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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选的人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水深,哪个都不好得罪,前头就有老钱给他打过招呼了,老钱可是他的师父。
他还不是副厂长呢。
不管能不能办成,以老黄牛的尿性,他喝了酒肯定会吐出去,他犯不着他这点东西,再说高泽鹏自己正是选副厂长的关键时候,虽然苗茂林有用,可也有人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啊。
他收老黄牛的钱,苗妙人的大姨和妈指不定怎么数落他呢,都是苗家的糟心亲戚。
屋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又有脚步声传来,李似锦在门口从容的敲了敲门。
门转眼就被拉开了。
老黄牛站在门后,正要出来,高泽鹏拿着东西落后他两步,看样子是要还给他。
老黄牛对着李似锦和海浪,虽然是关系也不错的,知道他们不会将这事上纲上线了,可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他一辈子就落下一个“实诚”的评价,现在来送礼来了,还被人给当众抓了。
趁着他被堵在门口,高泽鹏将东西塞在他怀里。
老黄牛又推了回去,高泽鹏被海浪和李似锦看着,恼怒的道:“这算什么事!你这叫公然行贿。”
老黄牛被弄了个没脸,面上涨红,张嘴就不高兴的道:“前头老钱的东西你收得,我是你亲姨丈,一点事你就推三阻四的,海队和小李又不是外人。”
说完,也不等高泽鹏说话,扭身就走。
高泽鹏沉着脸正要追出去,被海浪拦下来:“高记,多大的事,至于么?”
高泽鹏想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海浪在自己面前毫无竞争力,又是老黄牛的队长,私下的交情也不浅,也不会将这事给闹大了去,不然他们队年底的奖金可都没了,还惹的天怒人怨的,也得罪了一把手苗茂林。这事最多就是在他们三队闷头自个办了。
想明白了,他边抱怨边表白自己,道:“我们是亲戚反倒是不好办,这事交给你帮我处理吧,老黄也是你们队的员工,你秉公处理了,也教育教育他,我也是有难处的。”
他将东西直接给了海浪。
李似锦和海浪有事要谈,高泽鹏也窝在办公室里没出去,小半小时,海浪告辞出去了,老黄牛生怕高泽鹏还东西,已经走了。
海浪见着老钱,正在门口说话,林秉予和江宝舫就出来了。
赶紧打招呼,林秉予就笑着问:“说什么呢,这么激动?”
目光落在老钱涨红的脸上。
海浪说笑话似的将刚才老黄牛的事情给说了,末了道:“高记将老黄的东西都交给我了,让我处理,我给您送来了。老钱过来问话呢……”
林秉予目光一暗,“还有这事?”
海浪笑了笑。
“都是什么东西,我瞅瞅。”
老钱眉头跳了跳。
海浪已经将东西递过去了,林秉予翻了翻道:“这真的是老黄送的?现在送水果超过一箱子都算行贿了,这可是风口浪尖上。”
江宝舫看了一眼海浪,见他一张圆脸笑的都皱了,负手道:“得了,时间不早了,拿了东西赶紧回吧,旁的明天再说。”
说完抬脚上了自己的车。
林秉予沉下脸来道,“东西我没收了,明天你让老黄来厂里一趟。这办的是什么事,还顶风作案。”
等人走了,老钱问海浪:“海队,这是什么意思?”
海浪心说:什么意思?抓现行的意思,高泽鹏将亲姨丈甩出去的意思。
他江宝舫敢在我面前露尾巴么?他要是不处理,我也得逼得他处理了。
上次江宝舫可是将他给骂惨了,这次副厂长的位置,江宝舫很能说的上话,自己肯定没戏。
江宝舫从实习生开始就跟着老苗,这次要顶高泽鹏上去,老苗在局里也总是压着他舅舅一头,两翁婿都压在他们家头上,没门。
现在就给江宝舫出个难题。
让老苗的女婿下他的连襟面子,让老苗家里后院起火去。
还得他江宝舫亲自抓的。
海浪面上丝毫不显,跟急的满头冒汗的老实老员工道:“谁知道呢。老钱,你说,高记将这东西给我,让我秉公处理,我还能怎么办?幸好记在这,要是我沾手了,也说不清楚,肯定也没什么事,高记和老黄都是苗局的亲戚。”
说完,招呼了一声,心情愉悦的上了车走了。
到了车上,海浪回过味来,怎么就都那么巧了呢。
正好他就今天来撞上了老黄牛给高泽鹏送东西,他正想使坏给江一刀添堵呢,江一刀就出现了。
他是被李慕那个什么碳酸盐岩储层连通试验给喊来的,正好两队有油井在一片,距离近。
可江宝舫和林秉予怎么也都来了呢?还是这黑灯瞎火的时候,悄悄的来,刚才那车都是一般的皮卡。
海浪跟自己的司机道:“阿拉古,你说怎么江一刀和林记都在一队呢?他们来做什么来了?”
