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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浔见自己妻子哭得伤心,好言安慰了半晌,这才陪着她回了府中。
最近这一年多的时日里,王浔再没有纳过其他妾室,而开了脸的通房丫鬟,两个因为意图怀孕爬上妾室的位置被她发卖,还有一个意外死于非命,据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泡在井水中,人都已经浮肿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剩下的最后一个颇得柳氏喜欢,于是便提为妾室。
而原来的姜姨娘因为这一年多来优思过度,看来像三十多岁的妇人,对于一个妾室来说,容颜不再就意味着失宠,很快,这个碍眼的姨娘就被她随意发配去了乡下的一个庄子。
至于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这都还是个问题。
没人比她更懂王浔,王浔骨子里便是个凉薄之人,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她怎么处置他都可以毫不在意,也就是因此,她看得出,当初王浔对夏氏的喜欢中掺杂了五分算计,而剩下的几分喜爱也就像浮在水面上的薄冰,很快就被夏氏作没了。
柳氏虽善妒,可也不是完全管着丈夫的女人,王浔与一众朋友偶尔去秦楼楚馆狎妓取乐,她也只当不知,王浔的心,终究是在她这里的。
日子便这般过去,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让她想起了过去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柳氏想,她兴许就不会想起夏氏前头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儿。
或者等她谈婚论嫁的年纪会想起她,如果颜色不错,便送去给宗门做妾,如果颜色一般,便拿去给人做继室。
毕竟那个女孩是罪臣之后,她无论怎么对待,都不会有任何人指责她。
半年后。
她盯着祠堂里的黑色牌位。
夏氏的牌位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夏氏已死,她依然是王家的人,王浔的嫡妻原配,你作为继室,也该在原配面前执妾礼。”族老尖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然而,谁也不能说族老有何处不对。
她是在年初的时候回了王家本族的原籍。
作为王浔的正妻,虽不是宗妇,可她如今的背景也不是王家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的。
可在王家本族,还真就有人看她不顺眼。
即使如今她已经认祖归宗,但她的身份依然不光彩,毕竟,她的母亲当初是私奔才有的她,仍旧有一些顽固的族老看不过眼她的身份。
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
她面带微笑,对着那个牌位,温温柔柔的行礼。
那一日她是怎么过来的她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了,然而她不能露出任何表情,她只能顺从的望着所有人,望着旁边的几个妯娌露出似有似无的、嘲讽的笑容。
是啊,其他的媳妇,都是名门闺秀出身,出身文臣世家,只有她是从妾室扶正的,本朝也不是没有妾室扶正的先例,可在大多人眼中,妾室扶正还是败坏风气的做法。
这几年,她一直在想办法融入王家,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些妯娌表面上对她和善,可谁真正接受过她?
直到现在,她都感觉得到,她被排斥在帝都的阶层之外,只因为她那不光彩的出身。
她很气恼,很愤恨,可是无可奈何。
他们回帝都选择的是走水路,那一夜,王浔面对着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对她说:“夫人,我定会让那些人,再不敢看不起你!”
然而,这一句话并没有让她心中的委屈平息,夜晚她难以入睡,独自一人从船舱中走出。
白日的喧嚣散尽,在祖家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深不见底的漆黑水面上有点点月华的光点闪烁,头顶一轮明月当空,群星闪烁。
而那一份委屈,在见到独自一个人坐在船头仰着头看星空的女孩时,达到了顶点。
船只摇摇晃晃,在宽阔的江面上顺流而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闪烁着星子般的碎光,深夜中,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沉睡中。
对面的女人身上是唯有正妻可以穿着的正红。
女孩细细的脖颈在那双青筋暴露的手中尤显脆弱。
她还不到四岁。
这一世她还只是稚龄女童!
女人身后的奶娘丫鬟都低着头,仿佛没有看到她求救的眼神,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女人的手分毫。
虽然这一世一点都不幸福,虽然她一点也不认可这个家,可她不想死。
柳氏恶狠狠的掐着女孩的脖颈,直到手中的女孩挣扎的手脚慢慢平息。
褪去了白日里温柔贤惠的外皮,如今女人的脸上,只余狰狞,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恨不得除之后快!
