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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似锦和杨渊在一处店面的二楼跟老板谈船的事,早就注意到人群的异样了,这一看下面的场面,连着老板,三人面面相觑,杨渊忍不住笑了。
李似锦纳闷的看着,心想,唐括还真是出人意表,这些花招就是使得时机和地点不对,天时地利人和一点不占,换一处使使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店老板率先道:“难怪衙门里先说让封路,封河道,又将附近的衙差都调来了守着。”
阳台边看热闹的小厮川芎咕噜:“邻近的县里还有流民暴乱了,这皇上胆儿真大,那边闹大了,看他……”
像是应证川芎的话,突然下方传来几声惊呼:“有刺客!”
“保护皇上!”
赵炽就料到会这样,他恨不得推唐括去送死。
此时他由杜晖、几个衙差、刘亭洲、方时等密密实实的护着,可唐括抓着他的衣裳,手上的首借衣物的遮挡抵着他的腰,众人挤来挤去也没有将唐括挤开去。
赵炽冲杜晖使眼色,杜晖抽出了宝剑,赵炽瞪着眼看着杜晖,又看看刘亭洲,见刘亭洲冲他点头,他心中一松,也不是全无后手的。
虽然早有安排,可赵炽依旧有些紧张,突然他腰间一痛,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猛然大力的抓住了唐括的手,一扭身想要当场将他制住。
虽然受了一些伤,可斩杀了唐括,一刷被掳走的屈辱,之后再有什么流民暴乱都能推给女真余孽作乱,可以理直气壮的将暴民都除去了,还能堵住悠悠之口!杀女真人谁敢说什么。
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偏差,他转身的瞬间,腰上钻心的疼,腰间插了一只首,已经没到了柄手处,可不是一点小伤,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手上根本使不出力气,软软的瘫倒在地。
见唐括只肩膀中了一箭,腿上落了一箭,并未毙命,他还能够跑动,冷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然后迅速的踩了几个人的肩膀,往外遁去。
这街道一边是民居的房屋,一边临着河,墙头上突然射过来几只箭,唐括得跑,不跑就是等死,可走之前也得结果了赵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就得付出代价。
还有那杜晖和方时,一个都跑不掉。
杜晖和方时的家眷都在汴京城里,被唐括召集了几个游散在城中的女真兵控制住了,以作威胁,先前他们不得不听他的。
唐括恨得磨牙,现在也不是逞强的时候。
杜晖带了人在后面死命的追他。
身后是一片乱糟糟的吼声,里面几个声音格外清晰。
“皇上被刺伤了!抓住刺客!”
“他往河面上去了!不能让他跑了!”
赵炽强撑着眼皮,狰狞的看着在一边指挥的方时和跑远的杜晖,眼里满是愤恨,暗中射杀唐括,这点小事他们不是办不好,而是故意的,他们诚心让自己死。
刘亭洲急的额头冒汗的抱着赵炽,听赵炽有气无力的道:“那是唐括……女真大……皇,不能让他跑了!”
方时只说唐括是刺客,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也不揭露,不就是担心女真大皇罗,消息传出去,他的家眷都要被撕票了么,他哪怕只有最后一口气,也不让他们得逞,他要是死了,方、杜全家都得为他殉葬。
说完这一句话,赵炽就再使不出半点力。
刘亭洲只知道先前赵炽将杜晖和方时叫进屋里去,叽叽嘎嘎的说了什么,他们是赵炽的心腹,他也不曾怀疑什么,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他先前还纳闷呢,皇上怎么从唐括手上跑出来的。
此时听了赵炽的话,也顾不得多想,张嘴就道:“女真人,那个是女真大皇唐括特斯哈,抓住他,活捉!”
活捉唐括特斯哈,大功一件。
方时喝道:“什么大皇,刘大人,你胡乱喊什么!女真人早就被赶出去了,已经够乱了,你莫要制造新的恐慌!”
方时先前的官位可比刘亭洲高,不过刘亭洲是余老太爷的弟子,方时是余昭亮的弟子,隔了一个辈分呢,先前方时对刘亭洲还算有礼,方、刘二人先前可是一个口称“师叔”,一个道“师侄”呢。
刘亭洲突然被方时一吼,拉不下脸来,梗着脖子道:“皇上亲口说的!”
