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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血啊。”幻芜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声音细弱蚊声,听在既明耳中,却像撒娇。
既明心里有些异样,还想说什么,却见幻芜已经拔出尖簪,刺破了手指。殷红的血液瞬间从葱白的指尖淌出,既明看着滚落的血珠,突然觉得有些浪费。
幻芜将血分别染到东西上,抬头看了既明一眼。
既明点点头,表示可以了,幻芜才收回手指,放到口中含住。
既明瞥了一眼,说道:“跟我来。”
幻芜跟着既明,每到一个地方停下,既明就会要求她挖个坑埋入一件东西。
既明应该早就算好了,毫无滞塞。即便是幻芜也看出来了,他并不是单纯地用五行方位“东木南火西金北水中土”来布阵,靠得是八卦卦位。
这卦位还要根据长绝和幻芜的五行八字,在结合这地方的风水来测算的。
幻芜暗自留心了一下,既明没有把代表金的石头放在乾位,而是放在了兑宫,兑表泽。
“雷山小过,雷泽归妹。”见幻芜埋好石头,既明才念道。
火行只有一宫,幻芜将干枯的木棉埋在火离位,其实要是桃花更好,桃花属火,不过既明也没有说什么,想来着夏火木棉也是可以的。
既明又念:“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
既明带幻芜过了震宫,选择了巽宫位埋入树枝——“天雷无妄,火雷噬嗑。”
接下来是坎宫水,幻芜埋入代表水的黑色发带——“水泽节,屯,水火既济。”
最后是艮宫,埋入代表土的瓷杯——“山泽损,火泽睽,天泽履,风泽中孚。”
五行都埋好了,还剩“乾”、“坤”、“震”三宫。
既明从怀中掏出黄符,上面已经用朱砂写好了幻芜和长绝的生辰八字。
幻芜凑过去看了一眼,表示没有错处,然后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就伸到自己眼前。
“什么?”幻芜懵道。
既明瞥了一眼她的头顶,幻芜马上懂了,飞快拔了三根头发给他,多一根都没有。
“算你聪明。”既明弯了弯唇角,言下之意就是她要是反应慢一点,要他出手可就不止损失三根了。
“那可不,能少挨点疼就少挨点。”幻芜很是得意。
那你还帮人顶天劫?——既明差点脱口而出,嘴唇才动了一下,就抿住了。
这世上就是有人这么蠢,哪怕是自己惧怕的,也总会有个原因,让他们奋不顾身。
呵,爱情啊。
既明在“乾”、“坤”、“震”三宫,分别埋好符纸和头发——最下层是写着长绝生层八字的符纸,然后盖上幻芜的,最后再在幻芜的符纸上放上一根头发。
既明看着满脸疑惑的幻芜,解释道:“用你的生层八字盖过他的,再用你的头发加强这种压制,也是一种替代之法。源于方士替人解咒的法子。”
这么一说,幻芜就有些明白了,这类“替命”的法子她也见过,一般用在被人下了咒术的人身上。
咒术解不开,就只能找其他的东西假装中术者,通常是家畜家禽,或者一堆生肉也行,在“替命物”上贴上写满自己名字的符纸念咒做法,中术者也要配合,躲起来或者身上贴满写着其他人名字的符纸,装作自己的肉身是别人的,从而转嫁咒术。
待家畜死亡,或者生肉腐烂发臭,施咒人误以为中咒人已经死亡,咒术自然消除。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速之客()
这种法子会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像幻芜这样听说过的,要想学会也十分不易。
除了高深的修为和道法,还要学会晦涩难懂的咒语,配合上八卦阵法,找到合适的替代物,还要保证过程中不被施术者看出破绽,危及自身。
不是十分难解又折磨人的咒术,也不会用这种法子去解。
可能施下这种咒术的法师,自己法力想必也非常深厚,即便是会这种法术的人,也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危险用这种方法去解。
久而久之,这种类似的转嫁借命之术就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了。
幻芜之所以见过,还是幼时师父无意中发现有人在用此法救人,带自己去“见世面”的。
此刻既明在幻芜心中,已然成为无所不知的存在了。
“此阵需要时间与这片山林好好融合,再过两个月正好。到时候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将天劫转嫁,应该无碍。至于你”既明欲言又止。
“我会抓紧时间增进修为的。”
既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幻芜只觉得今天的既明有些奇怪,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她偷偷瞥了既明一眼,见既明还站在那里发怔。
“你怎么了?”
