病榻边掩面哭泣,“王爷自从遇刺以来,连日高烧不止,神志不清,天天说着胡话。”
张昺朝着两个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说道:“燕王妃,皇上御赐了宫里的秘方伤药,特命微臣给燕王换药治病。”
徐妙仪忙从病榻上起来,一副急病乱投医的模样,“快快,你们给我们王爷好好瞧瞧,宫里的秘方自然比民间的好得多,说不定我们王爷就得救了。”
太医小心翼翼解开裹在朱棣腰间的纱布,洗净了敷药,果然是匕首刺伤,而且洞穿了整个腰身,伤口红肿溃烂,腐臭难闻,几乎能看见蠕动的肠子!
看来燕王妃所言非虚,伤成这样,都是大夏天的,燕王必死无疑了!
京城,御书房里,建文帝举棋不定,“诸位爱卿,你们意下如何?”
兵部尚书齐泰一直都是倾向先削燕王的强硬派,“微臣觉得不能放三位人质回北平,只要燕王一天不死,我们就不能放人。“
太傅黄子澄说道:“可是皇上一再拒绝,会被人议论有违人伦,不敬孝道。”
翰林院大学士方孝孺说道:“既然太医都说燕王病重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