在确定女孩没有呼吸后,女人轻轻一推,将尸体随手抛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女孩毫无生机的躯体,女人望着那具小小的尸体沉浮几下,很快便随着滚滚波涛消失在黑暗的河面上。
压在女人心口上的石头骤然一轻。
这么多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可没人知道,这些年来的每一天,她都是一点一点熬过来的,熬到气死了夏氏,弄死了夏氏的幼子,现在,这个唯一留下的小贱人也从王家消失了。
“大姑娘去哪了?”柳氏施施然问道,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慢慢的擦拭着指尖,像是能将上面沾染的生命擦干净一样。
身后的奶娘上前,眼中满是惶恐:“大姑娘起夜,不小心掉到水里了,没能救上来。”
女子冷冷道:“都听清楚了吗?”
身后两个婢女异口同声道:“听清楚了。”
当日夜里便听到船上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王家嫡长女起夜,不慎落水,没能救回来,王家家主大怒,去找两个伺候大姑娘的丫鬟,这守夜的二人却躲在里间熟睡,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因死的是夏氏留下的女儿,平日里对她也不胜关注,相比较柳氏所出三个孩子的伶俐,这孩子平日里木木呆呆的,自她出生开始,王浔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他的记忆里,这孩子平日里都低着头,半分不讨喜。
事情查明,尘埃落定。
熟睡的两个丫头照顾大姑娘不利,平日里对下人甚是宽容的柳氏大发雷霆,杖杀了两个犯下大错的丫鬟。
夏氏留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夭折,一个溺水身亡。
回了京都,柳氏以夏氏未留下子嗣为由,将之前夏氏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她的嫁妆在内,如数退还了夏家宗族。
夏家一门清贵,可惜受皇十一子通敌叛国一案牵连,早已大不如前,骤然收到夏氏留下的大笔钱财,自是欣喜,明知嫁出去的夏氏死的蹊跷,但也无人深究,那日之后,柳氏不慕财富的名声就此传出。
望着忙忙碌碌的下人将一件又一件新的家居物什搬入刚清扫过一遍的夏氏房屋,柳氏脸上终于露出了欢愉的笑容。
怀里的女童刚睡醒,她揉揉眼睛,懵懵懂懂。
女童的眼睛干净透亮,湿漉漉的像一只小鹿,她的两只小手搂着娘亲的脖子,娇娇软软的,让柳氏心都化了。
柳氏搂着女童的肩膀,低头亲了女童一下:“瑶儿,我们回家啦,以后这便是我和你爹,还有立儿和你二哥,只属于我们一家人的家。”
再没其他人。
夏氏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花一草,她会一点一滴,慢慢的,抹的干干净净!
最后,她成了最终的赢家。
当王立在五年之后归来,只听到一个消息,那个和他生于同一天的妹妹,坠入水中溺亡。
而那时候,还是孩童的他,模糊的记忆中也只剩下那个低着头,不发一言的沉默女童。
柳氏做梦也没想到,那个被她丢进河里的孩子,有朝一日会回来。
以那样的姿态归来,然后,成了活着的人,一生一世的噩梦。
所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夏氏是不用指望了,她的眼里如今只有对自己独宠的丈夫,其他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包括自己这个在她悲伤的时候可以用来倾诉的女儿。
阿恒一直提心吊胆。
可悲的是,她防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家啊!
父不像父,母不像母,在她有限的视野中,她看到的,唯独剩下披着华丽外皮下这个藏污纳垢的角落。
她什么都没法阻止。
就像当几天后的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王浔破门而入的时候,她无法阻止。
“我的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王浔喘息着。
褪去了白日里翩翩公子的外壳,留在这里的,也只剩下一个衣冠禽兽。
乳母伸手推拒,她张嘴就要呼救,马上就被王浔捂住了嘴巴,王浔一面剥开乳母的衣服,一面伸手向着乳母的衣袂中探去。
第134章 村落()
防盗比例70%;盗文很绝望qaw她其实并不想笑,那一刻,她怕得要死。
她是真的看出;那个黑衣人一开始是想杀掉她的。
不会因为她是天真的稚子便心存犹疑。
所以她只能笑。
而且;那个黑衣人;是如何判断出
她,生而知之。
这是她这一辈子谁都不打算诉说的秘密。
然而;在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时期,这个秘密就被那个黑衣人堪破。
一开始的一段时间;她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唯恐那个黑衣人来找她。
可直到那枚印记变成了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到颜色的红斑;那个黑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似乎那一夜,那个突兀的出现在她摇篮边,给她的手臂留下印记;又给她盖上薄被的黑衣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人生来就是健忘的。
再刻骨铭心的往事到最后,都会逐渐淡忘,然后变成一段不再会牵动情绪的记忆。
她一直在等;直到三个月之后,她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人。
几个月的时间;她也逐渐淡忘了一切;开始面对如今的生活。
然而;再怎么想象;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