既明转过头看着她:“想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吗?天劫可不是那么好挨的。”既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眼神却十分认真,不带一丝笑意。
幻芜当他是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会坏事,她点点头,豪气地说道:“我想好了,绝不反悔!你就把这颗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吧!“她说完这话,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既明的胸脯。
既明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生出来的那点担心真是被狗吃了。
心事了结了大半,幻芜十分开心,眼前的山林景致看起来都别致了许多,对着既明也是和颜悦色。
从认识到现在,两人似乎从未像此刻一样平和的相处过。既明说他想散步,顺道把幻芜送回去。
不得不说,既明始终是一个挺有风度的人,每当这个人表现出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幻芜都会忍不住去想,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会成为堕仙的。
幻芜亦步亦趋地跟在既明身后,直到既明忽然停住不动。
“有人来接你了呢。”
幻芜这才冒出头来,朝前一望,只见一抹玄青色的身影立在谷口,正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玄青色的盘领窄袍,衬得长绝面白如玉,蜂腰猿背,四肢修长,山水的秀雅之色全被他一人夺去了。
长绝只看了既明一眼,目光并未多做停留,他只朝着幻芜喊了一声:“阿芜。”
他没再多说别的话,幻芜只听这一声呼唤,就十分乖巧地朝他走去:“你怎么来了?”
“出去玩啦?”长绝没回答她的问题,帮她把微乱的鬓发别到耳后。
他这么问,其实就等于不打算深究她为什么会跟既明在一起,幻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长绝,刚好给他撞个正着,自然没有想过合理的借口。
“嗯。”幻芜点点头,没有看他的眼睛。
手被长绝牵住,“走吧。”
幻芜回头看了一眼,既明已经不在了,幻芜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挺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呢。
手上传来暖意,回去的路因为多了一人而变得好走许多。长绝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可既然他不问,幻芜也不打算编些假话去解释什么。
可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就是长绝对她太好了,无条件包容她,不遗余力地保护她,完全的信任她。
哪怕他指责一句,或者质问一句,她才能心安理得一些。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已经因为满肚子的疑问抓狂了吧?幻芜看着他的背影,鼻腔里发涩。
她忽然想到既明那个问题——你真的想好了吗?
对她而言,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她根本不需要想,只要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她就能拥有无穷的勇气。
无论这两人的内心是不是平静,至少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可原本略显清冷的荼梦谷,此时却非常热闹。
原来在幻芜出去的大半日里,荼梦谷多了一个人。
“霖淇燠!”只听这中气十足地一吼,幻芜就知道是谁了——“樊晓昙?”
樊晓昙褪去一身玄衣,穿了一身海棠红金线牡丹襦裙,因为天气寒冷,她还披了一件翠色斗篷。这一红一绿的,在这萧条的冬季,着实有些扎眼。
樊晓昙听见她的名字,回头就看见幻芜和长绝,她瞬间眉开眼笑,朝着幻芜就跑过来,头上的发饰叮当作响。
若不是这熟悉她的声音,幻芜很难把这色彩斑斓的一堆与樊晓昙联系起来。她生怕樊晓昙踩着长裙绊一跤,只想把眼睛闭上。
好在她始终是灵巧的,幻芜刚看到满头珠翠出现在自己眼前,胳膊就被抱住了:“幻芜,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
幻芜只觉得脑袋疼。
“我是真的没地方可去了!你这里这么大,多我一个也不要紧吧?”
幻芜狐疑地看着她。
“我,我就是不想待在家里,我想到中原看看可我没什么认识的人,我只认识你们”
“我那个院子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姑娘家住长绝他们院子。”幻芜摊手说道。
樊晓昙的眸子暗下来。
“但是霖淇燠这个院子挺空的,你就住他这里吧。”虽然霖淇燠也是男子,但幻芜毕竟是善解人意的嘛。
樊晓昙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可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你好歹也是个弱女子,他不同意也不可能把你赶出去吧?”幻芜加重了“弱女子”三个字。
霖淇燠自打樊晓昙入谷,就从自己的院子溜走了,就是为了躲开她,直到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溜回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也黑灯瞎火的,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
霖淇燠松了口气,他现在算是比较能体会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背后的感慨了,被女人缠着真不是件好过的事。
他大大地吁出口气,一把将自己的房门推开,就见一个面色惨白长发及腰的女子咧着嘴看着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去——“你怎么不点灯啊!?不对!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