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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以为他得到了一样东西,但他现在发现那不过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恶劣玩笑。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胸口依然阵痛。
再过一些时,就好了。顾阳对自己说,轻轻笑了一下,任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
他开始夜不能寐,因为他要等一个会回来的人。
楚今夜还是回来了,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以为顾阳已经熟睡,想要进去偷偷看他一眼,但等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被窝是冰凉的。
楚今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顿生不安,他走出房间,想要叫醒管家,问一问顾阳去了哪里,可他刚走到大厅,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楚先生。”
楚今夜倏然回头,顾阳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黑色睡衣,赤着脚,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看着他。
现在已经转凉了,又下着雨。晚上风很大,顾阳的脚裸/露在外,不一会就被吹得通红。楚今夜看了就皱眉,说:“你怎么不穿鞋就出来。”说着就走过去,想要抱他回房间。
顾阳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楚今夜,问:“楚先生,你是在躲我吗?”
顾阳笑了笑,没说好和不好,他们走进大门,楚今夜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看到顾阳回来了,眼神闪了闪。
第七十九章()
购买够百分之六十可以正常阅读他的妈妈是个貌美的小城女人;年轻的时候被他的爸爸花言巧语的哄骗;一时不察有了小孩,再稀里糊涂的结了婚。婚后才发现那男人游手好闲,处处沾花惹草,断不可托付终生;夫妻日日争吵不断;终于有一天;男人偷偷打包了行李;消失在人海中;再也没有回来。
顾阳和女人一起生活了六年,然后一场大病带走了她,以及家里所剩无几的积蓄。顾阳的舅舅收养了他;养了一段时间;养不了了;转手把他托付给了另一个亲戚,于是顾阳就在一次次的转手中转折,徘徊;反复。
等他到了十五岁,他已经前前后后待过七八个人家;这些人无论开始如何,最后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他送走,他后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哪里值得难过。
现在收养他的人家是一个有钱的姨妈家;有一个和他年岁相近的小儿子;叫薛洋,可能是顾阳名字和相貌上那一丝半点的相似之处勾起了这锱铢必较的女人一丝半点的同情心,让她难得做了一回慈善,收养了这个流离无定所的孩子,尽管她对他并不好。
平心而论,顾阳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孩子,他渐渐长大,容貌端丽,眉目清秀,时常带着笑容。开朗乖巧,听话懂事,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但是姨妈还是不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他老让她想到她那个早死的妹妹,也许是因为他抢了薛洋的风头。在需要替罪羊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把他推了出去。
薛洋醉驾,撞死了一条狗。
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狗主人的身份复杂,和那条狗感情极深,霹雳的怒火降罪下来。姨妈家的产业都遭了殃,那人不要赔偿,只要一个交代,姨妈一合计,就把顾阳推了出去,说是他开的车。
年龄相近,长相相仿,最好顶罪不过。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做一点回报。
于是,顾阳就被人带走了,走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白体恤和黑色长裤,身上只有三百块钱,这就是他全部的身家。
他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不许他出门一步,除此之外,对方倒也没怎么苛待他,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上门来,虽然没有电脑和网络,但书房也有很多书可以看,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定时上门,虽然她从不说话,但如果是有心的人,想要逃跑,应该是很容易的。
可这对少年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像个祭品一样被送到这里来,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抵消对方的怒意而不是招来更大的怒火,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如果离开,他也无处可去。
顾阳在长期的流离失所中养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性格,他乐天安命地接受上天对他的全部安排,不反抗,不焦急,也不介意,来就来,走就走,他照样可以开开心心地过,吃好睡好,过一天是一天。所以他就一直安好地待在那个院子里,过了整整一个月。
有一天,顾阳看完一本书,算了算时间,发现再过半年,他就十六岁整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见到了楚今夜。
那个下午,顾阳在院子里读书,读的是杜拉斯的情人,他读到:“她完全意识到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并且也将是终身脱离自己家庭的开始。从今以后,家里人再也不应该过问她可能遭遇的一切。就让人们从他们手里把她抢走,伤害她,糟蹋她,所有这些他们都再也不应该知道。无论是妈妈还是哥哥,他们全都不应该知道。从此以后,这将是他们的命运”就看到一辆黑色林肯开进了院里,车里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目光冰冷,身着黑色西装,他走到顾阳面前,身后跟着一串无声无息的黑衣保镖。
他打量着顾阳,显然对他健康的脸色有点惊讶,不过一会儿,他就说:“我是楚今夜,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楚今夜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他身居高位,没有亲人,生性多疑,不亲近任何人,二十多年来唯一在乎的只有一条叫威廉的狗,在那条狗被薛洋撞死之后,他极少见的勃然大怒,一夜之间就叫姨妈家天翻地覆。
他知道真正撞死狗的人是谁,在对方拿了顾阳来顶替的时候有一种带着怒意的好笑,他肯定不会放过薛洋,却也对顾阳这个和薛洋沾亲带故的人没有好感,所以明知对方是无辜的,他依然生生关了他一个月,今天才来见他。
但是顾阳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大一样。
楚今夜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阳。”
”多大了?“
“快满十六岁。”
“父母在吗?”