司机是个蒙古汉子,一边随着车上的音乐轻微的摇晃,一边道:“海队,别说,我还真知道。给你看个视频,刚才我在一队的车班看见的,他们一队都知道,群发的,闹到厂里去了,都恐吓人了,厂长和记能不来嘛。”
海浪将他的手机接过来,看完,咂了咂嘴,“看不出来,高泽鹏这厮还挺狠,先是狠心睡了老苗的闺女,现在……这是对谁放狠话呢?”
阿拉古呵呵的笑:“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前几天你还说过的,那个质软、有滑腻感、又可导电的石墨。”
海浪“哟”了一声,“原来是她啊。”
车上没开灯,黑暗里他的目光闪得跟不远处集输站里燃烧的火炬似的。明明灭灭的闪了一会,突然道:“李慕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住啊……都特么不是省油的灯,这次特么便宜他了。”
……
质软、有滑腻感、又可导电的石墨姑娘倒在**上,看见江宝舫之后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李慕也没有来烦她,都消停了。
第二天她去巡井的时候,老黄牛被叫到了厂里,去之前海浪跟他说了:“高泽鹏让我秉公办,哪知道他把林记引到一队了,正好被撞着了,老黄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也愁,工资下降了,我就指望年终奖,现在年终奖也泡汤了,队里也都没有,还不知道怎么安抚大家伙呢……”
老黄牛被他的话气的老脸发红,不是气海浪,人家也被他连累了,就气高泽鹏,就那点东西,收了不就完了,他一个长辈啊,低声下气的去求他,他还摆起架子来了。
现在“秉公”,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老黄牛一见到林秉予就诉苦:“……我是探他的病,趁机缓和关系,当亲戚走动的,他倒这么冤枉我。要不是老钱给他送东西,我也不会动这心思,不信找老钱对峙……”
高泽鹏见老黄牛梗着脖子,什么话都往外冒,登时头大如斗,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蠢货呢。前半句还像个样子,后面那简直蠢死了。
得罪了这个蠢姨丈,苗妙人的大姨妈撕了他都是可能的。
可他不能戴这屎帽子,高泽鹏有了那奇特的梦中经历,脾气是渐长了,哪里忍得住,不光忍不住,还一时被老黄牛犟的气血翻滚,冲上头了,也不顾那点单薄的亲戚情分,把人往死里踩。
双方在纪委办公室的争吵,知**不少,吵得要掀翻屋顶了。
出来的时候,就差老死不相往来了。
闹了两天,处理结果如下:老黄牛因为顶风作案行贿,削掉现任的职务,也不能参评高工,全厂通报批评,写检讨。
老黄牛爱惜的老脸丢尽了,临退休了这么一出,高工也没戏了,一时被气狠了,险些中风了,幸亏抢救及时。
高泽鹏倒是在口头上被表扬了,多铁面无私的记。
只有他自己反应过来,现在只有他一人要承受苗茂林的怒火了。
苗茂林都懒得管他这个拖后腿的了。
他把亲姨丈给举报了,就算起先没想举报,可后来气急了,确实是踩了老黄牛,人家海浪虽然做了些什么,可一句错话谎话都没有说过,把柄是他自己送上去的。
他没想到海浪会这么狠,出力不讨好的,得罪人的事也做。做了,还见天儿的把这事往外说,诉苦。
至于江宝舫不给苗茂林面子,亲自办了这事,那也是被迫的,他高泽鹏都举报了,人尽皆知的,人家能不管么?
高泽鹏现在捞的不是铁面无私的评价,而是不仁不义啊。
老黄牛多老实的一个人,一辈子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不就是要一个高工吗,硬性条件都达到了,怎么就不能了呢,就那点子东西犯得着吗?
亲姨父都踩,这人当了副厂长,会给他们谋什么福利?
……
几天后,石墨在食堂看见高泽鹏颓废的样子,心中纳罕,高泽鹏还真是点背,恶人自有天收。
她这几天也没少听见巡井班的师父说这件事。
这地方就是这样,一点子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够嚼很久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下一回,要是江宝舫变成谈资,那该多好。
她从食堂出来,就碰见了这几天因为队上和师父出事,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李似锦。
没了苍蝇天天得意的乱嗡嗡,李队终于有时间琢磨点别的事情了:“石墨,今天给你进行考核,一会就去8井口,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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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途似锦 番009 为钻石10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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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井口就在三号车的线路上。(。。)石墨跟开车的师父说了一声考核的事,早早的就在井场去等了。
石墨心想,她这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也就是井场的那点东西,阀门,仪器原理,采油原理,简单的处理对策,取样什么的。
很简单。
她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略等了会,李似锦的车就来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