方时低头看刘亭洲抱着的赵炽,刘亭洲也垂下头看去,顿时大骇,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赵炽的鼻息,又探颈动脉。
“方大人,皇上驾崩了。”
方时神色微黯,眼神里划过幽色,心里突然堵的慌,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他却难受起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都有些疼。
不知道是因为赵炽死了,还是因为他自己。
他再也回不去了,成了那个他年少的时候最厌恶的那种汲汲钻营的人,爱情、亲情、忠君……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他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楼台上,先前李似锦就站在那里看他,现在他看过去,那边空荡荡的,人早就走了。
他耳边飘来许久以前李似锦跟他说的话。
“方春和时,草木羣生之物皆有以自乐,春和这样的性子跟我投契的很,人生在世能几时,守住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及时行乐有和不可呢!正是世人笑我太疯癫,我还笑别人看不穿呢。”
李似锦写下,翘首迎仙踪,云也仙,山也仙,林也仙,我今买醉河山里,非仙也仙。
他对上一联:“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冬来寻诗风雪里,不乐也乐。”
四面人来人往,乱的一锅粥似的,方时突然心里冷下来,颓然跪在地上,眼角一凉。
刘亭洲也赶紧跪下,一面招呼人将赵炽送至官衙,后面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没有保护好皇上,肯定会被追究责任,他、方时、杜晖,看谁是那个倒霉鬼呢,刘亭洲复职的喜悦荡然无存。
……
唐括身上受了伤,腿上中了箭,根本跑不快,在岸上跑,很快就会被追上,他肯定是死路一条,他选择往河面上去了。
要乱大家一起乱。
他往人多、船大的杨家船上跑。
这些追兵贸贸然的杀上去,杨家人可不是吃素的,尤其,现在他们正往船下搬东西呢,颇为杂乱,却便于唐括掩护。
唐括的运气果然不错,他登船的时候正巧了杨勋已经抱了小刀,扶了蓝老爷子,奶娘带了斧头和小钺两个奶娃,几个人都去了别的船上了,也带走了大半的侍卫,顺利的上了船。
杨渊在江口新找的一条船,他们不敢耽误时候,直接从江口顺江而下赶紧去播州。
小刀想走舢板,杨勋护着他,见岸上乱,他让人在船与船之间架起舢板,穿过了官船,现在没人管,也没人阻拦,主事的人都在岸上呢,见杨勋杀气腾腾的,他也只是要借路,让他赶紧过去了。
小刀走的挺美,人小步子小,却稳,踩在摇晃的舢板上还是有些怕,越怕越想走,杨勋抱着他,他还不答应,自己一会慢慢的走,一会鼓起勇气一阵疯跑,一溜烟跑过去了,要么就在舢板上跳。
后头的船可没有官船和杨家的船那么大,有的就是普通的小渔船和乌篷船,对面有侍卫顶着,那舢板都是斜着的,小刀一蹦跳,那板儿颤巍巍的吓得两个奶娘有些哆嗦,都不敢踏脚。
杨勋将小刀提溜起来,“别吓着你弟弟妹妹。”
他滴溜溜的看了看还不会走,只会吃喝睡的弟弟、妹妹,勉强答应了有个大哥样。
杨勋带着人上了借来的船的时候,这边杨家船上,仅剩下的几个侍卫正在抬药材和药桶,这是要往岸上走的,稳妥。
这些药材被杨家人和赵蛮当成是命根子似的,大家都不敢怠慢。
唐括就冲着药材下手,顿时乱了起来。
不一会那些追兵又来了,和杨家人莫名其妙的打在一起。
唐括贴在船上的墙壁上喘气,一边将腿上的箭头拔出来了,往外挤着里面的发黑的血,那些宋人果然奸诈无耻,偷袭不算,还使毒,顾不得抱怨愤恨,唐括想着是就摸进大药缸子里藏着,让杨家人将他当成是货物抗走好呢,还是劫持一条渔船,趁乱走呢。
正想着呢,突然对面的舱门被拉开,面前陡然一暗。
真是冤家路窄,唐括暗暗叫苦,飞速的往一边的河面看过去,也别想借船逃走了,能够水遁不死都是他命大。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唐括恨之入骨的赵蛮。
赵蛮刚将余淼淼穿戴整齐了,包进被子里,正要抱她下船,船上摇摇晃晃的,有人捣乱,他又将人轻放在**上了。
出来查看,正好跟唐括碰了个面对面,一个双目喷火,一个冷眸含冰。
赵蛮先将舱门关上了,一伸手从一边拿了根竹竿在手,不由分说冲唐括的颈间刺来,又猛又快,唐括狼狈的从地上滚开,滚动间按到了一边肩膀上的箭伤,疼的他牙关紧咬,还是被刺中了一边肩膀,勉强躲开,那竹竿又刺过来。
正巧有个侍卫端着药材过来,唐括迅速的拉了人过来一挡,那药材险些被抛进河里去,险险的被侍卫救了回来,赵蛮不得不收手,唐括阴阴一笑,自持抓住了赵蛮的弱处,将那药材连人一脚踢到水中去了。
这时,没有了遮挡,那竹竿又刺过来了,对准了他的心脏,赵蛮席卷的怒意都化成了那竹竿上的杀气。
唐括急忙往水中跳下去,背后陡然一痛,这疼痛猛烈的蔓延至全身,疼的又一瞬间的麻木,他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被冷水包裹住了,意识逐渐丧失。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
他是有两世记忆,开了挂的唐括,还是要死了么?
霸业未成,甚至连好好的享受都没有,那老天让他带着以前的记忆来做什么?
陷入混沌之前,两世记忆交错在脑子里一晃而过,先前那一世不提也罢,到了女真,第一个十年他神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