“都没了。”
顾阳答的很平静,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哪怕心情再糟糕,嘴角也会带着一点笑,叫人看了心里舒坦。
楚今夜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的狗陪了我十五年。”他对顾阳说:“现在它走了,你没有地方去,又被送过来,那你就留下来陪我,陪到我不要你为止。不要闹,不要吵,哪天我不想要你了,就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好好的走,你听懂了吗?”
顾阳点了点头。
楚今夜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他说:“那现在就走吧。”
顾阳将手中的书闭合,放在了桌上,楚今夜问他:“看完了吗?”
他摇摇头,男人也没有再问,他们上了车,一路沉默而安静地来到了楚家大宅,那是一座很阴沉的宅邸,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楚今夜把顾阳丢给他,说:“打理一下再来见我。”
老管家客客气气地带顾阳去洗浴,待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准备好的合体衣物,顾阳穿上它们,按照指引去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顾阳推开门,楚今夜坐在一张摆满公文的书桌前,他抬头看了一眼顾阳,目光冷漠又锐利,像要一眼看到底。
顾阳依旧站着那里,带着一点笑,看到他看过来,他轻轻柔柔地喊:“楚先生好。”
声音又平又静,像一片没有根的浮叶。
而对于顾阳来说,他童年的回忆,也分外的清晰。
说不上好,因为那不是什么快乐幸福的事,说不上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他还记得,父亲离开的午后冰冷的太阳,还记得,母亲倒下时心脏骤然炸开的疼痛,那些画面,他以为已经忘记了,实际上却十分的清晰,像在昨日。
这些事,他长期将其束之高阁,不愿意回想,但现在为了分析这个角色,他又将盒子打开了。
阿明,是个敏感孤独的孩子,他虽然是家中的大哥,却并没有因此享受过什么优待,恰恰相反,他见证了父亲的离去,成为母亲心口上的一道伤疤,他嫉妒着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更受母亲的宠爱,却又发自内心地爱他们,因为那是他的弟弟妹妹们。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少年,在被遗弃之后,守护住了自己的弟妹长达半年,期间因为没有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去找亲戚要钱被羞辱,去打工打的遍体鳞伤,这一切,都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一直到最后,他死在了家中。
文字的记载应该是生硬的,可顾阳几乎就是很轻易地想象出了那种场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没有水,没有电,担心下一刻就要被房东赶走,可在面对弟妹的时候,又要换上一张让人安心的笑脸。
冷冰冰的瓷砖,看不清周围的黑夜,不时传来的饥饿疼痛,只有自己知道的泪水。
顾阳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几乎是有些过猛地捂住了眼睛。
好像啊
真的好像啊
一瞬间,像是周围长出了很多双黑色的手,扯着他朝下掉去。
少年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他紧紧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这时,背后的门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顾阳惊醒了一般,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喘了一口气,说:“请进。”
楚今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他看到顾阳苍白的脸色,眉头不明显地皱了皱,走过去将牛奶放在桌上,摸了摸少年的头问:“怎么了?”
“没事”顾阳低下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睛,他轻轻道:“我在揣摩角色。”
楚今夜想到宋京的话,立刻道:“不要紧张,按你想要的演,